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温泉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折玉点点头：“要是卖浴衣，这种料子最好别用，用不着那么贵的。”追求品质是好事……可也得看看人家能不能接受啊。到底是在做生意，不是在弄什么高雅集会。

余霁从善如流：“嗯，好。”

折玉没有要人扶，自己就转身往池边走。那池子里是引过来的活水，水流响动的声音能让他很精准地找到位置，这几步路倒是走得一点也不像个双目失明之人。到了池边，他先是小心伸脚探了探，才慢慢地踩进水里。

热腾腾的水将全身包围，瞬间就让人四肢百骸全部舒展开来，跟打通了经脉一样畅快。折玉后背刚刚靠上池壁，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飘到了自己头上，伸手一摸是一片平滑的小东西。

这里叫桃燃池，是因为池边种了一棵花树。树上花瓣经风一吹，簌簌落进水池，便将这一池子水染得漂亮极了。折玉听那接引人讲的时候就很好奇，奈何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空想象。

跟折玉相比，余霁这换衣服的速度简直飞快。折玉这才进池子没一会儿，就听他问道：“介意我下来吗？”

折玉往旁边挪了点：“嗯……没关系。所以那个余先生，就是你？”

他这话不是在问，而是在感叹。好像让余霁来很不可思议，他非常怀疑余霁到底有没有打理温泉山庄的能力。

余霁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惊讶和疑惑，忍不住笑道：“是我，怎么了？”

折玉也不怕得罪人，直言道：“觉得你不太像是个能管这些的人……洛老先生就把这事交给你了？”

“洛老先生如今不管事的，云先生也不管，都是洛先生那得意门生在管。”余霁悠悠叹口气，“柳大盟主号令群雄，把书院这些人也管得服服帖帖，可他对这些生意上的事就不太擅长了。”

他所说的洛老先生洛天风，乃是隐山书院祭酒，也就是一派掌门，这些年因着年事已高，的确很少出面管事了，都交给了徒弟去办。而洛先生那位爱徒柳静水，世家公子出身，既没过过缺钱日子，又没经过商，平日里看书院账本，也就只是看看，花了多少钱他不多过问。他自然对钱多钱少完全没有感觉，看着就不擅长生意上的事。

跟那位柳先生比起来，旁边这位余先生好像还真更像个会做生意的人一点。

当然，也只是更像一点点。

余霁自己也道：“我也不太擅长，只不过别人都忙着，那也只能我来看看了……算是监工？其他的我也不太懂。”

折玉听他说完，开始有点头疼。

对方什么都不懂，那接下来的谈话就会有两种走向。一种是对方完全听自己的任自己忽悠，另一种就是对方总觉得自己说的不对，自己又跟他解释不清。

定了定神，折玉道：“我们先说说之后温泉山庄经营所需吧。扩建的石材木材还有工匠的工钱是隐山书院付，之后的经营花费则是书院与玄机门共同承担。之后置办多少东西，请的侍者有多少，各自花销多少，都得清清楚楚列出来。”

余霁道：“内庄现有朱火池、素烟池、桃燃池，外庄清泚池、曦发池，在扩建的是沸珠池、皎镜池和玉田池。内庄还是不接待外人，这里的花销就跟我们之间的合作无关了。外庄五个池子，打扫、接引、服侍，有二三十人侍候足够，书院里有些家境困难的学生，正好就让他们在闲暇时过来。书院课业重，他们你不是每天都能来，工钱就按日结，每日一百五十文。其中两池用作药浴，药材花费一日二两银子。”

到这里他的话就说完了，结束得猝不及防，折玉道：“就这些？”

“对。”

折玉摇头道：“这里地方还是太偏了，要是只能泡温泉，都没点其他的，跑那么大老远就只泡泡温泉，多不划算，来的人当然少。”

余霁道：“那你的意思是？”

折玉道：“温泉山庄，至少还得提供食宿。客人泡温泉时可以提供一些茶饮小食，泡完上岸也得有些地方用膳，还得有地方休息过夜。刚刚说的浴衣也需要备着，万一客人没有，正好就能在这里买了。”

余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神情跟着严肃起来，认真记着他的话。

而折玉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水，十分随意：“酒菜能请几个大厨过来自然最好，请不来也没关系……在这里也没别的地方能吃东西，没得选，客人不会太挑的。先这样弄着，以后找得到合适的厨子再改进也不迟。”

“那这不就跟酒楼客栈没什么区别了？”

“是啊，酒楼客栈有的，温泉山庄都得有。山庄里空的屋子那么多，就这样空着也没有什么用，正好改成客房雅间。”

“好……那些桌椅板凳床铺什么的……还有厨房食材，我得再去算算得买多少。”

折玉点头道：“是得购置一大批东西。把房间数点一点，让人去置办吧。食材得先看看这附近百姓的口味，多去酒楼里问问……什么声音？”

他们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摩擦的吱呀响声，余霁抬头，就见一只木质的机关鸟在半空中飞：“是你们机关鸟。”

折玉也大致猜到了，抬手之后那只机关鸟就停在了他手上。

“上面说的什么？劳烦你念给我听吧？”折玉在鸟腹上按下机关，从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来。

余霁拿过来展开看了一眼，道：“上面说，醉仙楼的苏师傅不干了，在跟掌柜的闹呢……问你要不要把他请过来？”

折玉笑了，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