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茹风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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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将手电筒举高，照向前方时，她发现一行看不到头的坟包组成的线弯弯曲曲延伸至更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像这种阵，别说找到阵眼了，恐怕就连方位都判断不出来。

白芜青前后望了望，开始有点慌。早知道不这么冒失地就跳进来，毕竟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

“李秋寒。”

突然间，冥冥之中，有人跟她说话，把白芜青吓了一跳。但那声音她已经不算陌生了，是黄茜容的声音。

黄茜容的部分魂魄，驻留在她身上的魂魄，在与她对话。

“李秋寒的墓，不管在什么地方出现，永远都是阵眼。他布阵如此，他的徒弟，布阵也如此。”

黄茜容在白芜青的心中，如是告诉她。

不管白芜青再怎么质问，或者是怀疑，黄茜容又在她的心中沉默了。

白芜青返回到李秋寒的墓前，拿出寸青，犹豫了片刻，将刀锋重重刺入坟包的土堆中。

霎时，狂风四次，尘土飞扬，吹得白芜青睁不开眼睛。等到周遭平静了下来了，她首先闻到一股呛人的霉味。她眨眨眼睛，她正蹲在地窖中，出口与铝梯都好好地放在远处。地上洒了一把木珠子之类的东西，其余都是杂物和灰尘。

她转过头，看到申凛身手矫健得像鬼魅一样，从铝梯上一跃而下，白芜青几乎都没有看清楚她的身形。

“你没事吧？”申凛着急地问白芜青。

“啊？没事……”白芜青这会儿还是有点没反应上来的状态，因为她搞不清楚这个阵被破了是自己的功劳，还是申凛场外操作的功劳。

申凛低头捡起了地上了一个木珠子，看了看，嘴角浮现出冷笑：“金刚菩提子……”

她说：“看来，这个人的身份已经清楚了。”

她走到地下室的一角，白芜青急忙跟过去，见一堆杂物之中，又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大约四十厘米见方，只够一个较瘦的成年人爬进去。

申凛拿出罗盘，在洞口前看了看，然后对白芜青说：“这里应该就是通往墓室的。但是洞口太窄了，里面是什么情况也不太清楚。还是我进去吧，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问题，你也好接应。”

白芜青啊了一声，但是又找不到跟申凛一起下去的理由。

毕竟墓穴中且不说千百年前安葬在里面的大爷们，这会儿还潜伏着一个极端分子，比这个小小的地窖要凶险多了，她跟申凛一块下去，说不定还是给申凛添乱。

再说，通过这几次跟申凛跑业务的过程，白芜青发现，申凛好像挺独来独往的，之所以愿意把白芜青捎到身边，应该是出自……友情？如果白芜青非要跟着，搞不好申凛还会烦她。

申凛整理了一下衣袖，把手上拿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到衣服口袋里。这时候，工装裤一大堆口袋就充分发挥了作用。申凛将手电筒叼在嘴里，正要爬下去，忽然又取下手电筒，转头看着白芜青。

“你在这里守着，好吗？因为我还不太清楚墓穴的情况，茹风子有可能从别的地方跑上来，我需要一个人在这里帮我守着。”

申凛说这话时很温柔，就连说“我需要”的时候，都是真诚的，不容半点怀疑的样子。

但白芜青却觉得，这也是申凛表演的一部分。

她从来就看不透申凛的真心。即使她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为了她，白芜青愿意跟李秋寒爬满蛆虫的尸体共处一室，愿意半夜三更跑到深山老林里坟头蹦迪，愿意拦住一个厉鬼的去路。这些都是白芜青心甘情愿的，也没有什么后悔。

可是为什么，她看不透申凛，也不知道申凛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一点点失落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白芜青很快就抓到了申凛话中的重点：“茹风子？”

“嗯，用金刚菩提子摆阵的，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申凛点点头，“李秋寒的徒弟，茹鹤的师兄，挺厉害的一个角色。”

能让申凛说是挺厉害的角色的，估计确实挺厉害。

申凛重新装备好手电筒，一猫腰就爬进了洞里。白芜青在洞口用手电筒照着，起先还能看到申凛的身影，再然后，洞中的黑暗就吞噬了一切。白芜青探头进去，她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