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第三十只玄水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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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乃姐，族内的长老们知道这件事吗？”

问出这句话时，志乃的心情十分复杂。

疑似诞生出新的血迹，可以将油女一族发扬的更加强大的天才，使火之国成为第三次忍界大战唯一战胜国的功臣，声震忍界令其他忍村出任务都要慎重考虑的「虫姬」……

这种种名号证明着油女绫乃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她足够优秀，所有交给她处理的事物，她都处理的完美妥当。这样的行事铸造了坚定的信任，在在油女一族内可以说大家都无条件的支持着她，但凡是由绫乃提出的决策，都会受到重视。

志乃是听着长辈们的对姐姐夸赞长大的，对于他而言，姐姐绫乃也是他从一出生就努力追逐的目标。

姐姐并不会像其他忍族的姐弟相处那般一味的宠溺他，每次给志乃制定的训练都十分的艰苦。书籍知识理论学习，体术训练，查克拉提取训练，以及可怕的抗毒素训练……

但就算这样，志乃也依旧喜欢并崇拜着姐姐的一切。

她的每一份教诲，他都认真的记住，每一个任务，他都努力的完成。

一切都是因为姐姐曾说过，油女一族经过战争已经大不如从前，哪怕有她也是不足以支撑的。

志乃不求自己能够超越姐姐，只是希望未来他人提起他时能够说出「这是油女绫乃最得力的弟弟」。

他想要成为能让姐姐感到自满的弟弟，成为支撑姐姐继续前行的支柱。

姐姐每一次出任务归来，都会给他带回伴手礼。每一次归来她都会温柔的摸着他的头，问他一个人留在家是不是寂寞了，姐姐现在来陪着你。

只要面对着他，姐姐的面上永远都是温柔又坚定的，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将她击倒。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油女一族，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村子能够更好。

——志乃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今天。

“他们并不知道。”

绫乃平静的回答，并没有因为志乃年幼就想糊弄他。

“我做的许多事情，族人们都不知道。”

“为什么？”志乃握紧拳，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崇敬的姐姐，“绫乃姐你究竟……唔！”

未尽的话被一只手指止住。

绫乃轻轻的将食指抵在志乃的双唇之上，看向他的目光也并不是看着一个孩子的目光。她将他当做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人，认真又专注的注视着他。

“志乃，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正如同每一次教导志乃时那般，绫乃的语气平静又温和。

“只要大家都不知道，那么这件事便是专属于「绫乃」这个个体的事，而非「油女绫乃」所代表的概念需要背负的。”

迎着志乃似懂非懂的目光，绫乃轻柔一笑，像往常那样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顶。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不论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族里受到的影响都是最小的。”

从绫乃的话中，志乃隐约明白了什么，他严肃的道：“既然这样一开始不去做不就好了？！”

绫乃却仍旧只是笑笑：“志乃，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随着一个人的成长，眼界的拓宽，周边世界的开阔，他的羁绊会越来越多，而他的身份也会随之增多。”

“我不止是你的姐姐，油女一族的后辈。我还有很多其他的身份和必须背负的责任，如果仅是因为担心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就放弃，那我也将不再是「油女绫乃」了。”

志乃低下头，久久沉默。

就在绫乃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出声了：“这是必须去做的事吗？”

绫乃勾起唇角，坚定的道：“是啊。”

“我知道了。”

志乃点点头，神态再度回归了以往那么一副安静沉稳的小大人模样。

“今天我和鸣人来竹林找姐姐，可惜姐姐出任务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将鸣人带回了我家。”

“诶？”

一旁一直以不明觉厉的表情旁听的鸣人一愣，诧异于志乃突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玖辛奈却为这对姐弟相处方式喟叹了一声。

“不追问了？”绫乃笑着道。

“因为这不是我不应该「知道」的事么？”

志乃推了推自己的镜架说道。

“聪明人可不会自找麻烦。而且……”

他微微停顿，然后少见的露出一个微笑。

“只要我知道绫乃姐还是绫乃姐就够了。”

只要她还是他所知的那个「油女绫乃」，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族人伤害村子的事，他只要知晓这一点就够了。

既然姐姐并没有刻意对他隐瞒密室的存在（只是告诉他不能进入），也没有在事情暴露后采取积极的做法（比如物理记忆消除术？？？什么的），那么就意味着那些被隐瞒的事是有朝一日能够被他所知晓的，现在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从姐姐那里得到了确切答案的志乃不再追问，但鸣人却被这对姐弟的默契行为刺激到了。

“什么啊，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他不开心的嚷嚷道，“总觉得我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虽然一来一往打哑谜一般的使他有点没听懂，但是鸣人本能的就是觉得他们刚刚在谈很重要的事，而他却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而且志乃你刚刚为什么说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我可是见到了我的妈妈也！”

听见鸣人毫无障碍的喊出「妈妈」，玖辛奈神情动容。

“……鸣人，你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妈妈吗？”

她的语调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但依旧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与不安。

真的，愿意接受她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妈吗？

鸣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玖辛奈一眼，不解的道：“为什么不？绫乃姐之前就说过了，您又不是自愿丢下我的。”

说到这里，他龇牙露出一个阳光又爽朗的笑容。

“虽然突然间有了妈妈让我有些不习惯，但是我现在真的超级开心！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

水雾再度漫上眼眶，内心所有的柔软与愧疚此刻被鸣人这句简简单单的话所击中，玖辛奈微微掩唇，语调微微颤抖的道：“谢谢……”

谢谢你能原谅我的不责任，谢谢你愿意接受我作为母亲，谢谢……你成为我的孩子。

感人至深的母子情在竹楼的小环境中蔓延，鸣人也因为玖辛奈的这句谢谢莫名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一阵阴影笼罩了下来，刚好在他与志乃所坐的位置上。

鸣人与志乃怔愣着回头，对上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金发帅哥在近距离作用下放大的脸。

鸣人：Σ(°△°|||)︴

志乃：(°ー°〃)

这、这谁啊？！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得两只小鸡仔瑟瑟发抖，而也是在同时，他们听到绫乃用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口吻平静的说道：“啊，说起来，鸣人你不只有妈妈，还有一个爸爸来着。”

哦，原来这个人是鸣人的爸爸！这下他父母双全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才怪啊！

“所以你到底藏了几个人在你的竹楼里啊，绫乃姐！”志乃深呼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吐槽道。

而且还是用这么轻松平静的口吻！

“这就是全部了。”

绫乃表情无辜的瞅着他，回答的语气十分轻松。

“事实上，这个人还不完全算是鸣人的父亲，因为在这里的只是空壳罢了，内里最重要的灵魂还没有回来。”

此话一出，整个竹楼猛然一静。

不亚于往本就不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一颗深水鱼雷。在忍界与灵魂有关的事情，大多都涉及到禁术。

玖辛奈盯着绫乃的神色加深了一分，志乃则是面上难得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至于鸣人……他已经被今天接连的巨大冲击弄的混乱到出现机器过载的待机状态了。

“嘛，接下来的内容涉及到木叶的辛密，暂时还不是志乃鸣人你们能够知道的东西。”

绫乃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后道，丝毫没有扔下地雷的自觉。

“小鬼们，是时候退场了。”

志乃沉默了一瞬，但很快便拉着还想要问些什么的鸣人准备转身离开竹楼。

此时鸣人已经回过神来，他奋力的挣扎着喊道：

“志乃你干什么，我还有话要问绫乃姐啊！”

志乃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他：“不，接下来你的预定是完成伊鲁卡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

只可惜志乃的体力没能够战胜一根筋的鸣人那蛮牛一般的筋力，被他挣脱开来。

“绫乃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鸣人冲到绫乃面前急切的问道，内心满是压不住的混乱。

先是遇见一个可疑的女人，然后被告知那是他妈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接受事实后又被一个可疑的男人吓到，接下来历史惊人的相似，这货竟然是他爸爸，然而还没等他努力消化父母双全的事实时，又再次被告知他爸其实还不算是他爸，因为这人么得灵魂……

啊啊啊！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接连而来的消息堆积在鸣人的大脑内部，让他此刻连思考都像是搅和浆糊一般，完全捉不到头绪。

不懂就问的耿直绝对是鸣人的一大优点，只是绫乃现在还没有将他过往的所有告知于他的打算。

“这不是现在的你该知道的内容。”绫乃轻声说道。

然后就见面前的小男孩脸颊鼓成了包子，她扬扬眉，大力的撸了鸣人的脑袋一把，然后才在鸣人控诉的小眼神注视下接着道：

“我做出这个决定，倒不是出于那种「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知道了」的这种唬小孩的冠冕堂皇又愚蠢的逃避借口，只是你现在还缺少了一点「东西」。”

“东西？”

鸣人疑惑的歪歪头，这可爱的姿态让绫乃没忍住又揉了他一把，道：

“是的，它的名字叫做「忍耐」你也可以叫它「伪装」，是现阶段你必须学习的东西。”

“？？？”

鸣人仍旧不解，而绫乃也耐心的解释道：

“鸣人你的个性太过活泼了些，有一说一，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它还是你的优点，但是这一点在对于隐瞒秘密上是不利的。”

“可是……”

鸣人不服气的想要反驳，却被绫乃打断。

“鸣人，我知道我的这种说法可能让你感到不开心了，但是请先不要反驳。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下定决心，以及口头上说说就能够解决的。比如说，鸣人你能够肯定自己在得知了这一切后，忍耐着疑问不去质问三代目大人么？你又能够保证在知道这些后不会被别人瞧出来么？你心中的情绪可是一次都没能瞒的过我和志乃呀，这一点在三代目那里也是一样的。”

绫乃沉静的目光让鸣人渐渐冷静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也让他从这方面作为切入点开始自我反思起来。

绫乃姐在课上教过，不论何时保持冷静是最重要的。绫乃姐也教过，问题要从多个方面去思考，解决方法永远不会只有一个。

看着鸣人能够压抑住自己的冲动，绫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还能够冷静思考，就证明这孩子具有初步的判断力。

鸣人现在年纪还小，自己的观念还没有养成，但爱憎分明的阳光个性已经初步显露出来。

一旦得知了木叶对他做的那些事，以及自己所遭遇的冷暴力的缘由，势必会对他的性格养成产生影响。

在绫乃担任木叶医疗忍术教师的这段时间，鸣人周遭的环境已经随着她潜移默化的影响改善了许多，利于他的成长也不会因为改动太大，而让他错失了认清周围人们本质的机会，在好与坏的对比下更能够教导出一个符合绫乃期待的孩子。

她希望鸣人是一个拥有阳光向上个性的孩子，但他也得拥有辨清周围究竟有谁真正发自内心的在乎他的能力，为爱自己的或是自己爱的人付出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但是盲目的付出或是因为冷遇而养成一味追求他人认同的个性就很可悲了。

一旦养成了这样的个性，那么他的一辈子都是为他人而活，被自己所在的环境所奴役。

正是因为这样，绫乃才不希望打破现在她给鸣人营造的恰到好处的成长环境。

事实上，若不是这次的意外，就算玖辛奈夫人醒来，她恐怕都会压后一点点他们母子相认的时间，最起码是在鸣人能够做到稍许的隐藏自己情绪之后。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达成了当初对你的承诺，也达成了当初对你父亲母亲的承诺，你再度拥有了自己的家。”绫乃又道，“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鸣人默默的摇摇头。

绫乃见状温柔一笑，她蹲下身，伸手轻轻搭在鸣人的肩膀上，道：“鸣人，我并非不告诉你以前的事，只是那些事实在是太多太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所以才将你知道这些事的时间推后了。”

“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

鸣人抿抿唇，表情十分认真的说道。

“绫乃姐是我遇见的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相信你！”

当别人都责备他的时候，是绫乃姐从人群中走出来，维护他并告诉他你没有错。

当其他人都有朋友而他没有时，是绫乃姐介绍他认识了志乃，志乃虽然嘴上嫌弃他，但是他从来没有丢下过他。

当同学们觉得他是吊车尾的时候，是绫乃姐相信他可以做到，并且给他机会让他向其他人证明他自己……

不同于其他人看他时那种隐含厌恶的目光，也不同于三代目老爷子看着他时那种复杂的目光，绫乃姐注视着他时，他能够清晰的在她的双眸中找到自己的倒影。

年岁还小的鸣人并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被绫乃注视时的感受，但是每当她看到他时，他的心中总会被暖意所充满，令他忘记其他人的区别对待。

鸣人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可以敞开心扉去信任的，哪怕有些时候可能一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认真的记着。

所以……

“我相信你，绫乃姐。”

鸣人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那种全身心信任的眼神令绫乃微微怔住，半晌后才轻叹一声开口道：“嘛，既然鸣人都说道这个地步了，那我也要更努力回应这份期待才行呐。”

“我们做个约定吧，鸣人。”

“当你的父亲彻底复原的那一天，我会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你。”

“但是你等会儿从这个竹楼出去后，必须将今日所见所闻当做没有发生过，在外面时，你也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这一点我想志乃会帮助你的，而我也会为让你的父亲复原而努力。”

“那个……”鸣人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的问道，“如果我不小心泄露了这件事怎么办？”

先前绫乃姐说的话，他实在是很在意。

绫乃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如实的回道：

“大概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吧，你的父母暂且不提，但是我和其它许多的人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些人可能会被驱逐，永远失去回家的机会。”

“而我……”绫乃露出一丝苦笑，“大概会死吧。”

这是系统当初发布的任务之一，要求就是不能转换阵营，哪怕如今系统已经完成新手教程隐于暗处，她也从没有忘记过。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被默认为火之国木叶这一阵营的人，这一点到死都不能改变，一旦她被木叶定义为叛忍，那么任务失败的惩罚便是抹杀她。

涉及到生死的严肃内容似乎吓到了两个孩子，在绫乃说出了那句话后，两人的面色明显紧绷了许多，就连玖辛奈也为之侧目，看着绫乃的眼神若有所思。

正当绫乃自觉说的太重了，想要开口缓和一下这沉重的氛围时，鸣人抖着嗓子开口道：“我不会让你死的，绫乃姐。”

如果说出去或者被人看出来会给绫乃姐带来伤害，那他死都要保守这个秘密，他一定能保护好绫乃姐的！

面对鸣人那格外郑重的小眼神，绫乃一愣，下意识的回道：“…噢、噢！”

答完之后她又有些失笑，因为一旁志乃也是同款的表情，只不过他的关注重点明显在鸣人身上，全身都散发出「为了保护姐姐安全，必须□□好鸣人」的迷之强大气场。

啊啦啦，似乎她丢的刺激有点大？绫乃不确定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