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窃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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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猎户又把他老婆给打了。

王猎户是王寡妇的堂哥，就住在附近，打猎的手艺没得说，既能活捉猎物又不伤皮毛。前几天夜里秋风凉，姜澜还特意从他那儿买了一床羊皮褥子，他老婆亲手缝的，平整又厚实，质量很好。

听着像和和美美的一家子，美中不足的是王猎户打老婆。

王猎户脾气爆，他老婆陈氏却是个温柔如水的人，就是丑了点儿，拖到二十多了都没嫁出去。

正好前两年遇到个保媒拉纤的把他们两个说和到了一起。

两个人就这么凑活着往下过，好景不长，没过三、四年，王猎户就开始打老婆。

陈氏虽然打不过王猎户，但是脑子好用又不怕丢面子，干脆等王猎户一动手就扯着嗓子喊，把街坊们都叫过来算完，王猎户丢不起这个人，她可没问题。

姜澜赶到的时候，王猎户已经转入了谩骂阶段。陈氏虽然性子软，但也听不得这么骂，强撑和王猎户对骂，只不过她口才不好，翻来覆去就那么些词，被王猎户压制的死死的。

姜澜把两个人拉开道，“你们两个歇歇吧，喝口水不累啊。”又训斥王猎户道，“你跟你老婆过不去干嘛？打跑了谁给你洗衣服做饭？”

王猎户脾气虽爆，但对着姜澜这么个外人却说不出口，扭头坐在一边生闷气道，“我没打她。”

姜澜拽起陈氏的衣袖道，“这还叫没打？”她的手臂上有几道红痕，一看就是打出来的。她眼里含着泪，使劲咬着牙。

王猎户愤懑道，“这不怨我，是她肉皮子嫩。她还打我来着。”

姜澜气道，“她肉皮子嫩，你不打她能烙下印？你多大劲她多大劲啊？”

王猎户理直气壮道，“她不犯懒，我能打她？”

陈氏刚想同他辩论一番，就被姜澜拦了下来道，“你给我说说，她怎么了？”

王猎户把床上的衣服拿起来道，“你看你看，衣服上还沾着血呢。”

姜澜都气笑了道，“别矫情，你要是不往上抹血，哪能洗不下来？”当猎户的天天在山上土里滚，抓猎物时没准会在身上摸些什么，就没有爱干净的。她看出王猎户言语中的推搪，便起身把陈氏劝出去道，“嫂子，我帮你说她，你先出去散散心，家里有什么好待的。”

陈氏实心眼而且嘴笨，讲理总是讲不过别人，因此对姜澜这类能讲理的人，心中十分敬佩，放心道，“妹妹，你可得替我好好说说他。”

等送走了陈氏，姜澜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说吧，你老婆到底怎么你了？”

王猎户躲着姜澜的眼神道，“没什么啊，我供她吃供她喝，洗不干净衣服打两下都不行了？”

姜澜道，“那是你供她吃供她喝吗？就那羊皮褥子，没嫂子缝补修缮我还不买呢。”

王猎户嘴犟道，“没我猎回来的羊皮，她去哪做褥子？”这话说完，他也自知理亏，若是没有他，照样能有其他猎户请陈氏帮忙，她能接着活儿，挣得还都是自己的。“就是……大事上我也指不上她了，这小事上总得做好吧。”

一听就是话里有话，姜澜追根问底道，“她什么大事做不好了？”

王猎户半天才道，“不指望着她给我添个一儿半女了，把家里料理干净就行。”

姜澜直接道，“你这都说出来了，还不指望呢？再说了嫂子之前那个孩子没保住，女人的身子不得养上几年？”陈氏这事姜澜之前也听说过，说是她嫁过来的头一年就怀上了，后来生出个女孩，王猎户听说后十分高兴。谁知还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孩子就没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