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 1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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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商议的众人察觉出不对劲，向外看去，数百道黑色的龙卷链接起天地，所触之处向内弯曲起来，雷龙顺着玄色气柱盘旋而下，雷光霹雳，狂暴的气劲形成一道道气浪震的天下众生踉跄一颤！

有博学者认出了黑柱是何物，指着黑柱惊呼：“天堑隧道！”

所有人的脑海突然接到了一个信号。

天道亡了！

千鎏山内的几位高修面面相觑片刻，相视一笑，谁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赶上竞逐天道的机会，可惜一众人等没一个长生者，压根没机会去争夺天道。

想着，门外跑进来个惊慌失措的小道士，浑身染血，极为虚弱的说：“不好啦，尊者们快想想办法吧，魔军攻上来了，山下要顶不住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小道士的话语吸引去了，没人注意到，纵横交错的天堑中，有一道黑影快速没了进去。

…………

百里之外，正扛着玄色铁刀向千鎏山奔进的辉野猛然停下脚步，蹙眉凝向周围突然出现的百道黑柱和天角崩落的时空景象，纳闷道：“好端端的天道，怎么就陨落了？”

作为从天道上退下来的前前前任，辉野与天道有非与常人的联系，对天道变动的敏感度极高，驻足之时，四海八荒中连连续续的飞起数十个光点，顺着黑云雷龙逆天而上。

每一个光点便是一位长生者，是下一代天道的继承者，他盯着光点看了片刻，发现了这次天道陨落的不正常处。

天堑隧道是闭合的！并不接纳长生者！

这也就是说失去掌控权的天地并不给下一任天道的候选者们竞逐天道的机会。

换句话说，天地对下一任天道也许已经有了预选者。

可不知怎么的，天道下一任继者迟迟不出现，失去天道法则的天地被天堑分割的四分五裂，空间以肉眼所见的速度缩小着。

“呵，这就有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继者，能让天地这样等着？”

乾坤有序，阴阳有道，虚部可乱，道不行发。

这样拖下去，天地只有一亡。

辉野猛然想到孟青瑶发来的求助信息，不再多想，继续疾步奔向千鎏山。

…………

姜梨赤着脚徘徊在莲池之中，池水冰冷异常，湖面上此时已经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碴，她每一次迈腿都有些艰难，荷叶随着冰片推出的涟漪轻轻晃动着，抬眼望去，面前的参天大树长得有些畸形，有的地方茂密多枝，有些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锁着，光秃秃的，跟树下小男孩的光头一样。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但隐约记得这里好像是她的识海，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为什么在这，全然不知，隐隐的有种预感，记忆正在回流到她的意识中。

她留意到，虚无的空间中有个时钟一样的声音滴滴哒哒作响，频率越来越快，搞得她有些心慌，姜梨看莲蓬开的正好，抬手要摘，被突然冒出的一只小手攥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呢，再等等。”

顺着声音看去，抓住她腕子的是那个一直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小光头，他盯着双清明的大眼，笑吟吟的看向她。

“你是苦渡大师？”

一口白色的哈气吐了出来。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了。

她虽然跟苦渡没见过几次面，但对他的嗓音印象特别深刻，几乎是不加犹豫地脱口而出。

小光头笑笑，“姜小友聪慧过人，的确是贫道。”

“大师是我的元婴？”姜梨知道这话说出来很扯，但她感觉到小和尚跟她五灵根上的元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面前的小和尚可以跳过她来操纵她体内的灵力。

“是，我是小友的元婴，也是小友的神魂一缕，更是束缚古魔之树的最后一道保障。”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姜梨想了想，喃喃道：“古魔之树是不是要被解封了？”

小苦渡颔首。

姜梨眉头一紧，忧心忡忡道：“那怎么办？我不想入魔，我不想……”

天知道其实入魔这件事本身已经成了她心中最大的恐惧，她害怕自己再陷入被人指责、唾弃的困境，更害怕她入魔后好不容易拥有的友情与爱情会离她而去。

入不入魔，已成魔。

小苦渡浅笑，伸出小手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安抚道：“魔本是天界天人，与佛共生，起嗔痴杂念，起动执念，纷乱意想，魔性攻心，令人生妄、生恶、生怖。故此，何故惧？何故怨？何故恨？不如顺应一搏，不破不立，可见生机。”

【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心怀善念，向死而生】

小苦渡的一番话，勾起了长久以前的一段记忆。

记忆回涌，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知道，这是佛家真言中的生路，可现如今，她还能冒得起这风险吗？

燕大哥已经走了，司师兄生死未卜，就连慕听白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她的秘密准备。

对啊，早在秘境试炼前，不，早在她见到九寒壁中的智慧系统后，她就为之后所预见的结果做好了准备。

她有退路，天下就有生路。

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就能活下来。

姜梨默默地攥紧小手，沉默不言。

她会一个人悄悄离开，至于离开的办法，她已经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明天就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