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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华看着他,低声说:“在家着急。”方离不说话了,半晌才又说:“这么冷……要等也坐在车里等啊。”

傅松华恍然大悟,赶紧拉开车门:“哦哦,快上车,别在外面站着了。”

旁边,阮轻暮凉凉地哼了一声,坐进了后排:“还记得上车啊?我还以为你们要站着说到天亮呢。”

原来就傅松华一个人傻,方离只是胆小,现在完了,一起傻上了。

方离跟着钻了进来,可是傅松华却站在车外面没动,直直地看着后排的阮轻暮,一言不发。

阮轻暮莫名其妙地瞪着他:“看我做什么,还不上车?”

傅松华的脸涨得通红,没有了平时神气活现的模样,小声说:“你坐前面呗。”

阮轻暮扭头看看身边羞得快要把头埋到膝盖的方离,再看看一脸恳求的傅松华,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他脱口而出说了一声“艹”,从后座下来了,钻进了前面的副驾驶座。

后面,傅松华飞快地拉开车门,和方离挤在了后排。两个人并肩坐着,膝盖紧紧靠着一起,傅松华望着窗外,咬了咬牙,手悄悄地向身边方离的手伸去。

方离从空调房里出来的,手掌又暖又软,傅松华却在外面站了半天,手掌冰凉。两个人的手在袖子下微微一碰,一冷一热,傅松华就有点后悔。

太冷了,好像拿着方离的手来取暖的渣男一样!

他正要讪讪地缩回去,旁边的方离却抿着嘴,忽然反手抓过来握住了他,手指有点微微的发颤。

傅松华傻了,猛一扭头,正在这时,前面阮轻暮也忽然回过了头:“方离,你的……”

昏暗的车厢灯下,他的目光猝不及防落在了方离主动伸出去的手上。

???……他默默转过了头。

妈的就一个晚上,一切都变了是吧?那种事会这么改变一个人?!那可是胆子比绿豆还小的方离!……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着,只觉得心里一阵怦怦跳,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担忧。这次的司机大哥难得的话少,车辆向前默默开着,半天听不到后面有什么声音,车厢里越发诡异。

他忽然咳嗽了一声,头也不抬地向后伸手:“方离把你微信退了,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后面发出了一点极轻微的窸窣声,不知道两个人在做什么,过了几秒钟,方离才颤着声音:“阮哥,给。”

阮轻暮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脸色红得不像话的方离,反手接过他的手机:“待会儿你下车还你。”

反正这两个人也没空玩手机!

换上自己的用户名登上微信,他有点意外。

秦渊的对话栏里,没有消息。

他赶紧打了一行字过去:“我结束啦!傅松华来接我们了,他和你商量的吗?”

半天,都没有回复。他有点诧异:这个时间点虽然有点晚,但是也不至于就睡了,更何况和没有互相说晚安呢!

终于,对面来了一句话:“嗯,刚刚有点事,看到你们下播了。”

阮轻暮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吟吟问:“看到我舞剑了没?”

这个人好奇怪哦,居然都不夸一夸自己!

秦渊怔怔望着对话框,终于问:“你学过武术吗?在哪里学的?”

阮轻暮一怔。是啊,哪里学的呢?

“小时候上过一阵儿兴趣班,哈哈,是不是还挺像模像样的?”他心虚地回,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坦白,其实我手机坏了,明天我就拿预支的薪水买个手机去——晚上别等我微信啦,没手机和你聊天。”

秦渊轻柔地“嗯”了一声:“猜到了。”

昨晚就跑到外面找陌生人借手机,今天还用电脑旺旺和他聊。

他的目光望向了一边那段反复播放着的MV上:“阮阮,有首歌很好听,我发你邮箱了。”

阮轻暮轻笑:“好啊,那我明天买了新手机去听。”

车开到了方离家门口,阮轻暮把手机还给了方离,一抬眼,就看见傅松华跟着方离一起下了车,他一阵无语:“……”

瞧这腻歪的!

“车留给你了,接着送你。”傅松华冲他挥挥手,有丝难得的沉稳,“路上小心。到家了记得和班长报个平安。”

阮轻暮探究地看着他,想说点什么调侃的话,终究还是挥了挥手。

秦渊这一晚上,好像很快就入了睡。

精神前所未有的疲倦,太阳穴也越来越疼。头刚沾上枕头,就像有什么沉沉拉着他,往梦境里飞快坠去。

有一阵子不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就像龚医生说的,大概是隐形的某些压力太大,现实中他又不懂得释放和纾解,才会表现在梦境里。

还是那个梦,还是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年,笑吟吟的、熟悉的声音。

还是在那个山洞里,做过好几遍的、断断续续的情节。

身上胸前的毒蛇伤口麻痒难当,肌肤被烧得滚烫。终于,有人轻轻俯下身,微微冰冷的唇盖在了伤口上,慢慢地吮吸着。

他只觉得身上又是疼,又是舒服,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的唇才离开了他的伤口,好像幽幽叹了一口气。

“就该干脆杀了你,追杀了我这么久,烦都烦死了。”

他好像挣扎了一下,心里有点儿清明,却又动弹不得,身子依旧僵硬,眼睛也睁不开。

忽然地,身边又忽然更暗了下来,那个少年却在一片漆黑中,转过了头。

猝不及防地,他一直模糊的脸终于清晰地露了出来,眉目精致又张扬,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眼神带着点好奇,又似乎有点厌弃。

梦境里的秦源却忽然胸口如同锤击。阮轻暮!这个梦境里的人,是阮轻暮。

梦境越发离奇,没有道理。对面的阮轻暮仿佛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脸靠得更近了点儿:“是啊,就是我,怎么只隔了这么点儿时间,秦少侠就不认识我了么?”

梦境里的阮轻暮熟悉又陌生,穿着和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样的修身锦衣,头上束着金冠,神情多了分邪气,脸上嫣红,带着点陌生的色气。

他慢慢靠近了,将浑身不能动弹的秦源压倒在了身后的山石上:“你脸上和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蛇毒还没清除干净么?该不是毒血攻心,已经在周身转了一遭吧?”

冷不防地,他的手指往下轻探,碰到了某处:“哎呀呀,这儿怎么更烫了,好似还肿了些?……生死攸关,秦少侠想要活命,可就得求我再帮你吸一吸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后面的梦是前世没有的,秦渊自己做春梦而已,当时的阮阮,绝不可能做这些。

《飞天》—歌手含笑,这首歌,隆重推荐大家去听一下,我觉得,就是为他俩写的。

不要只听歌,一定要看MV,MV特别有感觉。

1995年的老歌,查了一下,荣获1996年中国音乐电视大赛金奖。

真的真的特别动人。

去听了。欢迎回来讨论,是不是就像为他俩量身定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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