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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啦,恭亲王战死沙场!边城失手,国防被敌军攻破!”
天色空蒙,宫外一名侍者匆忙跑进来,外边有雷声轰鸣,吓得白承水瞌睡虫都跑光了。
“说什么呢,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软榻上的年轻帝王似乎还未清楚眼前的状况,他翻了个身,头蹭了蹭舒适的枕头,忽然,一道紫色的闪电骇人的在窗外落下,他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你刚才说……谁死了?”
那小侍者匍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恭亲王!是恭亲王啊,陛下!”
魏谨感觉身上有点冷,他裹紧了身上的薄衣,“暂且不要宣扬此事,命李杭、韩虎大臣来书房,朕有要事相议。”
“是,皇上。”小侍者应声磕了两个响头,退身离去。
魏谨十分清楚,现在这种危急时刻,朝中文武百官,能用的上的只有那么几个,李杭和韩虎就是其中佼佼者,一个是内阁大臣,一个是世代武将。
一炷香后,两人同时踏入书房。
李杭是个白胡子老头,褐色对襟长衫,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他弯腰作揖,“皇上,召见我等不知有何要事?”
“皇上,末将愿为皇室世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谨转身拂袖,面色从容道:“朕找你们就是因为现在朕最相信你们,今日所议之事为国家机密,希望爱卿们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是。”
“恭亲王战败,爱卿们有何看法?”
此话一出,李杭反应最大,他睁大了眼睛,唇边的胡须颤了颤,“这……皇上,这消息不能流出宫门,需稳定百姓的心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朕懂,只是如今边境百姓深受流寇敌兵侵害,苦不堪言,朕甚是忧心……”
“皇上,臣与诸位武将皆愿意一战,请皇上成全!”
韩虎义不容辞,心中的家国重任容不得他后退。
魏谨掩面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他转过身来,眼眶里一点泪光都未有,欣慰的笑道:
“韩卿甚得朕心,保家卫国的重任便交由你了,若能取得敌国元帅的首级,归来之日必当封侯!”
语毕,两人齐齐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两人离开后,魏谨感觉心中畅意无处发泄,唯有展开画卷,泼墨画了一幅山河图,山川河流,鸟禽走兽,倾诉不出心中浩荡离愁。
冷不防他瞥了一眼窗外,外边还下着雨,于是默默收了思绪。
反正时日无多,与其颓废,不如给他们一点希望,每个人活下去的意义便是拥有希望吧?
只是……
他捏着笔杆,几乎要将它折断,不管想得有多乐观,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了了……最迟还有三天时间,敌军便会抵达京城。
对于他来说,真的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来的更快些。
魏谨脑子乱成浆糊,他烦躁的站起来,然后拍了拍手。
外面一群着轻纱的妙龄女子鱼贯而入,她们走近魏谨,侍奉他洗脸漱口,宽衣解带,一名面容清纯的女子跪在他跟前,解开腰带的手不安分的往下滑。
“朕自己来。”魏谨抓住那只手腕,将人推开,语气森冷。
侍女们吓了一跳,一些蠢蠢欲动的心思被无情熄灭,自古帝王最薄情,她们再不敢逾越,施施然退下。
魏谨转身裹紧了衣裳,便爬上了床,枕着枕头,前半夜有点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在这个微冷的夜里,他好像梦到了什么地方,梦到了什么人,是毕生难忘的,可一觉醒来,全都忘了个精光。
徒留怅惘。
昨夜,魏容先斩后奏去了前线,今天早朝时,魏谨看向大殿中缺少的几名官员,脸上阴晴不定,尤其是,当目光扫向某个熟悉的位置时。
年轻的帝王想要力挽狂澜,但是一切都晚了,大魏盛世早就停留在前朝,如今这两年百姓怨声载道,国内不安定,他国又虎视眈眈。
如果把大魏王朝比作生命之树,那树干早就被蛀虫啃空了。这样的情境,怨不得大臣们唉声叹气,因为,纵然是魏长青正值壮年当政,这大魏也不一定能挽救回来,妄提这年轻气盛的新帝了。
生不逢时,即使魏谨愿意个明君,也无能为力,生在这样一个王朝末年,必将背负昏君、□□的罪名,遗臭万年。
“你家丞相去哪了?”
翠竹有些紧张,她悄悄看了一眼那张俊俏的脸,眼神闪躲,她咬了咬牙,道:“丞相大人去见故友,须两三日方能回来。”
魏谨勾唇一笑,眼中水波潋滟,“哦?是哪位故友让丞相如此上心,让朕猜猜,可是……楚世子?”
翠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道:“奴婢不知,可绝非楚世子,求皇上明鉴,丞相大人是清白的。”
“朕乏了,退下吧。”
魏谨捏了捏鼻梁,目光疲惫,心中却不甚担忧沈惑。因为,不管是因为秦国,还是因为别的,他终究会回来的。
今天是阴天,乌云压的很低很低,好像只需轻轻用力,就能将这万顷云絮推下苍穹。到了正午,天空再也不能抵抗压力,电闪雷鸣,几乎撕裂天空。
一场暴风雨,以卷天席地之势降临人间。
魏谨坐在龙椅之上,听着来报的侍卫长,汇报情况,侍卫长浑身都湿/透了,他单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京城外的农民突然出现骚/乱,他们自发组织起来,说是要起义,让……让……”
“说下去。”
“他们对外宣称皇上实行□□,使百姓苦不堪言,召集人手要推翻昏庸无德的魏帝!”
这句话成功引起大臣们的愤怒,李杭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像哮喘病都要给气复发了,“何人如此大胆,我朝陛下才德兼备,竟被说得如此不堪!”
“这……”侍卫长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魏谨挥挥手,让他退下。
“朕并非惧怕谣言之人,国难当头,应先考虑如何□□定国。”
这时,外头来了一名身穿盔甲,浑身是血的士兵,他拖着受伤的右腿,蹒跚得向殿中走来,他跪在魏谨面前,“皇上,边境流寇出自楚国,他们向大魏宣战,而且,而且……”魏谨皱眉,催促道:“而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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