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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子慢慢挪到了十月中旬,天气越发冷了些,姑娘们也大多闭门不出。刘心蕊的病症听说也渐渐好了起来。也因着嘉儿下手没轻没重,差点儿要了刘心蕊的命,孙漪那处北央便自己亲自动了手。
打听着孙漪回京的日子,临到京城脚跟儿的时候,趁着夜里北央直接换了身儿夜行衣将那马车队伍洗劫一空。更扬言若不做善事,下回她就要掳走孙漪卖给青楼,中途还拿着孙漪当人质好好摆弄了一回。
直吓得孙漪回京之后不但闭门不出,还每日吃斋念佛更做起了施粥的举动。太傅夫人反应便有些好笑,将家里那群侍卫全给换了。
北央寻思着你再换一批我想劫你,还是能劫得了,心里发笑同时也将劫来的钱财全给散到了京城各处穷人家里头,当了回劫富济贫的侠客。
这事儿被慕容连知晓,便将北央提到了跟前。
不过这回不是在观星楼,而是鸿宾楼的雅间儿,也算慕容连体贴怕北央再被吓得跳窗而出。
“怎的又打扮成了这怪模样?怕被人瞧见?”
北央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边那撇胡子,“总归这样方便些就是了。”
“缺银子缺的厉害?做起了这打劫的勾当?我听长夏说你当时敛财威逼利诱娴熟的很。”慕容连见这丫头面儿上丝毫没悔的意思,夹了块桂花莲藕放到她碗里,“这莲藕腌制的入味,尝尝。”
“太傅为人清廉,你要打劫也该换个人。你掳走的那批银子,够太傅半年一大家子用的了。”
北央嘀咕:“怪不得搜罗许久才几千两银子...”
“你这意思就是还嫌少了?真要劫就该去劫周家,户部尚书的府邸,周家家底丰厚,想来你该是满意的。”
“有意思没意思,我又不是当真去打劫。”北央放了筷子嗔了慕容连一眼,“不就是为了吓吓孙漪,好教她以后做人做事儿和善些。”
轻笑出声,慕容连倒没在这处说太多,当着北央小心眼记了那抓伤之事。嘴上也言后头他还是会找地方贴补回给太傅。不然太傅那般勤勤恳恳,因着自己女儿小小过错就得受这没银子的罪也太苦了些。
又听慕容连语气忽的一变,盯着北央开口道:“当真缺银子,就来送信给我。或者来鸿宾楼找了掌柜,便说你是陆公子的人,掌柜自会帮你。”
“这鸿宾楼原是殿下的产业?”
这倒出乎北央的意料,这鸿宾楼在京城这般名声大噪,后头的金主却是皇子。看了面前这人几眼,心中觉得佩服的同时还有几分害怕。
未到弱冠,十九岁的年纪从陆老先生处结业,武功高强不说,听说今上吩咐的差事儿无论大小,无论难易,交到慕容连手上都是办的漂漂亮亮挑不出错处。拿捏人心也是有一套,教人不自觉就跟着他的步子走。
偏偏还长得很好看。
“嗯,不过一开始倒不是为了挣多少银子,就是为了寻些厨子做些好的吃食。宫中佳肴虽好,吃了那许多年,便没什么意思了。”慕容连替北央斟了一杯酒,“这回喊你出来,还要和你说个事儿,我过两日便要动身去蜀地,若来得及,还能赶在花灯节前回来。若慢,许是得到来年五月才能回。”
“...那祝殿下一路顺风。”
“你就没一丝舍不得?”
慕容连眼中似有热切,盯得北央默默低了头,嘴边儿的胡须沾了汤水都不知,半晌才支吾说了一句,“那殿下还得早些回来。”
此话一出,慕容连展颜,自饮了一杯酒含笑道:“这回是五哥和我一道去,虽他不情愿,但还是被我说服。不然我还真怕等我回来你就被我五哥给求回去了,他围猎回来时候就想找了父皇求赐婚,被我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说到这慕容连凑近北央,抬手轻轻扯了她那脏胡须,极为自然像做过许多年似的又拿着锦帕擦了擦北央嘴边的吃食油渍,“五哥我能带走,顾炎却是不能。你二人没什么交集,但每每想起他在你就瞧不见我,我这心里便不舒服。”
又被说得脸一红,北央身子往后退了退,“吃什么干醋。”
羞闹情态让人意动,慕容连也没再逼近,两人饮酒几杯,见夜色渐浓,也就要散了。
临走之前慕容连想起周晋茂的事儿又促狭一句,“周晋茂痴心你大姐,因着求娶之事和户部尚书闹得正凶。他是个倔性子,户部尚书就更是个倔性子,瞧着也有意思。”
“哦?为何会对我大姐痴心?之前倒没瞧出来。”
“周晋茂爱琴如命。”
北央一反应,有些好奇。因为自己这大姐小时候并未听说多欢喜琴,琴艺便也就那般说不上多出色,今年归家倒似改了喜好。
也不知是爱琴,才会引了周晋茂,还是因着周晋茂,才会爱琴。若是后者,北月城府就深的教人生畏了。
“门第差的有些多,想来周晋茂一时半会儿也如不得愿。”慕容连放松了姿势靠在椅背上瞥了北央一眼,“总归得等我回来求父皇赐婚,他那边才好办些。不过和周晋茂做连襟妯娌以前是想都没想过。”
瞥自己的眼神儿里头带着调笑祈盼,话语也似理所当然。
北央被他这么一说,加之人走后每隔两日就送来的信件儿,字里行间都隐含此意。日子常了,不但北央,连知晓此事的红影嘉儿都被潜移默化,认为北央日后定然是六皇子之妻。
身在其中,北央自己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时间划过十月来到冬月中旬,京城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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