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服装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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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对不起。时光飞逝，经历了这么多的起起伏伏，才知道生命的脆弱和无力感。现在，我想放下我的伪装，把心里的话说给你听。文华，我承认我不是人，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但我一直都不曾忘怀过你。不管我落魄，还是得意，每当我睡不着的时候，想到的总是你，最累的时候，梦到的也是你。在梦里，我用力的抱着你，不断的哀求着你的原谅，可你为什么总那样恶狠狠的望着我，说要找我复仇呢？！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已经晚了，我努力的想要做个好人，......”淑离的手微微颤头的捏着那封信，心里五味杂陈。

“我都没有发觉出来，原来先生对她的亏欠那么的深。如果我早点知道，说不定会好好的开导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老妪眼中含泪的看着桌子上的烛台，有些落寞。

“谢谢您能给我看这个。”淑离把遗书折好放在了桌子上。“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伺候了先生那么多年，真的空下来了，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过，我还有些积蓄，实在不行，我就回家养老了。”

回来的路上，淑离买了一杯咖啡，大口的喝着。她坐在公交车的前排，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个电话传来，铃声让人有些烦躁。

“喂？”

“淑离，怎么样了？工作进展都OK吗？”

“恩，还可以，就是连轴转呗。我刚从那富商家回来。”

“够速度的啊，据说那富商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遗书，挺神秘的，你去调查下他的身世，或者他从事的行业，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一些线索来，最好是不太光彩的那种，因为他之前的对外形象太正面了，越是这样的越经不住查，知道了吗？”

“知道了。”

“怎么了？是不是任务太多了，自己应付不过来？”

“额，那个...”淑离最近确实有些超负荷了，她很想找个帮手过来。

“你可是我们的首席记者，我相信你没问题的！回来之后的特别嘉奖也已经给你备好了，尽管放手去干吧！”还没等淑离继续说，领导就挂了电话。

“妈的。”淑离小声的爆着粗口，继续大口吞起了手里的咖啡。

招待所。

这富商毕竟也是个有些名气的企业家，淑离在网上开始查他的资料。输入他的名字后，第一栏就是百度百科。

“现在百度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给钱就能做，还都是些门面的东西。”淑离看到了公司的名字，顺手点了进去。

原来这公司是一家主要经营牛仔衣服的内地品牌公司。全国百分之三十的牛仔裤都是这家公司生产的。淑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牛仔裤，竟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同事之间最流行的快销品牌就是他们家的！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在其他的新闻中显示，这家公司连续五年的营业额增长率都在百分之五以上，而且马上就准备上市了。而在工商网站的资料里，却有一条信息让淑离非常意外：股权在两周之前发生了变更。原来的大股东陈亨从持股52％变成了0％；以陈先生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也在一周前汇入了一大笔资金，来源很清晰，是陈先生本人所捐献。

“这是早就准备好后事的节奏啊。”肥牛修整着自己的机器，叼着一根烟说道。

“明天肥牛哥陪我去调查下他们的牛仔工厂吧，我听那阿姨说，他们的工厂就在镇子北边的河流沿岸。”

“行嘞，哥听你的。哦，对了，大斌这几天跑哪儿去了？”

“哦，我让他去莲生那边盯着了。这几天让他一直去看戏来着，估计他都快听吐了吧，哈哈哈。”淑离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两人坐着公交车来到了目的地。这是镇子的边缘地带，周围很空旷，一个白色墙面的工厂赫然矗立在那里，很是显眼，员工也忙碌的进进出出的拉着货。不过，那工厂的后方，不时的有黑烟冒出来，与白墙形成鲜明的对比。

淑离看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准备跟肥牛不声不响的直接进去。

一位看门的大爷慢悠悠的走过来，用方言问道：“你们是谁啊？”

“哦，我来找下我哥，他在里面做工的。”淑离打着幌子说道。

“哦，那你知道咋走么姑娘？”

“知道呀大叔，我来过两次了，给他送点儿东西就走，绝不会耽误他们干活儿的。”说着淑离笑呵呵的带肥牛径直走了过去。

“好，嘿嘿，慢点啊。”大爷又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小值班室。

一进来，淑离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

一个巨大的房间内，七八十张白色的桌子排成一排，工人们不停的在缝纫机上低着头忙碌着，每张桌子旁边都放着一个蓝色装碎布的框子。这工人中几乎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中年妇女，年轻女孩，年轻男孩......淑离和肥牛继续往前，又看到一张张很大的低矮的台子。十几名残疾人坐在轮椅上用裁刀认真的裁着衣服边边，弄好的衣服就直接整理后搬到仓库去了。

“这工厂规模真不小。”肥牛走到一台巨大的正在运转的染布机旁，感叹道。

“不好意思，让一让！”一辆装满牛仔裤的货车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赶紧侧过身去。

“这太挤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肥牛拉着淑离从后门走了出去。

工厂后方是一片荒野，荒野上有一条河流，蜿蜒着流向远方。夕阳慢慢的接近着大地，金色的余晖洒在河面上，让人沉醉不已。

“肥牛哥，你有没有闻道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恩，闻到了。真他妈的恶心。从哪儿飘出来的啊这是！”

淑离皱着眉头向下寻去，她看到工厂右侧的角落底部接出一条长长的排水管来，直通向河流的位置。“走，我们上那边去看看！”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河的上游，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只见有四五个管道被埋在草丛里与河道相连，而这片河水也已经变成了深绿色，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膜，里面没有了任何浮动的生物。顺着河流的走向远远望去，下面就是一片片散落的居民区。

一个小孩子坐在河的岸边，无所事事的玩着泥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小朋友你在干嘛呢？”

“姐姐，我在等我妈妈下班呢。”

“你妈妈在工厂上班吗？”“恩，她每天都要上好久好久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