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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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存坐在台阶上,手上翻看着青铜盒子。这盒子是个完全封闭的构造，他把盒子的八个面的都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摸到什么暗扣机关,随后?他与青铜盒子两厢对峙几分钟后?就直接放弃了。

这个盒子不是他现?在能打开的,打开方法应该跟盒子上的八卦和文字有关,他是个纯剑修不懂道法,只?有出去了,给师父看看,师父应该有办法。

他把盒子收到百宝袋里?，他有些想师父了,这是他和师父生活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他走向中央的锻造池。

拿到这把剑,应该就可以回家了吧。

翻滚着的血色池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中间的黑色锈剑，这剑的外表和它受人追捧的名声比起来,可以算是实物与描述极为不符的典型代表。

随手把它扔在哪个铁匠铺不要的烂铁里?,都不会?有人认为扔错了地方。

锻造池不算太大，但想直接越过池水用手摸到它并把它□□就有点难度。

方存围着锻造池走了一圈没有什么捷径，也就随意站在一个方位，手中聚起灵力，他想用灵力隔空取物。

他不知道用灵力能不能□□，秉着试一试的原则，不行就换一个方法。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把剑没有它传说中那般桀骜不驯,乖戾嚣张，相反它很，嗯，怎么形容呢。

方存想了想,觉得?这剑很像他小时?候在街边乞讨的时?候，见到的对食物欢快摇尾巴的小狗。他的灵力一碰到这把黑色锈剑，这剑就像被注入了灵魂，剑身激荡，发出清脆的剑鸣声，似乎极为愉悦，一层一层黑色的铁锈脱落下来，露出里?面暗红锋利的刃身。

灵力被剑无?节制的吸食，隐隐有失控的趋势。方存想停止灵力输送，却停不下来。这个时?候，方存觉得?自己刚刚的比喻是错误的，这把剑不是摇尾巴的小狗，是那些抢夺人食物的成年人，贪婪没有底线，不给人留活路。

灵力耗尽的虚弱无?力感席卷上身体，方存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皮沉重?起来。方存用力咬了咬舌尖，骤然的疼痛让方存清醒了几分。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手臂被锢住收不回来，手腕上的七宝珠串引起了方存的注意力。他试着念出无?惑曾说过的六字洪名。

“南无?阿、弥、陀、佛”

才开始念出三个字的时?候还很顺畅，越到后?面每一个字就像千斤重?，舌头能很灵活的在口?腔中打转，却很难与喉腔发生震动共鸣说出完整清晰的字。

六字洪名艰难念出，他身上仅存不多的灵力也被耗了个干净，手上戴着的佛珠开始发光发热，它正?在和剑进行对峙，光亮骤然大盛。方存身上一轻，禁锢着吸食他灵力的桥梁被打断，他整个人向后?倒去，脱力陷入昏迷。

佛珠的光亮也在一瞬间收拢，回归平凡。

大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唯一的活人昏迷不醒。

过了一会?儿，那插在锻造池中央，已经脱去身上漆黑铁锈的剑活络起来，通体暗红的剑身一扭一扭的像是要从锻造池中出来，没有了难看陈旧的锈，这剑多了几分贵气，让人一看也不再觉得?是把破铜烂铁了。

经过一番挣扎，剑终于从锻造血池里?逃了出来，它飞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停滞了一段时?间，像是在快速学会?如何飞行一样，它学习的结果也是喜人的。

若刚刚连飞起来都摇摇晃晃要掉的剑像才学步的牙牙幼儿，现?在这个飞得?稳当还能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跃的剑就是一个拿到驾照多年的飞车老司机，自信膨胀。

在空中自由飞翔的剑，玩了一圈后?，回归小孩子本性，如倦鸟归巢一般一猛子扎进方存的怀里?，剑头蹭了蹭方存的胸口?，蹭完胸口?，自己又十?分自觉地把自己的头放在方存的手心处。手腕上的佛珠此时?又亮了起来，像是在驱逐剑，剑见了，气得?飞了出来，用自己的剑尖对着佛珠，大有威胁之意。

才几百年道行的佛珠还想跟我争，刚刚不是我让你，你能打得?过我吗？！我劝你最好别烦我！

佛珠感受到了剑传来的意志，忽明忽暗了一会?儿也就自己沉寂下去了。

剑轻震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似乎哼了一声。佛珠闪了闪光，最后?直接陷入沉睡，不管了。

剑得?瑟地在空中挽了个漂亮剑花，然后?又喜滋滋地躺回方存的手心中。

方存现?在的情况很玄妙，以往他脱力昏过去，神识也会?一并沉睡，但这次没有。

他出现?在自己的识海里?。

一团金色光体悬在同?色的宽广识海上空，方存对这个光体并不陌生，从他修为精进开辟出识海时?，这团发光体就已经在这里?待着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团光体的周围缠着一层黑雾。

方存拧着眉，这团黑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修士的识海对修士来说极为重?要，它是存放修士神识的地方，修士的神识若是出了问题，轻则修为掉落一个境界，重?则一辈子痴傻。

这突然出现?的黑气，不是方存识海自己产生的，它像是一个外来生物。

它完全不在意方存这个主?人是否在场，极为嚣张地在识海中肆意攻击悬浮在识海中央的发光体。可惜光体极为坚固，任黑气怎样撞击都没能挪动光体的一丝一毫。

它见动不了光体，也没继续死磕，它大剌剌地在识海里?游荡，似乎是在视察自己的领地，最后?像是刚发现?方存的存在一般，围着方存绕几圈，像在看稀奇古怪一样打量着方存。

虽然它只?是一团气，没有五官和形体，但方存就是感觉出黑气的那种?不善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方、存？”

黑气中传来一道夹着嘲讽的迟疑声。

这个声音很熟悉，方存淡然的眉眼瞬间凝重?了几分。

这是师父的声音。

黑气看着方存愣着的表情哈哈大笑：“方存啊，方存，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方存没有理他，甚至想把它打散，让它别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