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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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缥缃去到太后的凉亭那里,太后一脸关心地?问：“怎么回事？”

叶缥缃没?看?到楚妠绊她?，便是看?到，也不好在人前?告诉给太后。

“我不小?心崴到脚，太孙殿下碰巧看?见,拉了我一把。”

她?说得轻描淡写,没?有掺杂任何的感情色彩,毕竟当众扑进?楚杭怀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太后看?了她?一会,眼神慈祥安静，亦不乏审慎怀疑的味道。

“你?病了这些日子,可能不知道,明月儿已经和卫家的姑娘定亲了……”指指山坡上卫璇的方向,“呶，就是那位，我刚见你?们说过话，想来认识了。这位卫姑娘与你?差不多年纪，知书识字,通情达理，是个好的，跟明月儿非常般配。要?成亲的人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烂漫天真，不避嫌疑，该避嫌的地?方还是要?避嫌的。”

这就是怕叶缥缃对楚杭生发?不该有的心思,敲打她?了。其实她?是多虑了，叶缥缃就是和楚昱不可能，也不会把主意动到楚杭身上。天下男儿那么多,不是非皇家不可，她?的想法很简单，谁娶她?，她?就嫁谁。

叶缥缃垂下头，乖巧地?应：“我知道的。”

太后向她?伸出一只?手，“我也累了，你?病刚好，身子骨弱，别学?他?们在这里吹风了，送我回去吧。”

叶缥缃嗯了声，扶着她?的手，搀着她?和钱贵妃一众人走了。

山坡上，楚杭注意到叶缥缃和太后相偕着离开，眼睛黯了黯。他?没?想过来园里，路上偶然听宫女议论说叶缥缃进?宫了，和众女在园里放风筝，不由?自主地?拿脚过来了。

许久不见，她?果然如宫女说的又漂亮了，纤腰楚楚，仪态优美，绝世的小?脸如拂晓才出水的芙蓉，明媚圣洁，清新水灵。若非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世间?真有这般美好的女子。她?又安静，气质典雅，矜持高贵，便是富贵精致如禁宫的女子皆不可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是他?皇叔的女人。

他?的皇叔啊，他?小?名明月儿，他?的皇叔却是梦日而生，好似天注定了他?落他?一乘。他?确实不如他?的皇叔，他?的皇叔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要?不要?娶叶缥缃皆在他?心念之间?，他?呢，无能为力的事太多。

“看?什?么呢？”水青柳走过来，她?悄悄关注楚杭好一会了，见他?不错眼地?盯着叶缥缃的方向望，心中了然，面上笑问。

楚杭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摸摸幼幼的小?脑袋，“风筝好不好顽？”

幼幼稚声稚气地?回：“好顽。”

楚杭逗他?：“那风筝给哥哥顽好不好？”

幼幼的风筝已经收起来，在手里拿着，听楚杭这么说，真个举着小?胳膊要?把风筝给楚杭。

楚杭和水青柳连带一旁缠着林子胥说话的楚妠都笑。

楚杭道：“哥哥逗你?呢，你?留着自己顽吧。”

水青柳将话题重转回到叶缥缃身上，“方才得亏你?拉了叶妹妹一把，不然她?这丑可就丢大了。”

楚杭低着眼望着幼幼，不咸不淡地?回：“碰巧看?见了，随便搭了把手。”

楚妠插话道：“提起刚才的事我就生气。”手指戳着楚杭质问：“你?做什?么帮她?？让她?当着那么多人摔一跤，丢个大丑才好呢。”

水青柳笑，“你?呀，越来越淘气了。”楚妠绊叶缥缃她?是看?见了的，没?多评价，继续说叶缥缃的事道：“不过我看?叶妹妹，未必感谢月儿帮的这个大忙，领这个人情。”

这话楚杭是信的，叶缥缃不愿和他?扯上关系，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必是更希望摔地?上的，摔地?上不过身子受累疼一阵，就是丢丑，脸皮放厚点也就过去了。当着这么多人撞进?他?怀里，太容易落人话柄，非她?所愿。

楚妠问：“这话怎么说？”

水青柳道：“你?回想回想当时的情景，她?一个谢字都没?说，真有心领情是这个态度？只?怕她?更愿意摔地?上呢。”

楚妠向地?上啐了口，“不识好歹的东西，真不知哥哥看?上她?什?么。”

水青柳微笑不语。

楚杭道：“应该的，瓜田李下的事是该避着些。”

“你?也向着她?。”楚妠不苟同地?对楚杭道：“你?可千万别学?你?七皇叔，你?是定过亲的，那丫头妖妖调调的像个狐媚子，可不是个好的，你?别猪油糊了眼看?上她?。”

“看?看?，我何曾说什?么了，皇姑姑就扯出这一车话来。可见叶妹妹不谢我是对的，凡事避着些总没?错。”与二人作辞道：“不陪你?们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叫上林子胥，二人一起离开了。

楚妠目送他?离开，皱着眉头忧心道：“也不知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真的烦死那丫头了，就是个祸害。你?看?她?刚刚那样子，装得跟个病西施似的，做给谁看?呢？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真的是讨厌一个人，人家生病都是错。

水青柳笑道：“你?皇兄可不这么看?。”

“所以我才烦她?，真希望世间?从没?这个人，说不得哥哥就娶了你?了。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做我皇嫂，都怪那臭丫头。”

楚妠不见得多喜欢水青柳，当日楚昱避水青柳唯恐不及，她?幸灾乐祸地?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好戏，一次都没?伸手撮合他?们。她?太讨厌叶缥缃，两厢对比下，水青柳就可爱多了。

至少楚昱不会为了水青柳跟她?生分。她?越来越大，多次跟叶缥缃龃龉，楚昱待她?大不如前?。反倒是叶缥缃，年纪渐长，慢慢成人，楚昱不必顾虑她?是孩童对她?多有避讳，跟她?越来越亲密了。

叶缥缃出现在御花园，楚妠乍见光彩照人恍若天女的她?，用脚趾头都想象得到自家哥哥会有的喜欢，只?觉心上有根刺，戳得她?心尖疼。她?比不上叶缥缃的地?方太多，最现实的，叶缥缃能用身体取悦她?的哥哥，她?就不能。

水青柳低着头，难掩落寞地?道：“怪我没?福。”

她?何尝不想嫁楚昱，便是现在都深恨当时没?有坚持非楚昱不可，便宜了叶缥缃。楚昱身边一个侧妃也无，叶缥缃连楚昱的妾都算不上，却在王府一家独大。她?当年不能嫁楚昱做正妃，做侧妃也是好的，压叶缥缃一头，叶缥缃在她?之下，还不是由?她?拿捏？

哪像现在，她?做了三皇子的正妃，三王妃听着光鲜，实际待遇连叶缥缃这个房里人都不如。众人因楚昱的关系，哪个不是捧着叶缥缃？如钱贵妃诸人，在叶缥缃面前?一点架子也无，皆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比较起来她?这个王妃还没?她?的脸子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楚颖过来，听见二人的谈话，挤进?她?们中间?道：“三皇婶嫁给三皇叔也很好啊，也是皇姑姑的皇嫂啊。怎么，三皇婶以前?是要?嫁七皇叔的么？那后来为什?么又嫁了三皇叔？”

她?年纪小?，不知当年太后将水青柳指给楚昱不成，退而求其次地?说给三皇子的事。

楚妠在她?额上点了点，“你?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个做什?么？”终忍不住忿恨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臭丫头。”

楚妠对叶缥缃的意见太大，她?一说臭丫头，楚颖就想到叶缥缃，“叶姐姐？”

“跟你?说多少次了，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你?整天‘姐姐’、‘姐姐’的叫她?？下次再不长记性，就别认我这个姑姑。”

水青柳抿着嘴直笑，儿子幼幼伸着两只?胳膊让她?抱，她?拿走他?手中的风筝递给一旁伺候的宫女，抱起他?。

楚颖终是好奇占上风，嘟着嘴忍着心底的不满问：“七皇叔没?娶三皇婶，跟她?有什?么关系？”

“若非她?半路杀出来，你?三皇婶和你?七皇叔的孩子都多大了。”

水青柳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红着脸嗔道：“休说这种话，让人听见算什?么。”

儿子还在怀中抱着，她?还没?忘她?三王妃的身份。

楚妠道：“我说错了么？如果不是她?半路杀出来，你?早嫁给哥哥做我的嫂嫂了。”

其实她?这话完全是无中生有，楚昱拒绝水青柳在前?，认识叶缥缃在后，二者?不相干，扯不上关系。不过楚昱拒绝水青柳在七年前?，叶缥缃两年后进?赵王府，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记混时间?也正常。

何况叶缥缃是前?梁国公府的小?姐，楚昱拒绝水青柳那段时间?，和梁国公府有来往，水青柳怀疑他?早在梁国公府还在时就见过叶缥缃，也疑心他?可能是因叶缥缃拒绝她?，沉默。

楚颖惊啊了声，“还有这种事？”

转头把这话告诉了卫璇。

卫璇原就纳闷水青柳为何针对叶缥缃，如此?也算解了她?心底的疑惑。

中午大家都在太后的永寿宫用饭，楚昱也在，由?御书房回了事过来的。太后在永寿宫的偏殿给他?留了一个房间?，他?在宫中短住皆歇在太后的偏殿处，三日以上的长住则回他?幼时在宫中的住处，锦绣宫。

锦绣宫是圣上给他?留的，他?接管皇城司，皇城司的衙门在承天门里，来往锦绣宫极方便，碰上阴雨繁忙的日子，歇在锦绣宫比回王府便宜。

没?遇上叶缥缃时，一年中他?有不少日子歇在锦绣宫，养了叶缥缃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府里待着，再忙、天气再不好，下了衙门都会回府。逢上年节的日子，他?回宫过节，叶缥缃亦伴着他?在锦绣宫长住。

用了饭，大家坐在一处说笑，楚昱向叶缥缃使个眼色，先回偏殿的房间?了。叶缥缃在园中才被?水青柳奚落过，如今大家都在，眼睛看?着，不以为楚昱找她?有什?么正事，叶缥缃不想去。

太后跟前?伺候的老嬷嬷黄嬷嬷看?见楚昱的示意，趁人不察，悄悄拉了拉叶缥缃的衣裳，笑着悄声提醒她?：“还不快过去。”

她?是太后的耳目，看?着楚昱长大，自是向着他?的。

叶缥缃脸红了红，向宫女要?了碗茶，借喝茶退到下首，趁人不留意去了偏殿的房间?。

她?自以为众人不留意，实则水青柳、卫璇诸人都在悄悄观察着她?。水青柳看?她?过去，眼中有恨色，面上有一瞬间?的冷然。卫璇看?见，更加相信楚颖的话。

叶缥缃去到偏殿的房间?，楚昱在换衣裳，看?见她?进?来，秀眉挑了挑，还以为她?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