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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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不过两人在香还没燃完之前，就已经把各自的菜品都做好了。

苏凌就是随便炸了个葱油饼，应付一下食判。对于他而言，要过食判这关，根本就不用花什么大力气。

曲盈盈看两人都点头表示完成，对陶伯道：“请陶伯品鉴。”

陶伯乐呵乐呵地上前去，先走到苏凌身边，细看盘子里的葱油饼：“苏师傅这刀工自是不必说，成品香气四溢，色泽金黄，葱花鲜翠，可见苏师傅对火候的掌控。”

大多数食判，其实都不会张嘴品尝的，仅仅靠闻和看，就能大致看出一道菜的好坏，有的甚至连疱师是如何将这道菜做出的都能尝出来。而食判对食物极为挑剔，不会轻易开口品尝，只有在这菜品的香气和外形已经能勾起食欲时，才会进行下一步。越是有资历的食判，越是喜欢玩这一套，吃也不吃，就看看闻闻。太容易张口，倒有些让人怀疑这食判到底有没有见识。

折玉倒是没那么挑剔，他也不是真正的食判，不太在意那么多的规矩。不然就余霁那种水平，要食判张嘴品尝，是真的强人所难。

苏凌的这个葱油饼，就能够勾起陶伯的食欲。陶伯评完葱油饼的外形和香气，接着又掰下一小块来品尝。

面皮层层叠叠，外面每一层都是一样的酥脆，内层又松软细腻。吃进嘴中肉香满口，葱段平添两分辛辣鲜香，有油香又不油腻。不及咽下，陶伯就惊叹不已：“葱油饼这种平平无奇的街边小食，竟然也能有如此滋味。苏师傅不亏是江南名疱！”

苏凌淡淡道：“陶伯过誉了。”

陶伯大笑道：“能让老夫夸的人，当真没有几个！苏师傅的技艺越发精湛，要杀进天馔宴，根本不是难事！”

苏凌听了这番称赞，却没有太大反应。陶伯承认他的厨艺，夸他杀进天馔宴轻而易举，可惜他还是在打擂时输了，因为掌柜不敢得罪对手。

若是只看技艺，他自然是鲜有敌手，然而有时候就是不看技艺。

陶伯又来看余霁这碗文思豆腐羹，青白二色相映成趣，翠色鲜艳，白色洁净，倒是上乘。里面的每一根丝都清晰可见，平整且粗细一致，没有任何断裂，可见刀功。

再闻香气，豆香肉香和那鸡汤的香味非常浓厚，闻之就觉苔面生津。刚刚尝过葱油饼，此刻正觉得这需要进些汤品。

陶伯便尝了一勺。

曲盈盈顿时呼吸一窒，小声对折玉道：“公子，陶伯他喝那碗豆腐了。”

折玉也跟着一窒。

能让陶伯张嘴，说明这道菜的外形和气味都已经能达到他的要求……

可是，万一味道算不上顶尖呢！

吃了余霁那么多碗豆腐，折玉还真的对余霁没太大信心。

余霁做的文思豆腐羹，老实说味道说不上差，但要是放在挑剔苛刻的食判官这里，就真的不怎么样了。

所以他现在的心情真是又兴奋又害怕。

余霁倒是不明白陶伯愿意开口品尝代表着什么，看他们一脸紧张的样子还觉奇怪。

陶伯眉头一皱，弄得旁边三人都心里打鼓。

良久他品味完了，才道：“口感细腻爽滑，汤汁醇厚浓郁，调味之上略有瑕疵，但瑕不掩瑜。精湛刀工带来的口感远胜一切，不错，不错。”

折玉顿时松了口气，喜道：“那陶伯的意思……”

“可以了！”陶伯点头，“温泉山庄，可以参加天馔宴。”

四人皆是一喜，余霁又问道：“那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去参加比试？”

陶伯身边那个小厮翻了翻书本，给陶伯看。陶伯看了两眼后道：“明日春熙楼对手不能出战，正好让你们补上。”

“明日？”曲盈盈惊讶道，“那么快？”

那小厮在陶伯身边久了，最懂陶伯意思，向他们解释道：“是这样的，第一轮比试已经快要比完，春熙楼这是第二轮了，不过他们上次运气好，对手没能来。这次本来也是要轮空的，你们又拿到了资格，就让你们去吧。本来春熙楼就是轮空上来的，而苏师傅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也不会有人不服。”

折玉点头：“陶伯想得周到。不知第二轮的题目是什么呢？”

小厮道：“食材为鱼，题目为水至清。”

陶伯朝折玉拱拱手：“明日在山下陆府花园，恭候几位。”

折玉道：“多谢。”

待人告辞走后，曲盈盈才发出一声欢呼：“太好了！可以去天馔宴了！”

折玉道：“别高兴得太早，明日就要比试……食材还要自己准备。”

那边苏凌眉头紧皱，一点没有过关后的轻松感。

余霁察觉不对：“怎么了？”

“我在想那题目。”苏凌皱眉道，“水至清……则无鱼。可是却让我以鱼为食材……”

余霁道：“没事，你慢慢想。反正他指明了食材要是鱼，你先把你想要的鱼告诉我，我这就去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