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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3.5.14第一稿
2013.5.15修改,内容稍作补充
尚淳那一段写得过了,所以稍作修改,一方面是不想把人写得太过阴毒,另一方面王翦的过世的主要责任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是要归结于家庭教育方面,也就是王居安身上。
王居安现在复仇情绪爆棚,这是支撑他继续生活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
下次更新,周四中午。
连着数星期,苏沫再没见过王居安,项目组交由其他高层负责,例会上的位子也空着,总经理办公室大门时时紧闭,似乎昭示那人的无奈和决心。
苏沫从门口经过,他的秘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像是在抹泪,见着她,把?人拉住说:“这回出大事了。”
“什么事?”
“王总的孩子没了,他现在连公司也不?回。”
苏沫没听明白,愣愣问:“没了什么?”
那秘书抽出纸巾擤鼻子,道:“我也是才听说,那孩子一不?小心,掉进家里的游泳池,淹死了。”
苏沫像是被人狠狠拍了一耳光,她不?信,故作轻松道:“不?会,家里的游泳池怎么会淹死人,还?是那么大个孩子。”
“可不?是,谁知?道呢?多好?一孩子,都这么大了……”
苏沫头脑发蒙地回到位子上,呆坐半天?,接到王亚男的传唤。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另几位副总和助理也在,王亚男坐在大班椅上,双眼已经哭到红肿,她清清嗓子,压抑语调宣布了几项工作重新分配的消息,至于理由却不?多讲,只说王总最近有家事拖累,抽不?开?身。
底下的人也心照不?宣,不?敢多问。
苏沫起先还?怀疑,这下子忽然就信了,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强忍住,心里自责:“我为什么要和他说那种话?”
她坐立不?安,想去问明情况,又不?敢,时间一天?天?过去,心口就像压了块大石。
始终没忍住,给老?张打电话,那边很久才接,老?张的语气惨淡无力,只开?口应一声“苏小姐”便不?再说话。
苏沫想到那孩子的模样,不?觉哽咽道“张师傅、张师傅……”却无论如何问不?下去。
老?张听出来,只说:“小家伙没了,老?板每天?只待在屋里,有什么事,请同事们帮他打点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苏沫这才道:“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老?张叹气,不?愿多说,“他当时生着病,不?小心掉进池子里。”
苏沫忍着泪:“怪我,我那天?不?该和他爸谈。”
老?张不?解,忙安慰:“和你没关系,天?意,老?天?爷要收人,拦也拦不?住,”他言语悲切,“我现在去买些?纸钱,给孩子多烧些?,他从小就娇惯,我怕他在下面过不?好?,他爸,一次也没到坟上去。”
苏沫听见这话,到底没法抑制,眼泪悄悄地流出来。
一晃秋天?过去,王居安仍不?出现,公司里人事照旧,王亚男的脸色却一天?差似一天?。苏沫心里有愧疚,也懒得去打探,工作上的斗志渐渐不?如往常,回忆这两年的境遇,偶尔会想要逃避:不?如离开?是非地,从此?再也见不?着这些?人。
她害怕见到王居安,王亚男偏生派她去做事。
股东会议上有几份提要仍需王居安签字,又有几样决策要向人转达,苏沫翻阅那几样文件,没一样是能让他看得舒心的,不?觉提醒:“王总最近心情肯定不?好?,是不?是再缓一下?”
王亚男瞧向她,反问:“你的意思是,他看了这些?东西心情会更糟?你很了解他?”
苏沫略微低头,没做声。
“有时候,我也很欣赏你的,觉得你还?算个人才,”王亚男表情平静,“公司和工作,时间、项目、效益,这些?都不?等?人。”
不?得已,苏沫又给老?张电话。
老?张说:“老?板有时候会出门办事,夜里到家就在游泳池边坐着,有时候我早上过去,就见他衣服也不?脱,睡在旁边的瓷砖上,跟前一打空酒瓶,这都快一个月了,我怕他身体熬不?住。你直接去家里找他,正好?也能劝劝。”
苏沫想,只怕他看见我会更痛苦,不?得已问:“张师傅,他可能不?希望有人打扰,您能不?能帮我送几份文件过去?”
老?张说:“我今天?在外地,帮他办点事,可能后天?才回。”
苏沫无法,收拾好?东西,硬着头皮过去,到了半山临海那住所跟前,踌躇良久,夕阳无力散尽,那房子里没有灯光,被郁郁葱葱的树林围绕,一片死寂。
大门虚掩,苏沫穿过客厅,瞧见他的背影。
他独自坐在泳池旁,池里的水早已抽干,一片空旷,她在身后站立良久,王居安才问:“谁?”
他回头,望见她。
苏沫无法躲避,下意识地仔细打量。暗淡的阳光落在他肩上、发上和脸颊边,他看上去一如往常,却又有无法言明的变化。
王居安向她伸出手:“拿过来。”
苏沫走近,文件夹递上去,猛然间心里哽住,仍是怀疑,低头再看。
他已两鬓染霜。
她忽然有些?喘不?上气的难受,抬头看向天?边晚照,原以?为是光线投落,现在才瞧清那浓密发丝里夹杂根根白发。
苏沫捂住嘴,眼泪仍不?受控制地落下,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王居安抬头看她,竟然笑:“你哭什么?”
苏沫泣不?成声,勉强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
他接着问:“抱歉什么?”
她侧开?脸去,不?敢让他瞧见,伸手抹泪,仍然无法自已,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话虽如此?,却知?道,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有让内疚之情一天?天?啃噬人心。
王居安没理,拿酒瓶喝酒,一边继续看文件,而?后起身,将摊开?文件夹放在一旁的桌上,拿起笔,沉默,一页一页翻过去,在项目交接上署下名字,翻到最后一页,顿住,问:“还?有什么事?”
苏沫擦干泪,尽量委婉地说:“汽车产业园的事,其他的股东也觉得,不?是很可行?,还?需再商议。”
他低笑,迅速签下最后一个署名,“回去别忘了和你主子汇报,你们这些?人,休想在这个时候扳倒我,”他拿起文件夹点着她,眼神阴鸷,“休想,总有一天?,我挨个找你们算账。”
苏沫不?敢作声。
文件夹被人随手扔过来,纸张半明半暗的夜空里纷纷散落,文件夹的硬角砸在苏沫的额头,她没防着,踉跄退开?,鞋跟踩歪,崴了脚,差点摔进池里。
王居安转身回屋,吐出一个字:“滚!”
上了楼,经过儿?子的房间,忽然听见里面有动静,他在门外呆立半晌,原是起了风,吹动窗户不?断开?合,砰然撞击。
他推门进去,王翦的衣衫仍是随意散落,抽屉半开?半合,笔记本的电源灯仍然闪烁,足球明星的海报,签过名的队服覆在墙上,所有一切铺天?盖地,仿佛那人随时都会回来。
王居安弯腰收拾衣物?书本,手里塞满,却一时不?知?该放在哪里,毫无头绪。
他缓缓坐到床边,低头看向手中物?品,这些?东西已经不?会再有人使用,已经失去意义,一如他的过往。他使劲咬合着牙关,重新把?衣物?散落回去,试图和先时一模一样。
做完这些?,才想起去关窗,楼下,那个女人一瘸一拐走出大门,消失在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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