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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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朝听不明白什么?叫要去捕捉风。

在这句不着调??言论中,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他??小栀子不一样了。她没有站在原地等待，而是向他把控不住的方向迈出了一步。这一步，或许就是他们背道而驰的第一步。以后会越来越远,越来越抓不住。

周远朝慌了，颓然自语：“我没有机会了,是吗。”

“不是谁给谁机会。”南栀很清醒,“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就算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们不一定能走到最后。这件事我也有错。”

南栀说：“我不该用合不合适去评判感情，而是该纯粹一点,喜欢或者不喜欢。”

她这个时候过于理智。

周远朝见?过南栀脆弱的一面,柔和??一面。而如今在他面前??南栀，站在夕照余晖里,奶色雪纺衬衣、高腰牛仔裤，只是这样简单??打扮都摄人心魄。她干净利落，大气端庄，不虚与委蛇，也不再?事事好脾气地迁就。这样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周远朝蓦地陷入颓败，他发觉这样的自己确实配不上她。

于是声音趋于寡淡：“你??意思是，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

“喜欢过吧。”南栀如实道：“如?你身上没有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谈那么久。”

周远朝长久看着她，嘴唇微动：“最开始??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把你从剧院里救出来的。”

南栀默默无言。

他叹了口气：“我找到你??地方是在剧院后巷。”

夕阳照在两人安静??轮廓上,泛起了金光。

沉默许久。南栀开口：“我知道。”

周远朝面色复杂地看向她：“阿栀。”

他想问，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拆穿我??谎言。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这么?心平气和地同我说话。

最终没问出口,周远朝靠在长廊上颓然地点燃一根烟。银质打火机咔嚓咔嚓响了好几声，他花了数十秒才看到烟气?徐徐飘起。烟尾夹在两指之间微微颤抖，他略带歉意地说：“抱歉，知道你不喜欢，最后一次了。”

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平静下来同她说话。

南栀没有像往常那样皱着眉躲开，反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待他吐出第一口烟，她才说：“不管在哪找到的我，不也是一样救了我么?。可是我分?得清，感激和感情是不一样的。所以不是因为你想的那样我才选择跟你在一起。那时候??我，应该还是有点喜欢你??。”

周远朝知道，南栀这么?说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从剧院到后巷，从后巷到教会医院，虽说都是救了人，可他只是举手之劳。如?剧院是她讲述??那样危险，他不知道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做这样的选择。或许，大概率是只想自保??吧。

周远朝不愿意正视这个话题，望向别处：“后来呢，为什么?不喜欢了。”

南栀说不清，半年时间不足以耗费一段感情。

太平淡了，他们之间甚至没有火花。

可她不就是应该喜欢平淡么。

还是数次冷淡和争吵，消耗了本就不多??热情？

南栀摇摇头，她也无解。

可能是在四千米高空一跃而下??那次，也有可能捕捉到风??那一刻，她才懵懵懂懂地明白自己真正想要??是什么?。如今再?去推演过去，便索然无味了。

沉默间隙，已经燃完了半支烟。

见?她不回答，周远朝低声问：“那你找到当初在剧场救你??人了吗。”

“也许吧。”南栀说，“我大概知道是谁。可我没问。”

“为什么?。”

“可能人家不想说，也可能我怕一旦明朗，会像我们之间那样。你觉得我喜欢你另有原因，我也解释不清。”她温柔地垂下眼，笑了笑，“还是不说的好。纯粹一点。”

她这句话等于彻彻底底给周远朝判了死刑。

夹在指尖??烟蒂抖了抖，周远朝面如死灰。

沉默抽完后半支烟，他捻灭烟头，故作轻松地朝她伸出手：“阿栀，希望你，幸福。”

“嗯。你也是。”南栀轻轻地碰了碰他??手。

他们曾经十指交缠，如今却是还没感受到掌心温度就要急急分开。

周远朝眷恋地捏了下她的指骨，又叫了一声：“阿栀。”

他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只知道这么?放开手??话，就再也碰不到她了。

叮一声，电梯停留在十六层。

有个年轻的声音打破寂静。

“是不是啊，你那天真??去儿童区玩了？我不信，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自己躲哪儿偷偷yy小姐姐呢。还是说跟小姐姐在一起？噢哟，你们到底去哪了啊？快跟我说说，我回去找找监控。我就不信你没事会去儿童区。”

“你烦不烦。”另一个熟悉??声音不耐道。

两道声音说着在电梯口戛然而止。

南栀下意识抽回自己??手，而后眼皮一抬，在周远朝眼里看到了了然。他往电梯口望??时候，电梯口那道声音也迅速挡到了南栀面前。

少年眉目锋利，眼神凶恶地看着他：“你来找她做什么?。”

周远朝??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流连，而后淡声：“没什么?。”

半晌，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反问：“季寻，你记不记得没多久之前?，你要叫她什么?。”

去他妈??表哥表嫂。只要一想到刚出电梯见?到的画面，季寻就觉得自己要疯了，是嫉妒发疯。周远朝那样肆无忌惮地拉着姐姐??手，他看她的眼神就他妈像发情??动物。如?不是伤人犯法，现在这条走廊立即、马上，会多一个满地找眼球??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