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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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打翻在地，房间立马陷入彻底的黑暗。

寂静中，这个动静如同点燃了导火索，紧接着就跳出了红光，直直地蹿向对面，撞上一片蓝色的火花，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后，火花慢慢消散，化为灰烬落在了地毯上。

黑暗中，听到少女低低的一声叹息。

“说实在的，”哈莉语气坦诚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在意这些小事。”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就算你想欺骗自己，也是没用的，”她声音一顿，继续说道，“你骗不了我。”

“汤姆，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是没用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许久，哈莉听到对方很慢地喘了一口气。

“我没有。”

汤姆有些急促地退了一步，结果撞在了床腿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听上去就觉得痛。

他抿起了嘴唇，方才紧握着魔杖的手慢慢松开，放了下来，在他没意识到的地方隐隐颤抖。

“我并没有……”我并不想杀了你。

他想这样告诉她，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燥得几乎无法出声。

柔软的地毯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好像是哈莉走近了几步。

“好吧，也许我得承认——对于你来说，我很烦人，”她的语气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感到了些许丧气，“毕竟我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有些区别是难以消除的……”

“——不，”汤姆下意识地反驳，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并不……你并不惹人讨厌，”他咽了咽，“并不讨厌。”

哈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眉毛。

“只是，我……”汤姆迟疑着，话语变得断断续续起来，似乎是想为自己一时冲动的行为做些解释，又或者，是想要在心里说服自己。“我还没有……完全接受……习惯，我是说，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但实际上并没有……”

他不讨厌她。

至少，现在的他绝对不讨厌。

或许是因为总是被她那种阳光的情绪所感染，对于哈莉，汤姆觉得自己完全讨厌不起来。

因为没有回应，加上自己语无伦次地说了些奇怪的话，汤姆感到有些烦躁，一甩手把魔杖丢到了身后的床上。

“你现在可以回敬我，”他语气生硬地说。

他大概感到有些不安，但他还说不出道歉的话。

“没有那个必要，”哈莉不咸不淡地回答，“不过说起来，幸运的是，我也就只有在魔药学和黑魔法防御术上能够比得上你。你没有退让的必要。”

汤姆搭下肩膀。

“如果你不知道眼下该做什么，”她又说，语气缓和了一些，“我希望你能够肯定地告诉我，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永远不会拿起魔杖攻击我。我不希望你站在我的敌对面，如果你也是的话，请告诉我。”

汤姆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黑暗中那个身影的轮廓。

“你需要一个朋友。汤姆，不是那些只会盲目跟从你的人，而是一个真心实意的同伴。”

哈莉说完这句话，就侧开身走向了门口。

“等……”

在握住门把之前，她又停下脚步，往回看了汤姆一眼，“现在的我还乐意做这件事。如果你觉得没必要，那我想，以后我也不会再产生这种想法。”

门开了，外面的光线一下子涌了进来，让他眼前一花。

“想好了的话，就来告诉我。”

门砰的一声合上，隐隐传来最后的话语。

“晚安。”

×××

他们曾经有过争吵，也有过小打小闹，但性质不同。

汤姆知道他们之间一直都存在着一条分割线。他们的隔阂其实很深，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特意去接近过而已。

认识哈莉的起初几天，她曾经非常直接地指出了这一点，那时候的他几乎完全听不进去——如果那时候他们已经学会了魔法，那么说不准他们就会直接打起来了——事后，他也自动选择把它忘却。

哈莉一定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这点，直到现在提了出来。然后，她把话挑明，将简单的选项抛了过来，然后扬长而去，留给他一个安静思考和选择的时间。

说起来似乎是一个很简单的事，但这个抉择将会决定汤姆的未来。

他既想握住她的手走向前方，却依然不肯死心放下自己的执念。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哈莉几乎再没有直接出现在汤姆的眼前。

魔药课她可以自己独自一人完成，照样能够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赞扬；变形课的练习时间她一直都在追着邓布利多教授请教问题（而后者也总是非常耐心地回答）；魔法史依旧补眠，偶尔写写笔记……平时照样和其他同学聊天聊地聊家常……等等，严格来说，家常没有，“校常”倒是一大把。

就像是在证明，没有汤姆，她更加活蹦乱跳，活得更加自在。

而那个不愉快的夜晚，似乎也就这样被遗忘在某个久远的角落。

直到汤姆终于找上门来……彼时，哈莉正在专心地看着课本，手里忙着计量龙角粉末，口中默念着制作步骤作为提醒。

“哈莉……”

“说。”

“……”

“你来干嘛的？”

“……不好意思说。”

“……”

哈莉用滤纸将粉末全部抖紧坩埚，然后放下。空出右手，伸手，按住对方的头，然后一个用力，往下摁去——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