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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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知道，是给三位、给我自己找麻烦。但是，咱们又不得不做。”敛起笑意，唐锦正色道：“王爷的志向，绝不在咱们一宅一府的安稳富贵。然任何雄心壮志，一旦付诸行动，都离不开人、财、物做基础，其中，银钱又是重中之重。以王府现状，支撑王爷组建一支千户营都有些吃力，三位，任重而道远，咱们还需加倍努力啊。”冯德三人俱心神一震，忙齐齐起身，躬身长揖。

送走三人，唐锦坐在原位良久未动，直到秦嬷嬷走进来打断她的思绪，道：“如您所料，有人坐不住了。”

唐锦轻勾唇角，眼底浮上冷意，“稍安勿躁，仔细记好名字即可。”

秦嬷嬷应下，半个字也不多问。

午后，唐锦被采青盯着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羿安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行过礼，将一本册子小心翼翼奉上，道：“王爷吩咐，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唐锦接过来翻开，竟是一份名单，薛禄、冯德、蔡威、罗钦、高崇安、秦嬷嬷、羿安几个她最为熟悉的名字赫然都在纸上。

如果没猜错，这竟然是江鸿瓒的心腹名单！

唐锦倏然合上名册，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江鸿瓒啊江鸿瓒，果然是算计人心的高手。

好在名单里除了高崇安，并不涉及其他府卫，唐锦暗暗松了口气。信任这种东西，有限度等于安全。

冯大管事和新设的财院行动力迅速，各项新规定明确实施生效，支持的人不少，私下里的议论声也多了起来。

相较于外面悄然发酵的不安定，荣欣堂这几日却格外清净，因为连站两天规矩的周侧妃终于忍受不住，托病不来了。

“你倒是清闲，还有心思研究这些小玩意儿。”江鸿瓒从前院回来，正房和书房都没见着人，最后在花园暖房里找到了唐锦，见她正一脸兴奋地把玩着手里巴掌长的竹签子似的东西，不禁好奇，“这又是什么东西？”

前两天唐锦折腾出来的复写纸就让人新奇了一把。

唐锦没立刻回答他，伸手在他眼皮子底下摊开手掌，手心朝上，道：“匕首借用一下。”

江鸿瓒蹙眉，他随身携带的匕首是舅舅送给他的生辰礼，出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铸剑大师，吹毛可断锋利无比，用不好反而容易伤到自己。

但僵持片刻，唐锦丝毫没有收回手的眼色，江鸿瓒只得从腰间摸出来递给她。

刷刷刷，流畅丝滑地削好笔尖，唐锦爱不释手地将匕首奉还。

这是一本装订很粗糙的三联式票据，连粉联和黄联都没来得及染色。唐锦夹好复写纸，用刚刚做好的简易版铅笔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填写起来。写好后，将复写的两页撕下来，一页给江鸿瓒，一页自己拿着，票据则塞到采青手里，笑吟吟看着江鸿瓒，道：“假设采青是采办，我是商家，你是账房。”

江鸿瓒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电光火石间心领神会，双眼发亮地劈手夺过采青手里的票据。

唐锦立刻察觉出他的用意，果断出手扯住他衣袖，“复写纸和石磨笔的制作方法我都写给你，这些东西全权交给杂造局做，但是必须先给府里做出来一些！”

江鸿瓒利眉微挑，盯着她幽幽道：“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