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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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嘉乙被闹铃声吵醒时，刚好早上六点。

她平时不会起的这么早，只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明昊东约了她吃早饭。

学霸的逻辑她永远不会懂。

居然约她吃早饭。

晚上要回学校，许嘉乙简单地把东西收拾好，出门时刚好碰上姨父坐在餐桌上吃饭。男人看到她来了，抬头笑笑：“嘉乙，今天起这么早啊。”

也许是刚起床的缘故，姨父穿着松垮的睡衣，头发很乱，桌子旁边的收音机正在播放中国之声。许嘉乙觉得姨妈家里一天当中最有‘家’的氛围的时候，就是早上。

这里和海城的家不同，在海城的‘爸爸’吃早饭时会穿着很干净的白衬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耳里塞着黑色的耳机，沉默而执着的吃早饭。

许嘉乙嗯了一声。

王岳给她装了碗粥：“这粥闷了好久的，你尝尝？”

许嘉乙：“不用了，我约了同学在外面吃。”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下周末住校，不回来了。”

餐桌陷入了一刹那的寂静。

姨父愣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粥给掀了：“不回来？只是下周不回来吗？”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慌乱。

许嘉乙：“不止下周。”

她转身往客厅走，忽然听到走廊拐角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孙海音声音压抑着响起来：“二妹啊，是这样的，我最近想要改善嘉乙的伙食，想让她吃好点，你看看行不行——”

“嗯，因为我看孩子最近确实是瘦了。”

“哦哦还有啊，昨天嘉乙打了我儿子，昨晚我们看了医生，诊断说是轻微脑震荡，我想要补偿。”

“嗯，我看你就给我——”

海音姨妈正说着，电话忽然被人抽走了。

许嘉乙：“妈，我只昨天扇了王建川耳光，又没拿菜刀拍他，还不至于脑震荡吧，而且，我昨晚也没看到他们带表哥出门啊。”

姨妈：“……”

孙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稍微有些尴尬：“啊，这样吗。”

许嘉乙：“我下周也不打算回来了，周末住学校。昨晚已经向杨老师递交了申请。”

孙溱愣了一下，有点吃惊：“没必要去学校住吧，这……”

话还没说完，许嘉乙把电话挂了。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嘉乙半蹲穿鞋，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看到旁边脸色铁青的姨妈。

她穿好鞋，正打算出门。

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许嘉乙转头。

孙海音皱眉看着她：“嘉乙，就住姨妈家多好啊，住什么学校？你看平时姨妈伙食给你开的有多好？学校食堂比的了吗？”

许嘉乙伸手把门拉开一条缝：“我只是突然觉得，住校比较好，免得在家里动不动就被碰瓷。”

海音姨妈愣了下，脸色发白。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说道：“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让王建川出来给你道歉。”

许嘉乙笑得很冷：“也没什么，也就是他差点用信息素把我压死？”

海音姨妈脸色微变。

许嘉乙：“不用道歉了，这种事本来也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

话还没说完，海音姨妈就奔向了房间，不一会，就把睡眼惺忪的王建川拉了出来。

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王建川骂骂咧咧的，衣服也没穿好，昨天晚上许嘉乙下手太狠，王建川的左脸现在还肿着，模样很是狼狈。

他看到许嘉乙，脸色立马沉下来：“妈，你让我跟她道歉干嘛？昨晚上明明是她先打我的！”

话音未落，海音姨妈一巴掌打在他红肿的脸上，声嘶力竭道：“你还说？你还说？你都要把妹妹气走了！人家下周不打算回来了！”

这一巴掌扇的重，王建川疼的脸都青了，又冷不防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许嘉乙要走了？

他自然知道，远在海城那位小姨就是摇钱树。

他家的风光，全是许嘉乙的妈妈给的。

沉默良久。

王建川死死地瞪着许嘉乙，声音细若蚊呐：“对不起。”

许嘉乙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姨妈急忙走过来，轻轻拉住女孩的手：“你看，建川都道歉了……”

许嘉乙：“这个道歉没什么诚意啊，您得用刚才的力度，再扇他十个巴掌。”

她大爷似地，慢悠悠道：“然后我再考虑考虑？”

……

不知过了多久。

许嘉乙冷着脸，刚踏着王建川的哭喊声中刚下楼，就收到妈妈的电话。

“嘉乙，你告诉我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孙溱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是不是王建川对你做了什么？”

她知道孙海音的儿子王建川对许嘉乙那点心思的，但之前每次和许嘉乙提到这件事，女孩都风轻云淡的驳回她‘王建川就是个渣渣’‘这种低等级的A还对我造不成威胁’之类的话，反正就是对男生各种看不起。

清晨的小区四下无人。

“是姨妈。昨晚上我听见她拿我当幌子向你要钱。”许嘉乙斜倚着墙壁，低头转动着手里那根录音笔，喃喃道：“他们好像没把我当家人。”

孙溱愣了一下：“你……”

“好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女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烦躁，隔着屏幕传过来，显得有些失落。

“……”

孙溱的心忽然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