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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城的老城主耶律一真前几日突发疾病身亡,送亲队伍浩浩荡荡行近城郭大道,寒风阵阵吹人眼,沿途遇见的一些百姓都丧服缟素。
路上挑着担子的脚夫冻红了脸,扁担上,一条白色素带随风翻转。
马车内,文阮楠身体里的迷药渐渐散去,而令和早在她醒来前,下榻穿鞋,溜卧到窗下假寐。
窗缝漏着声,又一次传来百姓自发的恸哭。
令和睁眼,随手整了整里衣,靠在小案上执起一支素钗别进乌黑瑶亮的发髻间,那支钗挽住松散的发丝,钗面点着光,刻了只举翅若飞的凤凰。
美得泠然不可方物。
她起身,走到铜镜面前。
铜镜被打磨的莹亮,拓跋伊语新妇妆容白如雪染,静静抬起双手捏住口脂一抿,苍白的唇色殷红灿然,像黑夜中,飘然无依的一星离火。
可浑身上下除了唇间这点红,其他全是素色。
因着耶律一真突然身故,虽然他与拓跋伊语没有同房,更没有夫妻之实,但婚册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大布天下,寒山城那边不承认也得承认,而拓跋伊语顶着已故老城主夫人的名号,亦不可乱了礼数。
白色缟素放在桌上,令和把丧服拎起来,眼神也跟着冷下来。
作为未亡人,服丧恸哭,等会儿明面上的过场必须演好。
穿吧。
拓跋伊语眼角觑着一丝极淡的嘲讽,扶好白色抹额,又亲手拨弄着腰间粗麻绳搓成的腰带,眼睛溜溜转了几圈,便笑着指对木塌上的大氅,娇声地挑眉。
“来人呀,把雪鹤大氅拿来。”
“暖炉挑出一只好的。”
马车内只有文阮楠一人伺候,这些话全部都是说给她听的。在拓跋伊语的目光中,改名小楠的她乖顺本分地走到木架旁,勾手取下雪鹤大氅。
“公主现在穿?”文阮楠走近了问。
令和颔首。
如贴身女婢一般,文阮楠抖开大氅给拓跋伊语沿肩披上,双手仔细系着大氅两头的绸带。
突然大氅微动,下颚处掀起一阵风,一只手生生捉住文阮楠的下巴。
两人目光相接。
令和调皮又怅然,“我一贯不喜欢白色,只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冬天父王打猎射得两只白狐狸,我穿着珍贵白狐皮进宫看望生病的皇伯伯,没想到皇姐们不仅不与我玩,还笑我晦气,她们抓起雪块砸到我身上,说我白衣白裙难看,白晃晃刺眼的很,和踩在院里的污雪一样下|贱?”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
文阮楠眼眸氤氲一分怜惜,握着大氅绸带的手轻挪向下,圈住令和细白的手腕,她岂能不知年少被欺的酸楚,从小挨骂挨打是家常便饭,与嫡姐嫡兄同父尚且如此待遇——
更何况作为旁支皇亲的令和。
为宽慰对方,文阮楠扬唇铮铮,“雪才不下贱……公主貌美才惹得她们不痛快,高贵又如何,没有心慈悌爱的嘴巴,还不如一只卑微倔强的蝼蚁。”
“哈哈哈……姐姐说得极是,当赏。”令和的眸光悠悠慢转,直落到文阮楠唇间。
心里霎时有些抓挠,小楠这般娇艳欲滴,真叫人觊觎。
得好好藏一藏。
文阮楠也看着令和,清亮的眼神坦荡净爽,低头继续替令和系好温厚的雪鹤大氅。
她本天性乐观,虽然多经磨难,但骨子里从来不改率性洒脱。自打没了白梓芙□□的羁绊,恢复女装的文阮楠活泼见长,日日与令和斗嘴弄乐,只要令和不故意找她不痛快,她也绝口不提旧时恩怨。
拓跋伊语扯着衣带,苦起脸:“丧服难看死了,小楠,这件麻衣又扎又痒,还有一股味。”
文阮楠笑她小孩心性,玩味般,话里似乎卷出一丝惊艳:“静女喜白,倩女喜红,公主从来艳压群芳,穿什么都好看,只可惜寒山城主福薄,不能与你共举画眉之乐。”
皮了一下,她暗指拓跋伊语克夫。
但如果拓跋伊语没有克夫……娇俏小姑娘与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坐在一起画眉,文阮楠胃部突然压紧,泛起小阵厌恶。
世上不般配的事情何其多。
老配少,并非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美谈,以揉碎年轻姑娘作为代价来取乐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刻,文阮楠想起上辈子在齐宫做奴时,齐皇虽然老迈不济,但年轻的妃嫔每年纳个不停。
一夕的欢愉短暂,娘娘们便开始枯守深院,一岁复一岁凋谢化灰。
“好呀,看样子你还替耶律老头鸣不平?”令和弯眼捉住她的手。
绸带已经系好,文阮楠摇头叹气道:“我担心公主没了驸马爷,你这趟,恐怕不容易了。”
“老头活着才碍手碍脚呢。”令和吃吃笑,贴近咬耳:“你呀你呀,我听出来了,你是笑我没过门就成寡妇。”
文阮楠退开一步,顺势也笑了笑,“我确实开心,难道你想守着齿发俱衰的耶律城主一顿一顿咽粥吃饼,他年纪大了沾不得荤腥,你也饿的半死,寒山城风大雪浓的,万一到时候你被大风刮出城,没了夫人,耶律城主不捶胸大哭。”
令和笑倒在她怀里,“你胡说,我那快七十岁的夫君哪经得起锤,一碰便不得了,摔落一地碎骨头。”
文阮楠含笑称是,若有所思地说:“也是,谁娶你都经不得折腾,这样想来,倒是耶律城主的福气。”
令和停住笑。
美人生气地揪住文阮楠衣角,点了口脂的唇凑到文阮楠面前,唇瓣娇艳欲滴,映衬下,肤色更显苍白孱弱。她狡黠的星眸沉静幽幽,指尖点着唇瓣不怀好意地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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