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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岳灵珊的发功,东方不败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力从虎口的大陵穴流失。岳灵珊近距离看向东方不败,发现他的睫毛格外的长,而且皮肤也应该很细腻。没想到用雷霆手段上位成就一代霸业的东方教主竟然长得十分秀气,真不知道他之前那种斯文长相是怎么统领群雄,压制住魔教的那些大小魔头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很有气势。
岳灵珊是为了演示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吸干他的内力,当然是一丝一缕的吸入,只吸入了少许,让他能够感受到这功法与吸星大法的不同就停止。
虽然过程不长,这种内力丝丝流失的感觉却不受到自己的控制,东方不败是第一次体会到,不由眸光微变。
岳灵珊放开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姐姐试出来了吗,不是吸星大法吧?要不要再来一次?”岳灵珊算不得是个子娇小的女生,特别是这半年来,她的身高又有所抽长。东方不败骨格却十分高大,对比之下,就显得她很娇小了,两人的身高差了将近一头,岳灵珊离得近时,只能仰着脸问他。
东方不败的目光晦暗不明,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错开目光说:“不必了。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还叫我姐姐?”
岳灵珊知道他心中已经打消了疑虑,松了口气,没太所谓的说:“那应该叫你什么?”
岳灵珊有些困惑,难道两个人不是结拜为姐妹吗?
东方不败说道:“叫我东方吧。”
他随手扔给她一件东西,岳灵珊连忙接住,发现是一块十分朴实的黑色牌子。不过既然是东方教主身上的东西应该不是凡品。
东方不败说:“这是黑木令,可以调动神教上至长老下至普通教徒,你带在身上,若遇化解不开的危险时,可让人带此令牌来黑木崖找我。”
岳灵珊听到这块黑木令的功用之后,便觉得一块小小的木牌入手沉甸甸的,立刻说:“这么贵重的令牌还是不要了吧,我每天和华山的师兄弟们在一起,还有大师哥陪着我,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东方不败威胁地说:“难道你看不起我们日月神教?连结拜兄长的见面礼都不肯收?”
兄长?岳灵珊暗地里品味他这个用词,看来东方不败也不是十分想做女人,他自己的认知当中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男人的?或者是连他自己也有些混乱,不过两人结交看的又不是性别,男女都无所谓的。
在他凌厉的目光之下,岳灵珊只好将黑木令收下,小心翼翼地放好,又想了半晌自己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做见面礼的,她发现自己身上只带着之前做给岳夫人的护肤面霜。当然,与这位东方教主的黑木令霸气的见面礼相比,自己无论拿出什么都会显得寒酸。
岳灵珊带着一丝忐忑说:“这是我自制的养颜霜,擦脸或者是涂手都可以,可以令肌肤细腻。如果东方你不嫌弃,就送给你好了。”
东方不败目光在岳灵珊捧在手心的瓷瓶上面停驻了片刻,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收,打算下次换样更体面些的东西的时候,东方不败将之收了起来,明显是不嫌弃的。
岳灵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华山派到洛阳只不过是中转,他们目的地是福州,再说也不能长期的客居在别人家中,所以又过了几日之后,岳不群就向王元霸辞行。王元霸再三挽留之下,也知道他们只是路过此地不便久留,岳不群还要带着林平之扶棺回乡。岳不群这位武林宗师竟然能够如此放下身段为徒儿着想,替他王元霸的女儿女婿操办身后事,让王家人十分感激,王家帮助打点好路上用品,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华山派众人。
岳灵珊也并未特地向东方不败告别,因为她知道上次相遇之后彼此在洛阳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果然,东方不败早就先一步已经动身启程离开了洛阳。随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早就让人看管起来的杨连亭。
东方不败回到黑木崖之后,日月神教风雷堂长老童百熊竟然接到了一份教主令,令他接替杨连亭总管,主持教中事务,这让童百熊大为诧异。倒不是教主让他掌管教中事物他有多么惊讶,主持教中事务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他本来和东方不败就是好兄弟,东方不败能当上教主,也少不了他的拥戴之功,他惊讶的是一向最得教主信任的杨连亭竟然失事了!
所有知道近年来日月神教上层如何处事的人都以为杨连亭会一直得宠下去。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给教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教主对他宠信有加,甚至一开始帮助东方教主打天下的那些功臣,老部下全部被边缘化。现在看来,教主终于醒过神儿来,东方教主终于醒悟了,杨走狗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童百熊一直相信英明神武又重情重义的教主只不过是一时迷了心智,早晚有一天能认识到究竟谁奸谁忠。童百熊得到教主亲自召见之后,更是老泪纵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终于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被关起来一段日子,以为自己还会翻身的杨连亭这些天来根本见不到以前他想见就能见的东方不败。杨连亭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好容易等到教主到来,如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恳求:“教主,我知道错了,你放我出去吧,以后我都好好对你,再也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东方不败并没有让人虐待杨连亭,只是软禁了他,好吃好喝供着他,生活用品从不短缺。只是让人好好看着,没有教主的命令,他不能见任何人罢了。对于别的阶下囚来讲,这样的待遇已经十分优渥了,可是对于声色犬马习惯了的杨连亭来讲,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话就是最大的煎熬。
杨连亭只觉得他在神教之中的待遇已经是天渊之别,之前他能够在整个神教呼风唤雨,发号示令,简直就是替东方不败这个教主行事,整个神教的大全都掌握在他手中。现在他成了阶下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意识到往日的那些阿谀奉承,金银珠宝以及他手中的权势,全部都是东方不败给的,而他自己得意忘形,早就忘了这一点。
现在东方不败要把之前给他的那些都收回去,杨连亭才彻底慌了,无论怎样恳求说好话,他发现东方不败都不为所动,于是好话说尽之后便破口大骂,内容污秽不堪。
东方不败一直冷眼看着他的各种表现,至此也让东方不败真正看清了杨连亭的真面目,往日他东方不败用百分百的真心相待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杨连亭骂过之后发现东方不败仍然不为所动,现在如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他,又反过来再次哭求,倒是把一个无耻小人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东方不败临走前说:“我们好了一场,我不杀你,只是关着你,直到你老死为止。”
最开始他未能释怀之时,还会时不时的来看看杨连亭,不过,每次看他都是一样的情况,一样的套路,东方不败早就已经麻木,便也渐渐的不再去了。
日月神教上下那些尚在观望的人知道杨连亭此时是彻底的栽了,杨大总管呼风唤雨的日子已经过去。所以他们自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杨连亭手下纠集的那一党人,早就树倒胡孙散,做尽坏事,得罪过别人的并不需要东方教主亲自出手,已经迅速的被人清理干净。
黑木崖上,东方不败召集童百熊以及其他亲信重整教务,敏锐的人会发现日月神教将会有一波大动作了。
魔教上下动作频频,在名门正派看来未必是好事,因为每次魔教休养生息之后,总是会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遭殃的正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以收到消息的左冷禅如临大敌,一边安排门人警惕魔教,一边加紧了收服五岳的动作。
这边,华山派一行人离开洛阳时,王家上下亲自送到渡口,岳不群一行向王元霸父子告别,坐舟沿洛水北上。王元霸祖孙几个直送到船上,盘缠酒菜,致送得十分丰盛。
自从那日王家两位舅舅折断了令狐冲的手臂,令狐冲和王家人算是结了仇,从来见面不再说话,互相当对方不存在。此刻临别,令狐冲也是翻起了一双白眼,对他王家人漠然而视。
岳不群对令狐冲这个大弟子甚感头痛,知他素来生性倔强,倘若硬要他向王元霸行礼告别,他当时师命难违,勉强顺从,事后多半会去向王家寻仇捣乱,反而多生事端,是以他自行向王元霸一再称谢,于令狐冲的无礼神态,装作不见。
岳灵珊知道大师哥心中有气,觉得他这么做虽然在别人看来不够圆滑,却是他的真性情,也情有可原。事实上他们冤枉令狐冲又急于抓住一本不认得的琴谱当做秘籍之后,就连岳灵珊也想对他们王家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偏偏,王家上下的几代妇人似乎对她格外偏爱,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东西送到船上,指名送给她的物件极多,吃穿用度一概俱全,让她很想全部退回去。不过是有岳不群在一旁盯着,她没办法像令狐冲一样那么潇洒罢了。
这也怪不得令狐冲对王家人大翻白眼儿了,令狐冲认为王家人根本就是因为林师弟表现得太明显,她们就把小师妹当成亲戚一样对待,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家人一样,所以才这么殷勤。
岳不群这次一力与王元霸交好,他平日里就奉行着多交朋友的风格,何况是在人家这里全派住了这么久的王家了。岳夫人碍于情面人家送到船上的东西,不好意思拒绝。
在岳灵珊看来,他们这一路旅行根本应该轻车简行,哪能带得了这一堆东西,她更吃用不了这样一大堆东西,既然父母不拒绝代为收下的,那到时候就让他们想办法处理好了。
绿竹翁也来到码头,说姑姑命他送件薄礼,奉上一个长形的布包,令狐冲很高兴地躬身接过,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说着连连作揖。
王氏兄弟见令狐冲对他们王家人视若无睹,却对一个素衣老头礼敬有加,这何止是不将王家放在眼里,简直就是认为他们明满洛阳的王家连一个无名老头都不如!心中不愤不已,两人相互使了一个颜色之后,打算一左一右把绿竹翁这老头在狭窄的栈道上挤落水,落一落令狐冲的面子。没想到他们反倒被绿竹翁轻飘飘的震下水,犹如两只落汤鸡一样,而且他们的撞向绿竹翁那一侧的胳膊竟然都在这一撞之下脱臼了,就像当天令狐冲被他二人卸掉胳膊一样。
就连王元霸也以为这绿竹翁只不过是一个寻常老者,但是看过两个儿子的情形之后,他再也不会这么想了。没想到绿竹翁有这等功夫!暗叹他在洛阳生活经营了大半辈子竟然看走了眼,原来洛阳城竟然还有隐居的高人。而且这人特地来码头施这一下的下马威,目的很明显,他是和令狐冲交好的,是为了当天的事给令狐冲报仇。王元霸看到绿竹翁走远的背影,心里直打鼓。
令狐冲本来焦急于怕王家兄弟心胸狭窄,绿竹翁会吃亏,没想到吃亏的反倒是别人,他心中大定,乐得看戏,还像小师妹调皮的挤了挤眼睛。
栈道上的情形岳不群看得清清楚楚,这等功夫,他见都没有见过,恐怕不是出于于名门正派,而像是邪魔歪道的功夫。
他问令狐冲:“冲儿,这绿竹翁究竟是什么人?是何门何派?”虽然早知道令狐冲不一定会如实回答他,但是这些出现在华山派附近目的不明的人,他还是要问一句的。
果然令狐冲回答到:“绿竹翁就是绿竹翁,听说他足不出户,整日弄琴为乐,弟子也不知道他是何门何派,更不知道他会武功。”
令狐冲回到船舱,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张用旧了的瑶琴,还有一份钻花小楷书写的曲谱,且墨迹未干,一看就是新抄录的,谱子正是婆婆教他入门所练的曲子。
令狐冲抱着琴和谱来到小师妹身边,“小师妹,你看。”
岳灵珊嘟着嘴,说道:“怎么?跟我显摆别人送你的礼物啊,我一点都不羡慕啊,我又不是没有。”
令狐冲莞尔笑道:“哈,你这么说,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我练琴了。”
岳灵珊眼前一亮:“练琴?”又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你是每日都会去人家那里练琴啊!”
令狐冲看着她明明很感兴趣,又装不在意的模样,高兴道:“是呀,有了这把琴,我们就可以开始练琴了,而且大师哥现在也已经入了门,曲谱略识得一二,就算是‘笑傲江湖’那曲子再复杂,相信过个一年半载总能吃透,我们以后就可以一起合奏了。”
岳灵珊说:“这不是人家送你的琴吗?你舍得给我弹?”
令狐冲说道:“琴是我的了,自然有权怎么用,何况……身家性命都可以给你,又怎么会舍不得一把琴呢,你说,大师哥对小师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岳灵珊知他所言非虚,感动的同时俏脸微红,嗔道:“说的好听,……你日后若是弹不出‘笑傲江湖’的曲子,真是枉费了那位‘老婆婆’的赠琴之心意,好好练吧。”
令狐冲说道:“什么叫我好好练,你也要一起才行!我与人学琴是要与小师妹共谱‘笑傲江湖’,婆婆也一定是希望我完成这个心愿,所以才送了一把琴过来,让我们在水上坐船的时候也可以练琴。”
岳灵珊不置可否,令狐冲看到她的眼珠在转,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佯装横眉道:“听到没有?我们两个一起练!”
岳灵珊看在他为了练这首曲子那么用功,还去求人的份上,她也会完成他这个心愿,要共同合奏笑傲江湖也没有多难:“把曲谱给我看看。”
岳不群对令狐冲不知道绿竹翁来历的回答根本不信,他对这个大徒弟的失望也已经到了极点。在他看来令狐冲自己的行为放浪且不说,所结交的朋友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来者不拒,丝毫没有作为名门正派首徒的自觉。上次一个桃谷四仙已经逼得他们华山派举派南迁,有家归不得,现在又有绿竹翁这类更加看不清来路的人,来日还不知道要惹回多大的麻烦,弄得岳不群头疼不已。
回到船舱岳不群叹了口气,对岳夫人说道:“但愿此事就此了结,否则王老爷子一生英名,只怕未必有好结果。”很多邪教的人行事可不会像他这个‘君子剑’一样客客气气有理有据,有时惹到他们就代表着麻烦缠身。隔了半晌,岳不群又道:“咱们虽然走的是水道,大家仍是小心点的好。”
岳夫人道:“你说会有人上船来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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