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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三羽指指南山,道,“方才还在南山,应该会往西山去。你出来的时候从南门走,便遇不上了。”
华月心中稍安,告辞了三羽又继续往书院去。
华月一路嗅着槐香进了山。放好书卷后突发奇想,书院里会不会有□□室什么的,说不定能找到穿越相关的东西。
左右现在书院无人,唯一留守的三羽师兄又出去了,不妨好好找找。
这样想着便立马开始行动,一个一个书架翻过去,看有没有暗格机关之类的。直到把编号序列的书架全部翻过一遍,一无所获。倒是发现书籍之规整分类之详细令人发指,这书院的掌院风聿一十有八九是个强迫症。
又歇了好一会,华月才慢悠悠的从南山下山。
南山的树荫更盛,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华月顺了一把槐花放在嘴里吃着。后颈忽然一热。
华月心里一凉。
后颈的热浪一波又一波,这个似曾相识的感觉……
华月僵硬的转过头,视野的正中是几只巨大的獠牙和鲜红的舌头,目之所及,是黄色的兽毛随着它的呼吸而颤动,像是一片麦浪随着风在舞动……
丙……拓。
那巨兽侧了半个头用一只眼睛看着华月,它呼出的气息瞬间雾化,可是那穿过雾气的视线还是无比清晰。
华月连呼救都喊不出,毕竟她除了怕狗还有巨物恐惧症。整个人如坠冰窟,还是缓慢下沉坠向深渊那种。
正当华月感觉自己快要绝对静止了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丙拓,来。”
那巨兽抬头看看,两只前爪蹬地,腾空而起,在半空转了半圈落在了一人身后,坐了起来。
华月尤未从几近崩溃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好不容易慢慢的喘了几口气,只觉得头晕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你若是敢在这里吐出来,我……”
耳鸣的厉害,华月什么也听不到了。
两眼一片乌黑之前,华月只来得及看见丙拓身前站着一个男子,装束却并不是碧落宫中人。
“啧,真是麻烦。”男人皱皱眉,“丙拓,你将她弄到屋子里去。”转身就走了。
丙拓吐吐舌头,过去叼起了华月。
华月做了个梦。
自入仙界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做梦。
梦里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云衣一尘不染光华如釉,握着书卷的指尖晶莹如冰绡,眉目修长如钩吾山之黛,瞳仁璀璨如墨玉流光,唇是一抹浅红如流丹。
是张陌生的脸。
然而最摄人心魂的还是他的眼神,让人想起夏日晚晴风歇时,雨水滴落在水天一色的湖面。
梦里好像有什么人在呼唤她。
却不是这个男人。
风徵羽回到学宫,一进内院,就见一只通体雪亮的白狐,舒展着七尺长的狐尾,卧在院里的观星台上。
风徵羽呵了一声,“河宗九!”,后半句还未出口,那白狐便睁开细长的眉眼淡淡瞥了他一眼。
风徵羽被那一瞥弄的炸了毛,“宫主请你来的你倒是去宫主那里趴着去啊,次次都要来我这观星台躺着,你不知道我对动物过敏的吗!?”
几乎是风徵羽开口的同时,河宗九淡淡道:“这里清净。”
“清净?”风徴羽仍旧气急败坏,“不是把书院让给你住了吗?”
狐族的通灵术即使不特意使用,其强大神识也能感知到周围人思绪的波动。
灵力越高,感知度越敏感。所以不光常人不愿与狐族相处,狐族自己也爱独居,要想休息更需独处。
“你们宫主的心思千奇百怪,思维天马行空,跟他在一起喝口茶都比讲学还累。”
河宗九再懒得说话,复了人形,用神识这么交代了一句。
“咦?”风徵羽奇道,“你今日竟也去讲学了?”
河宗九闭目颔首,神识道:“你们宫主让我帮着看看。”
唔,风徵羽也听宫主提过,如今修道之人目的越发不纯,有精深修为的更是越来越少,前几世的弟子还有几个可用的,如今竟是挑不出几个可圈可点的人才了。
“如何?”
“也就那样。”
风徵羽叹了口气。
河宗九道:“你对动物过敏养那么多狄兽做什么。”
风徴羽道:“今日是你?”
河宗九道:“掉毛掉的厉害。”
风徴羽干咳两声,“我说呢,今日谷雨说他赶到讲室那边见一位先生一息之间定住了数十只狄兽。其余的人就没你这个本事咯。”
河宗九看了他一眼。
风徴羽道:“我去看过,有十数只身上带伤。”
“这么事无巨细可不像你。”河宗九道。
“非常时期,不得已。”
风徴羽自坐下喝了口酒。
“你今日讲学不会就这么去的吧?”
“易容了。”
“还易容了?至于吗?我也没觉得你比我好看多少啊?”
河宗九斜他一眼,“听说岚青差点没走脱。”
“额,那倒是。”风徴羽叹道,“也就少白那样的吧,不为所动……”
河宗九没接话,醒了下神又问道:“今日学宫甲四号当值的是谁?”
风徵羽想了一下,“今日是四世的弟子当值,应该是叫水方的。”
河宗九微微挑眉,道:“不是。”
“哦?”风徵羽想了想道,“是了,他们有些人今日不在,定是临时换了人。换值之事就得问画秋了。”
风徵羽忽然眯起眼睛斜了河宗九一眼。
河宗九摇摇头道:“我虽不认识,但知道不是。”
河宗九略回忆了一下日间在甲四室曾对她有一瞬读心,道:“那你们二世的弟子里,有谁一个月跑七八次律院的?”
风徵羽又倒一杯酒,想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个人,叫华月,怎么了?”
河宗九淡淡道,“这人现在在我屋里。”
“噗——”风徴羽一口酒尽数喷了出去,“谁?在哪?”
河宗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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