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让苏谨言等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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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晔枫叫下人烧热水,给舒王爷仔细的洗漱,纵使面前的男人再做错什么，毕竟也是自己的父亲,他做不到不管不顾。

“云凡,是父王害了你。”原本这孩子应该有大好锦绣前程,如今变得如此落魄,他最对不起的便是这个三子,原本还想明年殿试过后，给他找一个好一点世家小姐,如今谁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宫晔枫仔细给舒王爷擦拭着身体，原本清澈的热水,变得浑浊不堪：“父王,我想等后日开榜的时候,想去苏家提亲。”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家里出现这种事情后,心中有种欲望,想把苏谨言娶回家，仿佛这样心中有一些慰藉，他不愿意在等下去，他怕自己再不提亲,苏谨言便要跟人走了，那种难受感觉，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

如今心中，想着都是苏谨言的一瞥一笑,明明两个人只是见过几面，但是却感觉认识了很久，甚至觉得苏谨言就应该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

舒王爷如今自然同意，可是转念一想，便摇着头，吃力瞧着自己儿子：“云凡，不是父王不同意你娶苏姑娘，而是你莫要忘了，你之前发誓，你难道都忘了吗？”他忘不了当初这个儿子，跪在萱依面前发誓若是娶苏谨言，便出发当和尚去。

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儿子出家当和尚去，纵使现在王府落魄了，他也是顶着王府公子的身份，若是以后中了状元，前途依旧不可限量。

宫晔枫倒是不怕自己发的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神，若是发誓有用的话，这世道便是一片清明：“父王，莫要相信这些，您听我的就好，我觉得谨言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脑海里他画面浮现出来，如果此时苏谨言嫁给自己，便一定会陪自己身边，不像大嫂二嫂那样每日争吵，大嫂索性直接跟大兄和离了。

舒王爷见这个儿子，心中有这样主意，便只能同意，可惜如今王府落魄，连像样的聘礼都出不起，而且自己身体站着都困难，何况要跟苏家说一下亲事：“云凡，明年你参加殿试，再去跟苏家提亲，若是你能三甲之列，这样提亲也是有面子，也不会委屈人家姑娘，而且苏姑娘如今年纪尚小，都尚未及笄，你又何必着急呢！”

宫晔枫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他心里总有些不安，总觉得苏谨言好像要嫁给别人，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陈锦辰的身影，当初在王府陈锦辰多么小心护着苏谨言，一想到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和年龄，觉得也实在是不可能，定然是自己多想了。

“父王，早点订下来，我心里能安心一点，这样能更加安心的读书，而且古人不是说先成家后立业。”

舒王爷自然很想答应，但是自己身体情况，他手一缩颤抖吃力抬起来握着宫晔枫的手：“云凡，父亲没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不能帮你去苏府说亲，若是之前就好了。”

宫晔枫沉默一会儿，拿着干净的毛巾，替父亲擦拭起来，扶着父亲躺在床上，舒王爷也有些累了，本身自己也是个病人，能支撑住现在也不容易了，一躺下床上睡意袭来，他半眯着双眼看着自己三儿子：

“云凡，我想你母妃，我真的好想她。”

他一闭眼，仿佛就回到和萱依成亲那晚，她一脸娇羞看着自己，明明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是自己误信她人谗言，觉得她是有心之人，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宫晔枫知道，父亲说的这个母妃，是如今在穆家的那个母妃，他知道父亲悔但是穆公侯绝对不会把女儿，在送入到舒王府，他不怪父亲，如果不是父亲那么做，那么一开始自己便是庶出的身份，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就像松柏那个二弟，以前他还笑他。

第二日媒婆敲响着舒王府的门，她是京师里数一数二的媒婆，当初没少人求她来王府替这个三公子说亲，但是都被打发了，如今没想到王府变成现在这样，敲门敲了半天才开。

“我是东街巷子刘媒婆，特意来给府上三公子说亲的。”

下人们一听给三公子说亲的，便首先跟苏王妃打招呼，如今府内大小事务，都是她管理说的算。

苏小沁的房间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如之前那样奢华，她纵使把王府东西变卖光了，也不肯动自己院子里半点东西，正在梳妆打扮的时候，便听到有人给自己最好儿子提亲，她扶了扶头上发簪，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自己儿子刚从秋闱考试中出来，明日就开榜日子。

她那个儿子一定能中贡士，当然有人想要今日便过来提亲，免得被人捷足先登，她问了一下下人，是哪家媒婆的时候，下人回答是东街巷子刘媒婆，苏小沁便更加满意了。

“走，我们去见见这个刘媒婆。”

要是知道这个东街巷子的刘媒婆，向来不给寻常人做媒，能请动她的，必然是达官显贵。

刘媒婆知眼力，知道舒王府现在落魄，不过也是一时的，她热情的给苏小沁请安：“苏娘娘，我今日来给府上三公子做媒。”

苏小沁摆出王妃的架子：“也不知道，是哪位世家请您过来做媒。”

刘媒婆毕竟也是老练，上来便是一通说：“三公子才华，是京师中众人皆知的，不然侯爷也不会请奴婢上来，给苏娘娘替三公子说亲事。”

苏小沁得知对方是个侯爷，更加窃喜了，虽然身份比王府低了一些，好歹也是个郡主，嫁与自己这个儿子也不亏：“那也不知道哪家侯府千金。”

刘媒婆挥动着手帕，嘴巴裂开笑着说：“还能有谁，自然是南伯侯爷的千金，南伯侯爷可是圣上面前红人……”

苏小沁一听竟然是陈锦辰，脸色马上大变，如今王府变成这样，陈锦辰也算是有一分力，而且他那个女儿臭名远昭，谁人不知道陈锦辰这个女儿连族谱都未上的假郡主，自己儿子如此优秀，未来的天子门生，怎么可能娶像这种私生女。

刘媒婆眼力尖，一下子猜出苏小沁的心思：“娘娘，我知道您的心思，虽然这个陈郡主身份不作实，但是深的侯爷喜爱，侯爷为了这个女儿，一辈子都没有娶妻，三公子若是娶了陈郡主，那么前途不可限量，要知道陈锦辰可是圣上红人，若是日后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令公子很快也能平步青云。”

不愧是京城出了名的媒婆，这样三两句话，就把苏小沁说动了，这个刘媒婆说的不错，若是云凡娶了陈苡心，那么便是陈锦辰唯一的女婿，陈锦辰有了这一层关系，自然会帮着云凡，帮着舒王府。

“刘媒婆说的不错，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刘媒婆一听窃喜，侯府那边给的钱财可不低，若是亲事成功了，那边说了可是订金的十倍，订金可是就已经一个手数了。

“我不答应。”

宫晔枫走进来，听着苏小沁竟然直接同意自己的婚事，却没有跟自己商量半分：“刘媒婆，您跟侯爷商量一下，云凡如今一心读书，无心他事，若是有幸中贡士，还要备考明年，无心拖累郡主，还望媒婆转告一下侯爷。”

苏小沁一听宫晔枫当着媒婆面前，反驳自己的话，一时间面子挂不住，但是还是装作样子：“云凡，听母妃说，这婚事对你以后有极大好处，母妃不会害你的。”

宫晔枫皱着眉头，这个女人害父亲不够，还想害他吗？像这样的女人，何尝有半分王妃样子，心里有些厌恶也不知道当初父亲，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刘媒婆也不愿意倒手的鸭子飞了，毕竟那银子可不小数目，自己可有些舍不得：“三公子，南伯侯身份恐怕您比奴婢还要清楚……”

宫晔枫不耐烦的打断刘媒婆说话：“刘媒婆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云凡真的一心只读书，婚事明年再考虑，希望您转告一下南伯侯，今年云凡不打算订亲，而且我的情况你也是清楚，我也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说着便叫人送客，半分机会都没有留。

等送走刘媒婆的时候，宫晔枫瞥着看向苏小沁，这个女人真的是过分，原本还想跟这个女人商量，去苏府订亲，没想到还好自己赶到，如今样子为了不得罪陈锦辰，今年自己不可能向苏府提亲，他冷哼了一声，甩着袖口而走，丝毫都没有尊重这个母亲的意思。

苏小沁见宫晔枫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怒之下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响脆的声音，自己好歹也是他亲生母亲，竟然如此对待她。

刘媒婆没办法，只能如数的转告南伯侯府，陈锦辰听后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便叫下人又拿给了一些银子，给这个刘媒婆。

刘媒婆看着手上的银子，心想着总比没有，也不知道这三公子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侯府的婚事，以如今舒王府的地位，有侯府千金愿意嫁过去，已经是高攀了，何况眼前之人是震惊朝野的南伯侯爷。

“侯爷，人家王府公子自知如今落魄，想要明年高中，苦心读书也不是不能理解，要不明年再去给郡主提亲。”

陈锦辰自然知道媒婆心里小九九，不过就是想要一些媒婆费：“你先下去，其余的事情再说。”

侯爷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媒婆自然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告辞了，在说下去便是自己不识趣了。

等媒婆走后，陈锦辰便叫躲在后面的陈苡心出来：“你也听到了，我不用我多说了吧！”他冷漠的看着这个女儿，对于这个女儿，他真的太失望了。

“父亲，我想要等一年。”她现在十六岁了，寻常贵女都是在今年便出嫁了，不乏也有十七出嫁，但是都是几乎已经定亲的，但是陈苡心再这样无名无分的状态之下，还愿意等宫晔枫一年。

陈锦辰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的是没救了，要去这个狼穴虎坑的地方，如今舒王妃可不是什么善良角色：“既然你愿意等便等吧！”他这样也算尽职了，也不负她母亲的托付。

开榜的日子到了，苏瑾暮位列第六位，宫晔枫位列第一位，两个人整整差了五个排名，苏瑾暮看这榜单，其实也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好，但是看自己的好友在榜首，也替他感到高兴，如今舒王府这样，这样的消息也算是锦上添花。

他瞧着好友心中耐不住的喜悦，怕是也许久未这样开心过：“愿云凡明年能高中状元。”苏瑾暮真心祝贺宫晔枫，并没有任何嫉妒之意。

“松柏也是，希望我们同时列位三甲以内。”宫晔枫笑着看了一眼苏瑾暮，重新看了一眼榜单上的名字，其实他也不敢相信，原以为有个第三名就已经不错了。

“昨日，听说我家小爷爷，去你家说亲事了。”刘媒婆在京师之中鼎鼎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旦刘媒婆出马必然有许多人好奇，哪家贵家之间结亲。

宫晔枫没想到事情，竟然连苏瑾暮都知道了，消息传播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快，像苏瑾暮这种木疙瘩都知道了：“我拒绝了，说是今年要苦心读书。”

其实陈锦辰向舒王府提亲，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看得出陈苡心对宫晔枫的心意：“你若是不愿意，直接说便是，我家小爷爷表面上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内心还是知理，莫要怕什么。”

“松柏如今我舒王府也算是落败了。”宫晔枫无奈笑了一下，对着苏瑾暮说着。

苏瑾暮以为自己好友泄气了，安慰着他说：“但是你的前途无量，你又有功名在身，以云凡本事日后定然能有一番作为，莫要自暴自弃。

“松柏当真这样觉得。”宫晔枫露出笑容，露出自己狐狸面容，等着苏瑾暮下坑。

苏瑾暮点头，一脸正经的说着宫晔枫许多好话，怕是这辈子知道夸人的词，全部都说给了宫晔枫听。

“既然我那么好，那么令妹许配给我，怕是不会亏吧！”

宫晔枫的开口，让苏瑾暮吃瘪了，捂住自己嘴巴，吃惊看着宫晔枫，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友怎么想的，竟然看上他那个冥顽不灵的妹妹，若是日后好友能进进士一甲，丞相府千金都怕是都愿意上门，自己家父亲不过也就是刚刚上任三品官员。

“云凡，我妹妹的情况，你怕不了解，我妹妹特别调皮……”一说到自己妹妹，苏瑾暮便是满肚子的话。

宫晔枫丝毫不在意，他喜欢的便是苏谨言这样，跟寻常贵女不一样：“松柏，莫要这样说你妹妹，你妹妹真的挺好的，若是日后我能并列三甲，愿意十里红妆聘请令妹，若无缘进榜，若是令妹同意，我愿倾尽一生护令妹余生，望令妹等我一年。”

苏瑾暮哑口无言，比起自己中贡士，也抵不过自己好友这句话令他震惊，最后艰难吐出话来：“我回家跟我父母商量一下。”毕竟自己也只是兄长。

跟宫晔枫告辞之后，苏瑾暮一脸心事重重的走进苏府的马车，苏母和苏谨言便在马车上等着苏瑾暮，见苏瑾暮毫无喜悦，反而一脸沉默，难道没有中贡士。

苏瑾暮心想这不可能，前世兄长还中第八名，进士第四名怎么可能落榜。

苏母也以为自己儿子落榜，心中也有些失落：“暮儿，若是这一次考不好，还有下一次，或者让你父亲给你谋一份差事，毕竟你还是举人身份。”

苏瑾暮听着母亲的话，哪里跟哪里：“母亲，我没有落榜，我榜单第六名。”为什么母亲会觉得自己落榜。

苏母和苏谨言都震惊了，苏母真的被自己儿子吓到了，故作生气的拍着儿子的肩膀：“你这孩子，吓死为娘了，还以为你落榜了，一脸的正经，榜上第六名都不笑一下，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会让你动容。”一想想真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