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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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繁华，但是镇外的村子和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两样。泥墙褐瓦，几间房子圈在一方院子，这一个那一个，村头到村尾基本没人在家。

正上午，农户都在田里干活，男人赤着膊弯腰干些重活，女人在田间三两成群，或是坐在树荫下。

路过两三个村子，程青漾一行人一路被围观，或许是衣物太过干净雅致，又或许领路的是陈家家丁。

这些日子，魔物抢亲的事情在民间广为流传，连带着陈庄主都沾染上些神话色彩。

陈家请的人必定是修仙得道的高人。

高人，就要多看两眼，说不定自己家孩子也能沾上福分。

又见一个村子，家丁指着那边：“仙君，前面就是了。”

“好，有劳，这厢我们去就是。”

“多谢仙君。”

估计是被传言的魔物吓得狠了，家丁闻言扯着马缰绳往回奔，甚至不敢看眼前的村子。

仿佛村子都带着妖气。

村头是一大片良田，男女都在田间干活，不像其他村子那样，这里，女人和男人干的活一样，看起来有些不分男女。

几个小孩子在田垄上奔来跑去，手里都拎着些杂草，是从父母手里接过来的。

这些人只顾着农活，程青漾几人把马拴在村头，设了个灵界，也不怕有心人偷马，一路往那边走，也没见村子里的人抬头看他们，仿佛几个人不存在。

倒是奇怪。

程青漾感受了一下，察觉出一丝妖魔气息，混合在一起，他抬眼环顾一圈，后山半腰处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颜色极淡，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过去。

昨晚和今早的经历让他心下有些奇特，也不是怕，只是有点堵，他没经历过神神鬼鬼的事情，头一遭遇到，恐惧掺杂着好奇，混成一团。

“怀归，你有没有感到点什么？”程青漾也不管历练与否，一上来就问孟怀归，男主的金手指还是很可靠。

“师尊，说的是妖气吗？”孟怀归抬手指了下，“半山腰，很淡，和那些不一样，不足为惧。”

“嗯。”

身后三人不明所以听着两人打哑谜，罗席夜有心想插几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村头，一个小孩儿顶着两个羊角结跑过来，怀里还抱着只小狗，约摸三四岁的模样。

程青漾以为他要去田里，忙给他让出个宽敞地儿，怕他跑摔着，没成想，这小孩儿直直往程青漾腿上撞。

抬眼笑眯眯地问他们：“哥哥，你们是仙君吗？”

远看没发觉，等小孩儿到他身边，程青漾才觉出他身上有一丝丝妖气，比半山腰的淡不少，不是他今日看什么都不对，都不可能发现得了。

罗席夜呵斥一声：“哪儿来的小孩儿？赶紧走。”

“这个哥哥好凶。”小孩儿嘟着嘴，又问，“哥哥，你们是仙君吗？”

“席夜，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看出这小妖没恶意，程青漾直接蹲下来，“是，哥哥们是仙君。”

“那哥哥会来抓我吗？娘亲说，仙君会把我抓走。”

“不会，哥哥不抓你。”

蹲下近看，程青漾直视他双眼，像是一双犬类的眼睛，和人的棕瞳不一样，他抬眼望了下孟怀归，见他点头，又对着小孩儿笑：“为什么仙君要来抓你呢？”

“因为我们……”怀里的小狗呜咽一声，小孩儿忽得捂住嘴，“娘亲说不能和别人说，不然我们就会被抓走啦。”

“和哥哥也不能说吗？”

“不能哦，娘亲说啦。”

“那好吧，”程青漾从怀里摸出两块糖递给他，起身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去玩吧。”

小孩儿没走，反而单手抱着小狗，另一只手缠住程青漾小腿：“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和弟弟一起玩？”

弟弟？程青漾弯腰对上怀里小狗的眼睛，心下了然：“好，我们带着你和弟弟？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陈家和陈氏粮铺都有妖尸，程青漾不敢放小妖独自回去，索性把他抱起来，带着他一起往村子里走。

“师尊，把他给我。”孟怀归走近，他能闻见小狗妖身上的气息和昨晚那只狗妖的气息相近，怕突然出事，只好伸手。

“怎么了？”

“没什么，小孩儿太重，师尊还是给我吧。”

“好哦，要这个哥哥抱。”小狗妖挣了一下就要过去，“这个哥哥好看。”

这是说我不好看？

程青漾逗他：“哥哥不好看吗？”

“哥哥也好看。”小妖窝在孟怀归怀里，趁他离程青漾近，又凑过去在程青漾脸上亲了一口，“但是这个哥哥最好看。”

……

程青漾没什么反应，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倒是孟怀归想把小妖一把扔了。

瞎说什么，师尊是最好看的，而且，他竟然亲了师尊！

“小孩儿，你叫什么？家住哪儿？”孟怀归默默远离程青漾，生怕这妖再去亲一口。

“哥哥，我叫牧渊，住在村子最里面。”牧渊指了一下路，“弟弟和娘亲也住那儿。”

说了这么久，程青漾听出点不对，牧渊只说弟弟和娘亲，从来没提及过父亲，他想了下陈家，心下一惊，怕是不对。

“牧渊，爹爹不住在那儿吗？”

“爹爹？牧渊没有爹爹。”

小妖忽然失落，程青漾心里一咯噔，见孟怀归朝他摇摇头，知道预想成真，怎么能这么巧，他掏出些松子糖递给牧渊，歉意道：“牧渊，哥哥不知道，向你赔个礼。”

“谢谢哥哥。”牧渊接过糖，“哥哥，可以给弟弟和娘亲糖吃吗？”

“好，都给。”

村子不大，走了没一会儿，牧渊指着几座房子说“到了”，房子远看不错，木栅栏绕着院子扎了一圈，不像一些孤儿寡母住的破旧房子。只是，走近看，却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