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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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音再睁眼时，天已经暗了。

她全力伸展四肢，伸了个懒腰，通体舒畅。

又发了会子呆，姜音才问：“我睡着了？”

她太久没讲话，声音有点变调，哑哑细细，似小孩儿。

晏秋淡淡应了声，声音很近。

姜音懒洋洋道：“几点了？”

“十一点。”

姜音：“！！！”

姜音猛地弹坐起来，瞌睡虫瞬间跑光。

死了，她答应晏秋去吃小龙虾，这一觉怎么都睡到半夜了。

晏秋也不叫醒她，真是。

姜音慌张掏出手机，一看表。

七点。

姜音：“……”

干他娘！！！她刀呢！！！

姜音魂魄归位，刚才的惊慌却还留有余劲，她恨恨转身，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晏秋早被她大卸八块了。

晏秋自书中露出双眼，看上去倦倦的：“等你等到快睡着，又饿又困。”

姜音登时又心软了：“好好，我去洗下脸，你别急，很快好。”

晏秋的眼睛马上眯起来，笑的顶得意。

姜音：“……”

姜音无语：“你是不是我肚里的蛔虫，我什么想法，什么反应你都能猜到。”

晏秋放下书，自床上起来道：“对你有一点了解而已。”

“真的？”姜音不信：“我都不敢说了解我自己，你倒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因为你是猪。”晏秋把她推一边：“快去洗脸，我要饿死了。”

谁是猪啊？中午吃那么多，现在又饿。

姜音悻悻地去盥洗池。

晏秋替她收拾被子的时候，在躺椅上发现一封白色信封。

她把信封放在书桌上，然后把棉被放回柜子。

等姜音回来时，她才指指那封信道：“情书？”

姜音“嗯”一声，样子颇不耐烦。

“16年还时兴这样表白？”晏秋很诧异。

“当然不是。”姜音道：“你忘了我们大多数人六年级就没了初吻。”

她接着道：“他也许害羞，当面说不出来。也许害怕，担心被拒绝。写信多好，我若是不回，他大概就懂了。”

晏秋道：“他也许真的很喜欢你，所以用这么郑重的方式。”

姜音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衣裳头发：“我不知道，你看我们两个就说出三种也许，他也许还有也许呢。”她看看晏秋：“你还不穿衣服？不是饿了？”说着她从衣架上取过大衣，递给晏秋。

晏秋接过，一面穿，一面道：“不看看？”

姜音皱皱眉：“不看了吧，我不喜欢他，我晓得这也许是他花费一个晚上写出来的，但看完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停停，又叹气：“其实我是害怕看完心软，后面他如果再说起这事，我话不说绝就是害他，人在感情面前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死心。”

晏秋凝眸盯着她。

姜音被她盯的有点毛，嗫嚅道：“你，你干嘛这样看我。”

晏秋道：“你像在感情里饱经风霜的人，我从没往这方面想过，我30岁大概也不会去想这些。”

姜音撇撇嘴：“你这是褒还是贬？”

“你觉得呢？”

她觉得，她觉得山无棱，天地合，晏秋才会夸她。

“你有收到过情书吗？”姜音问她。

“很多。”

姜音傻笑起来，她问的是废话，晏秋这样的姿色，哪会没人追。

“那你收到情书会看么？”

晏秋表情淡淡的：“不看。”

“那你怎么弄啊？”

“扔垃圾桶。”

姜音：“……”

她觉得，晏秋是那种极为理性的人，她才不会管那些追求者怎么想，怎么样，你寻死觅活那是你的事，她的时间不会给你浪费，在没兴趣的人那里，她的所有时间，属于学习。

少了很多快乐，当然，也会少很多痛苦。

晚上七点多，正值用餐高峰。

寒冷冬夜在永安街这里，似乎被隔绝在外，这里似夏季夜晚，街里人头攒动，热火朝天。

白天的摊贩换了一波人，这波人搭起暗红色大棚，里面坐满了人，喝酒，吃肉，管他白天遭遇何种磨难，酒足饭饱，明天既是新的一天。

姜音又看痴了。

这是夜市啊，16年夜市都不让出来摆摊了。

原因，原因自然是脏乱差。

但她只是一小老百姓，她站的不高，看的不远，她只是单纯喜欢这一方热闹的小天地。

姜音兴奋的拉着晏秋，挨家挨家驻足，吵着要这要那。

“怎么我上次就没察觉这里晚上这么热闹的？”姜音手里拿着糖葫芦，东张西望。

上次？

晏秋想起是她生日那天，于是道：“上次你的心又不在这里。”

是是，姜音觉得可惜。

“我们以后经常来吃吧，我喜欢这里。”

晏秋徐徐走着，问她：“不怕蟑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