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窃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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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杰与林氏很快就被带上堂来，包大人惊堂木一拍道，“你盗买婴儿，可有此事？”林氏慌忙磕头道，“包大人，我家从未买过孩子，求您明察！”

包大人道，“既然如此，你家未满月的稚子从何而来？”

林氏老实答道，“是堂嫂生双胎后过继给我们的。”

包大人怒道，“无知妇人，还敢撒谎？赵杰堂兄早已去世，你们堂嫂又是如何怀孕生子，并过继一人与你们？”

林氏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堂嫂改嫁后，我们与其并无多少联系，但她前几日递过消息，说生了双胎，可过继一人到我家，将来亦可为我夫妇养老送终。因此恩情，虽她已经改嫁，但我们随堂嫂称她新嫁之人为堂兄。”

林氏所言看似合理，但依姜澜所言，郭兴夫妻是人贩子，必定钱为第一，那么就无送养之理。

包大人道，“还敢撒谎！左右将她拖下去掌嘴二十！”

左右差役方要动，从未说过话的赵杰突然直起身来拉住林氏，生怕她被拖走掌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我都说。”

包大人见赵杰要说实话，便阻住了差役的动作道，“快说！”

左右亦连声喝道，“说！说！”

赵杰叩头交代道，“前几日堂嫂给我递消息说，她那儿有一个男孩，还在襁褓之中，若从现今开始养育，绝对能养熟，我稍一思考便决定要了他。”

包大人问道，“出价多少？”

赵杰道，“堂嫂要价一千两，我还价到八百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八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因此他并未将此事说与老母与妻子。

若是他说了，想必林氏一定不会说与姜澜听。

传郭兴夫妇。

郭兴与郭刘氏两人今日早起便发现家里的裤子没了，察觉出不对时，却发现院外早已围了重重捕快。最绝望的莫过于等待，两人在豪宅内惶惶不安，想偷偷从墙头跳出去都会被打回来。终于这一刻到了，捕快们压着二人走上公堂。

由于之前那通折腾，他们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们进门一跪下，旁边人都憋不住笑了，还算姜澜留了些良心，没把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两人只好在身上裹了多件上衣遮羞，看起来滑稽无比。

包大人清清嗓子道，“郭兴、郭刘氏你们二人可知罪？”

两人跪倒在地，连声叫冤。

包大人一看便知是滚刀肉胡乱叫喊，下令道，“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直将两人打得满地乱滚抱头鼠窜丑态尽显。打板子途中郭兴便叫嚷道，“我招我都招，大人您快别打了。”

这种人打服了就会说实话。

二十大板打完后，郭兴跪在地上老实交代道，“孩子确实是我卖出去的，卖了赵杰八百两银子。”

包大人问道，“从何处拐来的孩子，先后干过几起？”拐来的孩子多是两三岁的幼童，这次案件中被拐的婴孩却还未满月，疑点甚大。

郭兴连连否认道，“孩子是我卖的，却不是我拐来的。”他道，家里的表姐生的孩子多，就拖他转手卖出去几个。

此事若真如郭兴所言，衙门还真管不着，包大人细细问道，“你表姐家住何处？姓是名谁？”

郭兴只是随口搪塞，哪想到包大人会问得这么细，一时语塞半天才憋出个地方道，“中牧县。”中牧县距开封城中甚远，骑快马来回也得用上大半天，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包大人惊堂木一扣怒道，“我看你还是没得到教训！左右，再打他五十大板！”

板子还未挨到屁股，郭兴便开始苦恼哀嚎，五十大板每下到肉，直将郭兴打得进气多出气少。

趁郭兴挨打之机，包大人问郭刘氏道，“孩子是从何处拐来的，还不快说！”

郭刘氏第一次上公堂，哪见过这种场面？加上刚才被打了二十大板，耳边听着郭兴的哀嚎只觉两股间着火似的巨痛，再不想体会第二次，忙答道，“我只知道他从外地联系买主，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个婆子给他货，大致养上几天，外地那边会过来一个人接孩子，别的再也不知道了。”

赵杰之事正是由于买主那边传过来消息，说是不要这个孩子了，定金也留下了。可惜这么一来，刚到手的孩子就成了个累赘。郭兴与郭刘氏都不是会照顾孩子都主儿，眼看这么下去孩子就得断气。两个人还是舍不得这笔钱，幸好郭刘氏脑子灵光，想起赵杰家两口子还没孩子，干脆倒手给他算了。

谁知就在这里出了事。

不久郭兴的板子就打完了，差役把他拖到公堂之下，包大人道，“郭兴，你还不交代，给你孩子的那个婆子是谁？前前后后卖了多少个孩子？”

郭兴被打到怕，又见到郭刘氏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只好诚实道，“是卫婆婆。”曾经开封城内最有名的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