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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怕闻晏故意使坏,悠悠转醒,见所有人都在看她,脸不红心不跳说:“我怎么昏过去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国公夫人瞅一眼夏氏,眸中带着鄙夷,遂转开脸不再看夏氏,冷声说:“都商量好了,你拿出六万两银子,老二、老三、老四一人两万两。”想装晕逃避,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她以为别人都是傻瓜不成。
“不是一人一万两吗,怎么变成两万两了?”夏氏惊叫。这是剜她的心肝肉啊。
国公夫人抿一口茶,饶有兴趣道:“那是你昏倒前的价格,现在涨价了,一家两万两。你家世子爷已经答应了。你要是再昏倒一次,又要涨价了,一家三万两,连同我那份也要补给我。”
“他没答应,我听得真着的。”夏氏说完,立刻后悔了。
国公夫人放下茶杯,笑了笑说:“哟,原来你没昏倒啊。装得可真像,险些把我们都骗过去了,夏家的女儿别的本事没有,骗人的本事无人能及。”
除了闻胥,所有人都憋笑,看戏似的瞅着夏氏。闻值、闻霖倒希望夏氏再昏倒一次,口袋里立刻多了一万两,谁不高兴。
“老夫人,你,你,你,这,这,这……”夏氏满脸酱紫,不知如何是好,转身望着闻胥,可怜兮兮道:“世子爷,你们就任由他们欺负我。”
闻胥众叛亲离,觉得都是夏氏管家不利造成的,正埋怨夏氏,她就撞上来。闻胥推开夏氏,不耐烦道:“行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结果,赶紧把银子还了吧。”
夏氏的小金库也就十几万两银子,是留给儿女的,如今拿出去小半,心在滴血。
闻晏不忘补刀,道:“写个字据吧,免得有人赖账。”
国公夫人瞅一眼闻值、闻霖,道:“这些算是我给你们的补偿。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闻值闻霖会意,立刻应和闻晏的话,一个说亲兄弟明算账,一个说立字据保险。还说不是不相信闻胥的为人,是怕夏氏过后赖账,她掌家多年,不知道弄了好少好处,这些银子,对她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不能再赖账了。
夏氏没贪图了国公夫人的嫁妆,反倒被国公夫人坑了六万两银子,也知自己不是国公夫人的对手,跟着闻胥灰溜溜离开了。
闻值闻霖,谢过国公夫人,对闻晏说了体己话,辞别闻国公后,揣着字据,欣然出了锦澜院。
此刻已三更时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未用晚膳,天色已晚,也不适合吃晚膳,随意喝了点粥睡去。
闻晏在锦澜院耳房将就一晚,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闻国公上了折子,提出辞官让爵。皇上闻言震惊,问其原因,闻国公只说自己年纪大了,做事力不从心。昨日忽然昏倒,若不是救治及时,怕见不到皇上了。
皇上见闻国公言辞恳切,也不强留,应允了。
他虽应了闻国公的要求,却不信闻国公的话,派人悄悄打听闻国公府的事情,才知其中原因。气得立刻宣闻胥进宫,狠狠训斥一顿。说:大圣朝以孝治天下,他不慈不孝,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子。如此不孝不慈之人,更不配做官,就算这样的人做了官,也难堪大用。遂罢了闻胥的官职。说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做官不迟。
若是平时,皇上或许不会管别人的家务事,可祁王失踪,夏家猖狂,誉王一派实力微弱,不是夏家的对手,因此,皇上才想法削弱夏家的势力。
夏丞相得了消息,气得连续病重几天,夏贵妃也生气、恼恨,恨当初没能要了闻晏的命,要是闻晏死了,闻国公夫妻再也没有指望了,不过后悔也晚了。
此时皇上宠爱德妃,抬举誉王,使夏贵妃自顾不暇。她巧用小计设计德妃,又去皇上跟前告状,说德妃目中无人,仗着皇上宠爱,以下犯上。没能扳倒德妃,自己却被皇上训斥,还问起她小产之事,是否属实,为何给她诊脉的王太医不见了。夏贵妃吓得魂不附体,再不敢找德妃的麻烦,在景仁宫安分好些日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
闻国公下朝后,回到锦澜院,对国公夫人说了辞官的事。国公夫人喜不自禁,立刻让人收拾东西。又让人备车,她要去趟江陵侯府,看看白老夫人。要离开了,去辞行。
白老夫人听说国公爷辞官的消息,并不惊讶。他早从国公夫人那里得知了。遂派人去打听,小丫鬟未出门,回来报,说国公夫人来了。
“快请快请。”白老夫人起身,扶着吴嬷嬷走到二门,正巧见国公夫人被人簇拥着走进来。
国公夫人见白老夫人亲自来接,快走两步,走至白老夫人跟前,抓着白老夫人的手,笑着说:“老姐姐,您怎么出来了?”
“听说你来了,我高兴。”白老夫人与国公夫人肩并肩走着,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安寿院。进屋后,两人面对面坐在软塌上,含笑望着对方。白老夫人让人上茶,又吩咐厨房做菜。吴嬷嬷立刻去安排了。
“老姐姐应该知道我们家的事了,我今儿来,一是看看老姐姐,二是跟老姐姐辞行。”闻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那大儿媳,你也知道,家里成日的鸡飞狗跳,那个家我也不愿意待了。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家,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家老头子也辞官了,我如今是无牵无挂一身轻,想到别处走走看看。”
白老夫人笑着说:“妹妹是有福气的,你这一走,咱们何时才能相见?好不容易有个脾性相投的,又要走了。”说着,眼眶红了。
闻老夫人道:“老姐姐,看你说的,就跟咱们以后见不到似的。跟你说实话,我特别喜欢你们家梧桐,容貌品性不说,满京城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更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也不知便宜了谁家的小子。”
“哪有你说的这样好。”白老夫人道。
“你啊,就是谦虚,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你看我那大孙子如何,从前不良于行,坐轮椅,意志消沉,我不敢跟你张口,如今他好了,学的一手医术,心里眼里都是你们家梧桐。和梧桐又是师兄妹关系。知根知底,你我都放心,老姐姐觉得如何?”闻老夫人道。
来的路上,她想了又想,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唯恐白家把梧桐许出去,还是替闻晏做主,定了这门亲事最好,省的夜长梦多。
“你们家晏哥儿,我见了,昨个儿还给我瞧病呢,人品样貌自然没话说,只要两个孩子有意,我老婆不拦着。”白老夫人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不在京城,你可不能把梧桐许人家,不然我不依你。”闻老夫人笑着说。
白老夫人和闻老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一起用了午膳。又说笑了一阵,闻老夫人才带人离开。
闻老夫人走后,梧桐和枫哥儿一起来安寿院,给白老夫人来请安,知闻家发生的事情唏嘘不已。
白子枫坐在绣墩上,端着一碗莲子羹,喝一口,眉头舒展,听到白老夫人和梧桐说起闻家。撇撇嘴道:“我们学院里的学生,许多都不和闻珏来往,背地里更是笑话他,有个宠妾灭妻的爹,有个无理取闹的娘。可惜闻珏不知,还以为别人都怕了他呢,那是不屑与他为伍,他还沾沾自喜。我就纳闷了,都是一个爹生的,他与闻晏哥哥相差甚大。”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人呢。”梧桐坐在另一边,端着莲子羹,用勺子搅动着。眼珠转了转,有说:“这闻家一定上演了一处好戏,也不知道闻晏哥哥的庶母吃亏了没?”
白子枫放下莲子羹,皱眉道:“姐,你怎么不担心闻晏哥哥吃亏,倒担心那个夏氏,那夏氏就是悍妇,谁能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梧桐听了,先是哈哈大笑几声,随后将闻晏恶整夏氏的事情说了。乐得白子枫摆手叫好:“闻晏哥哥真威武,这样的恶妇就应该惩治一番。”
白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笑着道:“行了,你们别再说了,再说我的脸都酸了。”抬手揉了揉脸颊,又道:“也亏闻晏这孩子聪慧,知道孝顺母亲,不然冯氏的日子更苦。”
“祖母说的是。”梧桐和白子枫同时回答道。
话音刚落,小丫鬟掀开帘子,走进来,恭敬道:“老夫人,闻家少爷来了,说是给您复诊来了。”
“快请进来。”白老夫人摆摆手说。
不多时,闻晏提着医药箱进来,站在门口,行礼问安,又问白老夫人身子如何了。
白老夫人看着闻晏笑呵呵地回答:“我没事儿,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陪陪你祖父祖母,不用来看我。”越看,越觉得闻晏和梧桐是天生的一对。
“不来看看您,我不放心。”闻晏说着放下医药箱,拿出诊脉垫放桌上。
白老夫人伸出手。梧桐起身,让软塌另一边让给闻晏,轻声问:“闻晏哥哥平时配了不少强身健体的药丸,今儿也给我祖母留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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