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反杀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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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他说什么，什么意思？！】系统的声音变得惊恐。

杜玉翡有系统的保护，痛苦是痛苦，一时半会儿却不会断气，此时也是死死盯着丁了。

只见这平时在他眼中笨拙又傻逼的反派，已经没了那一层隐忍的深情。留下的，只有冰冷刺骨的嘲讽。

陌生，但又有难以置信的答案浮上心头，杜玉翡失色，因气管被扼住，说话艰难：

“你、你竟然…能听、见？”

然后他眼神飘忽，似是在急着回想什么。

看着他想到什么的慌乱模样，丁了嗤笑了一声。

“你他妈、还真能演！”听到笑声，杜玉翡内心难堪又不服气，出口便骂。霜雪淡然的面容写满愤懑，再无半点风度。

能听到他跟系统的对话，那就说明他可能早就已经察觉他的目的，还能面不改色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ooc。这他妈什么情况，他可没听说过有这种展开！

果然，丁了毫不心虚地点头，“还好，虽不及你，但不至于蠢到家。”

蠢到家这个词是他平时经常跟系统吐槽丁了用的，这下已经昭然若揭，杜玉翡的脸色难看极了。

丁了能窥听到他与系统的对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能确定的是，他必然已经知道他是带有目的性地要取他的心脏。但就是在这个前提下，丁了不但一直没有揭穿他，甚至还遂他的意，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把心挖了。

只是把心在他眼前捏碎，这是故意的报复？可是这理由属实太过愚蠢，杜玉翡自己都不相信。虽然平时跟系统随意吐槽，但是丁了能作为这个位面的boss，正道眼中的魔魁，必然没那么简单。何况他现在觉得，他似乎根本没有真正了解丁了。

那么，是为什么？

杜玉翡摸不清丁了的目的，只觉得莫名脊背发寒。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翡翡你等着，我马上回来救你！！】系统明显也看懂了现状，但是就局势和丁了杀气腾腾的眼神来看，杜玉翡这个躯壳能逃出生天的几率不大。

判断需要尽快上报情况处理bug，于是系统化成一阵细电流，飞窜了出去。

徒留头皮发麻的杜玉翡，跟视线盯在他天灵盖上的恶魔。

这他妈、还能看到吗……

杜玉翡不确定是不是丁了在诈他，绷着脸，端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山下追杀的门派乌泱泱一片，喝骂声越来越逼近，但是这里却除了风声以外，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杜玉翡不说话，丁了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

他总在厮杀时才显露出张狂霸道，平日里却沉稳到有些木讷。然而此时却撕开了在杜玉翡印象中的那一面，邪气得很，开口道：

“我似乎轮回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会遇到你。不，应该说是不同的‘你’。”

杜玉翡在系统回来之前并不打算再开口，倒是丁了开始侃侃而谈。

“每一次我宛如新生，但是‘你们’都会带着目的来接近我，目的是我的魔心。”

“我是天生之魔，据‘你们’所说，要熬尽人间至苦才彻底魔心成熟。‘你们’会插手导向，看我苦苦挣扎，待魔心养成，最后心甘情愿捧到你们手上，也就是所谓的任务完成。”

“‘你们’从世外而来，拥有将这个世界玩弄于股掌的能力，将此当成一场游戏，而我是玩物，是吗？”丁了说到这里，低低笑了一声，夹杂着长久压抑的怒火和嘲讽。

“不知道我曾经被戏耍了多少回呢？”

丁了这句话没指望要回答，杜玉翡从脖子上越扣越紧的力道中就能知道。

任务已经注定失败，扳不回来了。丁了现在的修为和他的心魔境海，平时系统蒙蔽他的探测已经极耗能量，现在更不是杜玉翡自己能改变的。

他希望丁了直接杀了他，让他直接回系统空间得了，虽然任务失败是个污点，但他实在不想再面对这锤得不能再死的修罗场了。

【小辣椒？小辣椒你回来了吗？直接放弃吧，烦死了！】

什么鬼bug，考核位面里的人竟然能意识到外来者的介入，怎么偏偏就他倒霉遇上！他管不了只想快点脱身，bug让局里来处理，他回去再申诉，不能白白背了锅。

“它还没回来吧。”却是丁了回答。

还真他妈能看到！

原以为隐藏的系统被人一览无余，杜玉翡羞愤难当，也不憋这口气了，大骂脏话：“艹！关你p事！玩弄你又怎么样，死基佬，一天到晚恶心巴拉盯着我，不服气啊，有种弄死老子！”

要说会演，亲眼所见中除了杜玉翡这一流的外来者以外，丁了估计不会再服其他人。

你能想象平时一个淡然脱俗的翩翩公子，转眼就撕破脸像地痞流氓一样没形象地叫骂吗？

至此，丁了感觉兴致索然。

只是他还有想要验证的事情，眼见各大门派已经逼迫到近处，便开口：“你口中的基佬，应该是指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但是我并不倾心于你。你之于我，犹如鼠之于鹰，兔之于虎。”

言下之意，鹰虎捕杀猎物，哪个不紧盯？

这句话出口，杜玉翡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但是很快就泄露出一丝不以为意。

不过紧接着，在听到丁了的话之后，这丝不以为意就被愤怒取代。

“我知道寻常手段杀不了你，或者说，杀不死真正的你。我试过许多手段，外在攻击你能够无限规避，我便尝试过内部击破。天下奇毒异毒都给你试过，最后甚至全混在了一起下，可惜。”

“你他妈——！！”他说怎么莫名其妙中了这么多次毒，还费了那么多积分买解毒丹！

几次？几十次都有！

“蛮有意思的。”丁了并不在意他的怒瞪，反而将杜玉翡逼得移开眼。

这示弱的神态让丁了顿时索然无味，于是扯了扯嘴角说：“我可以无数次毁灭你的肉身，但是你的意识早已经逃遁，或者说现在你甚至巴不得我立刻拧断你的脖子，好让你早早解脱。我说的——”

“对吗？”

杜玉翡震怒的表情慢慢被惊惧取代。

眼睛触及丁了充满恶意的眼神，身子更是无法抑制地颤抖，脸色愈发惨淡。

他害怕的不是因为被丁了说中了心思，而是眼瞳中映出的那只手——沾满魔心碎片的手。

不、不会的……

耳边丁了低沉的嗓音仿佛恶鬼的话语，忽远忽近。

“这个世界的武学和兵器无法真正伤害到你们，所以我苦苦思索了很久，你们这么执着于魔心，要拿回去交任务，所以我突然想到，魔心是不是可以——”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杜玉翡感觉浑身越来越冰冷。

他动作僵硬而迟钝地低下头，摇晃昏暗的视线只恍惚看到，胸膛的创口上，那只穿心而过的手。

与降魔杖穿透时痛觉被屏蔽不同，这回他感觉到了灵魂被抓住的可怕寒冷……

杜玉翡原本不知道魔心的作用，虽然本能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心存侥幸的。结果却没想到，本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