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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栀。你的生活也太没有激情了。不应该远朝哥哥,栀栀妹妹你侬我侬一下么。”
南栀用一脸肉麻得想吐的表情看过去。木子也后知后觉被自己麻得闭了嘴,赶紧换开话题:“我听说我们剧组跟你们舞团接洽了这部剧的艺术指导,确定是谁跟了吗?”
南栀莞尔:“也就我是闲人了。”
木子在拍的电影有不少古典舞镜头,剧组就专门和青年舞团对接,要请艺术指导。
南栀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十有八九是她去。
木子高兴过头,猛得转身抱住南栀大呼:“宝贝栀栀,是你我就放心了。哦对,还有一件事……”
“嗯?”南栀把某只树袋熊从身上剥下来。
木子眨眼:“我忘带洗漱用品了。”
与此同时。
一墙之隔的1601。
季寻随手拎了瓶啤酒,单手打开,哐啷一声砸在茶几上。
“喝吗。”
“不不不,我来点白开水就行了。”赵哥嘿嘿一笑。
季寻看他一眼,丢了瓶矿泉水过去。
水波晃了晃,他的声音也跟了过来:“赶紧说,困得要死。”
这就是这位祖宗没脾气的意思了。
赵哥喜不自胜,把合同摆在台上给他细说:“我说的那个陈导去年入围了戛纳的导演双周,风头正盛。手里这个本子攒了很久,肯定要打出名头来的。跟咱们很早之前就签好了,一定要你作曲。你说到时候一那个什么……谣言不就都不攻自破了嘛。”
“谣言?”季寻一手搭着座椅靠背,语气懒散,“债务缠身?还是江郎才尽?”
赵哥:“……你能不能盼着点儿自己好。”
自季寻成年起,工作室就由季氏父母那正式转到了他手里。赵哥跟了这么多年,深知这位脾气。也见证了人是怎么一步步颓到现在这地步的。
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跑来这玩失踪。不是为了躲工作,是懒得应付家里那帮亲戚。
赵哥记得季寻有个小叔叔,嗜赌。
当年出事后,小叔叔就对留下的家产动过心思。说季寻年龄尚小,这么大的家业他管理不好。
那年季寻21岁,脾气正乖张。
他不怒反笑,“我记得前些年这儿有一砚台,被你败家儿子给打坏了。那时候小叔不是说我成年就是大人了,不和小孩一般计较。怎么,现在几年过去,我反倒又成了小孩,需要旁人来管我家的事了?”
小叔叔语塞,又说:“怎么是管,我帮衬一把。”
“是吗。”他讥笑。
叔叔不甘心,常去本家别墅堵他。
这位小祖宗连情面都不给,直接报了警。一下惊动了常年不管外事、吃斋念佛的大伯。
警察不便插手家务事。
再之,小叔确实除了骚扰,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
换做平时,季寻那脾气肯定得发作。
但那会儿的他,冷静得不讲道理。任由大伯从中打完太极,把小叔斥责一顿就算了事。
到去年年末,小叔看无事发生,又厚着脸皮找上门。
这回他说借钱。
季寻同意放他进来,自己却不现身。耳机里摇滚、爵士、古典、流行轮着放,像根本不关心楼下发生什么似的。
房间里的监视屏倒是始终闪着白光。
你来我往半个多月。
或许是高利贷逼得太紧,小叔贼心一动,忍不住动了家里的古董花瓶。日子一直风平浪静到小叔找着下家出手,才被连人带花瓶抓了个正着。
人证物证俱全,季寻这会儿出现了。是专门来叮嘱律师不用在意他与被告人的关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连大伯都劝说无果。
家里其他亲戚都犯怵得很,渐渐少了联系。
赵哥过来人,知道这段时间外面那些谣言都是哪儿来的。大放厥词的多半是小叔家那些家眷。
反正撕破了脸,见不得人好。
赵哥思及此,关心道:“你那个叔叔,判了没?”
“就这几天。”季寻挑眉,“怎么,你也来求我撤诉?”
“呸。我是怕他们又闹出什么事来,惹一身腥。”
季寻懒得说,今早小叔那家人又找上门来了。
以他一贯的处理方法要么冷着,要么索性激怒。直到惹了对方先动手,他就占全理儿。
法治社会,依法办事。
他有自己的手段,结果被人插了一脚。
思及至此,他脾气又上来了。
于是就在眼前的赵哥触了霉头。
“你还走不走?”季寻烦他。
赵哥很灵性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走了走了,那个回头,回头和导演制片吃顿饭。我来接你啊。”
送走赵哥,季寻没立即进去。
他弓身,手肘搭在十六楼的栏杆上点燃一根烟。
指尖烟气缭绕,眼前世界像藏匿在雾气里,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就这么发了会儿呆,直到听到叮一声轻响,意识倏地被拉回。
隔壁那个女人拎着便利店的袋子从电梯里出来,她穿了件毛呢大衣。纤瘦,漂亮,却不怎么耐寒。
应该是没想到这个点还能碰到人,她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打招呼:“你好。”
季寻没理。他收回目光,自顾自看着烟头一处火光。
她也不尴尬,脚步声渐远。
季寻心生烦躁,突然出声:“喂。”
南栀驻足,回头。
“早上保安是你叫的吧?”他问。
声控灯没亮,南栀看不清他的眼睛。
只看到人影慢慢站直了,手里猩红的那一点也自然垂了下来。他语气听起来有些躁,然后说:“你怎么那么爱管闲事。”
南栀确定他没戴耳机,也不在打电话。这话是冲着她来的。
她能听出对方的抗拒。这种抗拒更像日积月累厚积薄发而来。
“我之前是不是认识你?”南栀忍不住问。
“不认识。”他答。
“那我得罪过你?”
对方静默片刻,生硬驳回:“也没有。”
南栀想不出其他的了。
“那……”
“你真的很聒噪。”他盯着她的眼睛,转身碰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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