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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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只妖。

时斐秋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定在身上，但是抬头只能看见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窗台，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朝房间里打量自己的姿态实不像普通的灰鸽，可能是遇到欧煌后他对平时不会多关注一眼的其他的动物多留了一分心。

真的仔细去观察日常里那些小动物，他发现也许妖这种生物并没有那么罕见，星光总部养了一缸很大的锦鲤，以前他房间那条金樱锦鲤就是从十几条里面选出的一条，早些时候他只觉得对方比其他傻呆呆只知道吃鱼食的锦鲤聪明。

还没被收到时斐秋的私人住宅里前，金樱总是第一个发现对方到来，虽然体型不大，但在抢鱼食的方面从来没有一条锦鲤敢和它抢。当有人来投喂鱼食时，金樱只挑好吃的、贵的吃，那种杂牌余粮看都不看一眼，它浮上水面时，剩下的鱼都是乖乖的待在原地，等它吃饱了游开才会上前。有几条痴肥的锦鲤还特别爱把鱼食留给金樱，然后被金樱用尾巴甩飞。

这些都是顾秘书当笑话说给时斐秋听的，那时他并没有当回事只觉得这条鱼少见的聪慧，但现在沉下心去思索过去种种，这条金樱怕也是有来头的，欧煌大概率并不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妖。

动物和妖的区别泾渭分明，动物再怎么聪明眼睛里还是蒙昧的状态，而妖呢只需你看到对方眼睛就能发现二者的差别，如同看到猴子和人，虽然都是灵长类但是绝不会搞错。

“小叔叔，你总算来了，我给你开窗。”欧煌等倒数的数字过后屏幕彻底黑掉才出声。

小叔叔？时斐秋两只小短手揣在怀里，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鱼和鸟划等号，难道妖怪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鸟能伸出鱼？一只鸟要怎么孵出一条鱼的？

欧尔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没有进来，和玄猫幼崽对峙着，这次总算是见到正主了。

玄猫虽然外貌看上去没有成年，小小的一只手就能包住，圆乎乎的一团长得很可爱，但散发出来的威压却霸道的很，隔着玻璃都能让欧尔感受到压迫。漆黑的毛发蓬松衬托得那双碧绿的眼睛更加大，眼里是和幼年外表不符的审视。

真像啊，这双碧眼和他妈妈的一样，知道她的孩子还活着，他的愧疚应该也能减轻不少，当年玄猫一族的公主能在大婚当晚消失也少不了欧尔的帮助。

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少女年纪其实并不小了，但是她澄澈的目光一点也不像一位经历了家族下坡路的落魄公主，冷淡的面容哪怕是在哀求人时也丝毫没有低三下四的感觉，谁能忍心让冬日的初雪的景致消融在灼热的夏日。

欧尔穿上她的嫁衣，冷静地替少女糊弄过来监视的妖，目送娇小的倩影消失在夕阳下。她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发梢浅浅的橘子香气晕染了整条小路，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可她奔向远处那个男人的背影也很美。

欧尔在心里说：一定要幸福。

少女高高挥舞的手，仿佛是在回应，她会快乐的。

欧尔以为下次见面能看见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少女选择跟人类一起变老，身材发胖，脸上长出皱纹腰背微弯，周身不会再是冷若冰霜，像一个平凡的女人一般洋溢着幸福。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时，隔着冷冰冰的玻璃，猫咪孤孤单单，她的眼睛黯淡地张着，肚子上破开了很大一个口子，欧尔一眼就扭开了头，没有人知道是自己放走了她，所以他还要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藏好心里所有的天崩地裂。

可是那个扭曲狰狞的口子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嘲笑他当初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