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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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散院那边应当会注意到的吧……陈如酒抛去杂念，看着足足淹没过小臂的灵流，若有所思。凭借元晦卷的吞噬能力，把这些东西吞掉应该不难，但陈如酒却并不打算这样做。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锻体材料，就这样白白浪费了，着实可惜。

阴阳小鱼在前方指引方位，压下袖中蠢蠢欲动的元晦卷，陈如酒运起灵力，逆着灵流不断向天梯靠近。

割裂，修复，再割裂，再修复。纵然陈如酒的忍耐能力已今非昔比，但这种循环着永远都没有头的的折磨，恐怕没有人愿意经历第二遍。

在灵流中，陈如酒也遇到了其他的内院弟子，很多人一开始也抱着她这样的想法，但没有坚持下去，于是纷纷祭出身法，加快了速度。

不出意外地，陈如酒成了最后一个。

走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前面开始有弟子被灵流踢出结界。

双腿仿佛有千斤重，灵力运转近乎停滞，细小的冰粒在经脉中凝结，陈如酒一扬头，不远处就是那三分之一的分界点。

陈如酒原地略作调息后，迈过了那道线。

心室一窒，陈如酒狠狠吸了两口气，寒冷到极致的灵气窜进体内，血液好似也被封住。

她终于明白这所谓的通天塔四关有多难闯了，难怪有时连进入塔中的十个人都凑不齐。

单靠灵力抵抗已经不是办法，九幽淬身法所凝练的法身将身体包裹起来，隔离了寒玉髓的破坏。

北斗圣辰之术施展，陈如酒不再保留，开始全力冲向天梯。

锻体的寒玉髓分为三个品质，越往高处走，灵流越少，品质也在不断提高。

陈如酒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但最开始领先的那批人却慢了下来，忍耐力与修为较差的甚至停滞下来。

暮色四合，远空中群星亮起，星辰之力受到强化，瞬间将陈如酒传送出好远。

那是一个不需要抬头仰望，就能近距离平视天梯的地方。

「玉髓丹？」

陈如酒道：“什么是玉髓丹？”

「玉髓丹是诞生于寒玉髓中的结晶，数百年难遇，」无根者解释道：「更何况这寒玉髓存在时间已有上千岁，出产的玉髓丹更是有市无价，可与下品天阶灵丹媲美。」

不愧是天散院，这么大的手笔放在这，也不怕旁人起窥伺。

似是感到了陈如酒的想法，无根者道：「有着寒玉髓在，每过几年都能淘洗出不少玉髓丹，结丹时自必定会有专人前来提取，只是这一枚玉髓丹在胚胎时，恰好被我们所发现而已。」

交谈之中，又有几个内院弟子抵达了天梯。

“呼、呼……终于到了！妈呀，累死我了……”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一条冰蓝鞭风电掠而出，出其不意，清道夫一般，立时把天梯附近的弟子扫出去数百丈。

陈如酒也处在长鞭的攻击范围内。

没等她抵抗，元晦卷自动护主，漆黑的灵焰一口吞掉鞭风，融入卷身。

这一道攻击，既快又狠，全然不顾情面，那些被抽|飞的倒霉鬼恐怕要与机缘失之交臂了。

此人，好生霸道。

轻咦一声，举鞭不定，北若没有再贸然攻击。

且说北若在胡仪月那儿处处碰壁，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看谁都格外不顺眼，愤怒之下，挥出的一鞭超常发挥，在灵流这种恶劣的环境里，就算是元婴境修者，生生挨这一下也要身受重创。

但陈如酒不仅毫发无伤，似乎也并不着急离去。

金瞳？

在这片神奇的苍元大陆上，存在着众多修仙世家。

而这些大家族为了保持血统的纯净，通常一脉单传，很少与外族人通婚，因此，一些异于常人的天赋能力也会遗传下来。

比如说像北若她自身所拥有的玄冰瞳，天生对一些天材地宝极为敏感，再经过后天的瞳术修习与晋升，在关键之时，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妙处与作用。

难道她也能够看穿这寒玉髓中的宝物？北若湛蓝色双眸中幽光一闪，陈如酒的修为很快呈现在她面前。

筑基巅峰……等等，什么？！

紧接着，一副鲜红的画面蓦然侵占了视觉——

伏尸百万，血流漂橹，一双赤着的脚踩着遍地的残肢、断骨，鬼魂野鬼般飘荡而过。

“还我…还我……”

破碎的词句从干裂的唇畔溢出，小姑娘拖着一身血，拎着手中的断刃，缓缓走向了祭台。

旧神的雕像悲悯地俯瞰着众生。

断刃插入了神像的眉心，无神的双目混杂着血红露出一点金色。

啊！

玄冰瞳中有热流涌出，北若闷哼一声。

字字泣血，斑驳的血红与金色晕染在一起，血红为金色所吞没。

“你们……”

——把她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