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徐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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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挂了电话后将手机随意丢在一旁，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明明是空白无色的墙顶，他却感觉布满了那个叫卫凌阳的少年的样子。

他心中的卫凌阳还是十八岁那年的样子，笑眯了眼睛露出一边的虎牙，冲他叫“嘉嘉”。

嘉嘉两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名字，从那个少年口中叫出来却是他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在不断服药的那些日子里，他甚至想不起多少次逼迫自己去忘记和卫凌阳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在今天却突然像场新上映的电影，赤*裸*裸的摊开在面前，让他无处可逃。

他依然清楚的记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日子，记得卫凌阳每天在楼下等他一起去上课的早晨；记得卫凌阳把偷偷往他书包塞情书的胖子揍了一顿，让胖子给他买早餐道歉的样子；记得卫凌阳死皮赖脸跟他挤一张床的晚上；记得卫凌阳趁他不注意偷亲他时耳根发红还恶声恶气说不能说出去的样子；记得卫凌阳一边帮他捂脚取暖一边跟他说要带他去大理的样子；记得两个人躲着众人在学校后边小树林亲*吻的样子。

他记得太多太多，在他26岁的生命里卫凌阳占据了他三分之二的生活，他甚至以为如果没有意外两个人就会这么一直过下去。

强行逼自己忘记所有关于卫凌阳的事，像戒毒一样抽离那些过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徐嘉感觉整颗心脏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只有那个叫卫凌阳的人才能填补。

思念是一种病，但从和卫凌阳分开的那一天起他就失去了痊愈的机会。

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徐嘉感觉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受，眼睛却干涸得一点眼泪都也不出来，只能定定的睁着。

如果没有记错，当初和卫凌阳分手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明明那么痛却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

直到卫凌阳出国留学的当天，他偷偷跟着跑去机场却连最后一次送行的机会都不敢争取，只能躲在人群背后看着他过了安检，看着对方在离开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头，直到最后连背影都看不见后，那些积压了多日的情绪才崩溃，在旁人递来纸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卫凌阳离开的前一天在他的门前呆了一晚上，想要见他最后一面，一直以来那么耀眼，自尊心极强的人就这样在门口带着低低的恳求让他开门。

当天卫凌阳在门外呆了一个晚上，他同样在门这边呆呆坐了一晚上，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扇门，那是他最后一次离卫凌阳最近的距离。

——你确定他不是卫凌阳吗？

肖臣的话在耳边响起来，让疼痛更加明显。

缓缓闭上眼，徐嘉缓缓笑了起来，我确定，我怎么能不确定呢，从卫凌阳离开至今已经过了近八年，邮箱里还存着上个月卫母发过来的照片，卫凌阳已经有了交往的女朋友，两个人很般配，双方父母都很满意。

——我想娶的就只有嘉嘉你啊，你不嫁的话哥不是要打光棍，你忍心么你？

——诶，媳妇儿，咱俩这算合法了吧？先盖个戳儿，以后你就是哥的了。

——嘉嘉，啊，媳妇儿～

卫凌阳的声音一直在脑中徘徊，在两人那一段不该发生的感情里，徐嘉最不舍得伤害的就是卫凌阳，但是最后他伤害最深的也是卫凌阳。

明明看不到伤口，徐嘉却觉得全身疼得厉害。他蜷缩在床上用力抱住自己，想要缓解那些来自心底的疼，却徒劳无力。

“......卫凌阳”

徐嘉近乎呓语的喊出这个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心里缺失的那一块一样。

同*性*恋总不被人认同，我自以为是的选择是不是能换取一个让你做回普通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