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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瑾没想到刘峰会在这里出现,且带着一群人将他架出机场。
他被刘峰塞进车里,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刘峰,“你们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刘峰坐在副驾驶位,掏出一块手巾,转过身一边擦汗一边道:“快什么呀?你家的人收到银行消息,说你在一个半小时前取了五万现金,赶紧让我来机场堵着,没想到你还真在!”说完,手上一顿,吐了一口气,说道:“看见你安然无恙,大家也都放心了,你消失这么久……是被绑架了?”
“绑架?”陆怀瑾觉得他脑洞开得有点大,摇头开玩笑说,“见到我,是不是以为诈尸了?”
他轻松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是有多久没享受过坐垫的舒适了。
刘峰:“我的大少爷,你失踪这两月,媒体疯了,粉丝疯了,你家人疯了,我的摇钱树也疯了!你这一出事故,可谓是‘举国哀悼’啊。”
“你家摇钱树怎么个疯法?不是他我会受这苦?”陆怀瑾没好气道,“回了厦川,我这口气一定要出。”
刘峰掏出手机发短信,长吁一口气。刘峰是秦衍的助理,跟了秦衍十几年。这次陆怀瑾出事,秦衍因为自责而无心工作。他有近一个月没去片场,电影拍摄的进度因为秦衍一个人被拖慢,剧组损失不少钱。
作为经纪人兼助理的刘峰拿秦衍毫无办法,就带着人来了宁安和陆家人一起找陆怀瑾的下落,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安慰秦衍。
当然,除了陆家人跟秦衍,其它人都当陆怀瑾是死了。
一个遭遇泥石流滚下山坡的人,能有多少生还可能?
微博上的粉丝团,已经自发给陆怀瑾办了一场……丧礼。
陆怀瑾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两张飞机票,顿时打了个激灵,拉开车门,准备去找顾霜霜。同车保镖以为他要做什么,赶紧将他给抓住。
刘峰给秦衍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回身拽住他:“我的大少爷,你干嘛去?你身体怎么样啊?别闹,跟我们回酒店,我让医生来给你好好检查检查,从泥石流里死里逃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还有个朋友在机场,我去找她,马上回来。”陆怀瑾解释说。
“你坐着,坐着,我去找,你这身体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不被老秦给打死啊?”刘峰一边忙着在剧组群里聊天,一边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下车。
刘峰跟剧组群里的人聊天聊得太投入,走进机场就愣住,一巴掌拍在自己后脑勺上,低骂了自己一声:“我这个傻逼……居然忘记问名字。”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低头族,在群里聊天太过投入,居然忘记问陆怀瑾的朋友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老是少。
陆怀瑾打开车窗喊了刘峰两声,那小子低头抱着手机,津津有味聊天,居然没理他。
眼睁睁看着刘峰走进机场,陆怀瑾扫了眼车内车外的保镖,扶额十分无语。秦衍的助理,办事儿就这么不靠谱?
居然连名字长相都不问就走了,怎么找人?
刘峰做事不靠谱,陆怀瑾打算自己去找。
他刚下车,一群身材魁梧的保镖朝他围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陆怀瑾蹙着眉头,瞪了一眼保镖:“你们干什么?”
“刘先生吩咐,您哪儿也不能去。”保镖一脸冷酷,抓住他一双手腕。
陆怀瑾还活着,但却消失这么久,难免不会让人胡思乱想。陆怀瑾的家庭背景已经不是秘密,刘峰第一时间想到绑架。所以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必须对他进行保护,让他安全回到厦川。
“在我没发火之前,松开。”他表情冷森,瞪着保镖。
保镖倒是很听话的松开。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犹自朝机场入口走去,还没进去,又被另外几名保镖围住。
陆怀瑾心急如焚。
顾霜霜常年处于一个封闭的生活的状态,她身边接触的人来来回回也就那些,思维简单,远不及外面的人复杂。往基本了说,她现在处于一个陌生环境,可能懂得还不如一个初中生多。
在山村这一个月,陆怀瑾也已经习惯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封闭状态。
所以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他一着急,居然忘记了可以用手机给刘峰打电话。
陆怀瑾在机场出口跟保镖争执不下。
他的腿骨还没完全恢复,轻轻松松被几名保镖架着胳膊,塞回车里。
他们一群人的阵仗惊动了守在机场出口的武警,等陆怀瑾想起来还有手机可以用时,机场的武警已经拿着棍棒过来,请他们一群人去了趟机场保安室。
被带进机场保安室。陆怀瑾不能打电话,也不能跟外面联系,只能干着急。
他只能默默祈祷……村姑千万要等着他,别乱跑啊。
再说另一边。刘峰打电话给司机,准备问问陆怀瑾,他的朋友叫什么,大概外形样貌。
但司机保镖连带陆怀瑾,这会还在保安室内,接受审讯。司机的电话落在车内,无人接听。
好巧不巧,刘峰正准备往回走,就看见一个姑娘,背着一个兔子耳朵小书包,蹲在他身后不远处,脸埋在膝盖里哭。
刘峰原先有个妹妹,十六岁,也喜欢背这样的兔子耳朵小书包,也留着齐刘海,学生头。
可惜的是,乖巧的妹妹车祸去世,成为他和家人一块无法磨灭的伤痛。
此时见姑娘哭得这样伤心,刘峰想起已故的妹妹,动了恻隐之心。
他走过去,拍拍顾霜霜肩膀,“小姑娘,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顾霜霜在膝盖上噌噌鼻涕眼泪,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穿着黑西装,打着发蜡的男人。
她抬起手背,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声音瓮瓮地,见有人问她,她便如实说了出来:“朋友扔下我一个人走了!”
刘峰觉得莫名其妙,他看了眼四周,说:“小姑娘跟朋友走丢了吧?你买的是几点机票?早点去检票,别耽搁了行程。”
看她一身穿着打扮,应该是个高中生?
顾霜霜压制着难过,哽咽道:“票在他手上,他拿走了!”
“什么情况啊?”刘峰想了一下,又问她:“是不是被同行的伙伴给耍了?拿走了你的机票,自己过安检了?”
顾霜霜想了一下,应该是的。点头。
“嘿!”刘峰本身是个热心肠,在娱乐圈也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这会看见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正义感突然爆棚,“怎么摊上这样的朋友?小甜甜别怕,你去哪儿?大哥帮你买票。”
在圈里他习惯叫年龄小的姑娘为“小甜甜”,觉着亲切。
看见顾霜霜,不由也这么叫出来。好在这姑娘并没有反感,他也就懒得纠正。
顾霜霜擦擦眼泪,站起来,声音有点闷:“我去厦川。”
“厦川?”刘峰觉得巧,他的头朝着售票的地方偏了偏,“走,大哥带你去买票。”
顾霜霜当真就跟着他去了。她忽然觉得,外面的人跟村里的人,一样的好,并没有二叔说的那样可怕。
她八岁之前虽然生活在厦川,但大多数时候都被二叔放在家里和托管所。所以她对厦川事物已几乎是陌生的。
小时候她所在的托管所几乎完全封闭,起初跟她一起上托管所的孩子,都渐渐升了小学。最后只剩她,八岁还呆在托管所。
曾经也有托管所阿姨问过她,为什么不上幼儿园?小学?
她不知道,于是就傻傻地问过顾二叔。可每当她问到这种问题,二叔都会很严厉的瞪她一眼,久而久之,她就不再问了。
每逢休息日托管所不收人,她就被顾二叔关在别墅里。让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或者教她射箭、写字。从不让她单独出门。
即便有机会出门,在街上顾二叔也紧紧抓着她。每次经过玩具店,她看着橱窗里的变形金刚,都想进去看看,可二叔从来不让。
八岁之前在厦川。没有上学,几乎处于一个全封闭状态。
八岁之后在刘家村。虽然能自由出门,但村里统共就那么些人。
这种生活状态,直接导致了她对村外的世界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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