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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毫无起伏,好似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而是仇人。
与记忆之中亲近的态度完全不同。
殷寒抿唇,惊讶于自己居然如此镇定。
他反手?将?谢涔的手?抓住,然后握住,轻轻地捏了捏。
“我没事。”
这句话说出口,就连殷寒自己也惊讶。
他崩得紧张,但话说得平稳,内容却是下意识安抚谢涔。
谢涔顿了一下,许久才回答:“好。”
那双干燥温热的手?与他回握。
地牢外,殷道衡表情柔和?下来,终于变成了一个父亲的样子,轻声:“真?是好久不见。”似是回忆往昔。
一旁的婳姬皱着眉,正打算出声,就听见负手?立的剑修轻笑。
流动的风倏然停下。
「破空」的秘术实施得极快,符绘制得快得看不清,像是光照侵袭黑暗一样,整个地牢的人都静止了。
时间不会动,殷道衡如入无人之境,打开了殷寒所在的地牢的门。
他一步一步走到殷寒的面前,眼似寒星,冷峻至极,评价一般的口味:“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小寒,”他倨傲地俯看着?人,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觉得被冒犯,他语句平静而缓慢,“你也是来这里找云妨的吗?小寒知不知道云妨被山鬼藏在哪里了?”
殷寒蹙眉,殷道衡的语气让他极其不舒服,如此问他是觉得他知道,还是觉得他会告诉殷道衡。
殷道衡眯眼,有了些许笑意,问:“怎么不说话了?我的孩子。”
殷寒与谢涔相扣的那双手微微泛凉,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不是畏惧,而是心寒。
殷道衡自然也注意到了殷寒身侧的谢涔,他的神色中露出一丝玩味,喃喃:“原来……这东西真的在你身边,真?是让我好找……”他似乎有些苦恼,又?十分庆幸,“不过?幸好,你帮我找到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他说的“这东西”应该是谢涔,居然把一个人说成物件,殷寒脑海中乍现一般掠过?一丝记忆,但太快了,根本抓不住。
殷道衡看谢涔。
可显然,谢涔并不想理会,只是冷淡地单手?抱剑看着?他。
殷寒脑袋钝痛,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质问:“你特地用秘术让时空停下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用的消息吗?”他松开了与谢涔交.合的手?,而后按在自己的剑上。
殷道衡疑惑:“这怎么能是无用?你我父子一场,已经快一年没见了,一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不过?是见到了一具尸体。”他轻声,“小寒,爹很想你。”
这话真?情有几分,殷寒不做评价。
也许有七分,但出发点呢?和?自己的替代品聊聊?
殷寒垂眸,而后飞速抽剑,飞光似白鸟滑翔,一瞬间贴合在殷道衡的脖子旁。
“怎么?小寒捡回来一条命之后还没有学乖吗?”殷道衡的表情一瞬间阴沉下来,静静地看着?殷寒,眼神复杂,语气却依旧是一位慈父,“爹本以为你被你保护的那个人弄得魂飞魄散之后,应该学乖了,不再那么执拗,可没想到却还是这么固执。”
他上前,根本不畏惧飞光的锋芒,直直看着?殷寒,“你这条命是爹给你的,为什么就非要和?我作对呢?”
他等着?殷寒的回答。
殷寒便回答他:“因为不对。”
殷道衡嗤笑,“什么叫‘因为不对’?”评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反驳:“对与错是谁定下的规矩,又?是谁说的不可以违背?这世界真?的有绝对的对、绝对的错吗?世道黑白是上位者定下的,若我是上位者,那我也可以颠倒黑白,让一切变成让我称心如意的样子。”
他看着?谢涔,深邃的眼眸让他优雅高贵,同时也嚣张傲慢,“小寒,爹给了你最?好的一切,你应该习惯身处高位的滋味,学会残暴、谋略,不是叫人优柔寡断,而是学会如何成功。你为什么不听爹的话?”
他好像真的就是一位为孩子课业痛苦的普通家长:“小寒,爹真的对你觊觎过厚望,我本以为你被保护的那个废物谢涔杀了,被保护你的谢砚秋献祭了魂魄……”
殷寒贴合在殷道衡脖颈的剑倏然立起,割破了他的肌肤,质问:“你说什么?”
他甚至怀疑自己说错了……
献祭?魂魄?
殷道衡嗤笑:“你忘了吗?谢涔的无情剑将?你的魂魄捅、碎、了、呀。”他一字一顿,略带深意地看向?了一旁的谢涔。
持久的心脏抽痛让殷寒恍然窒息,他记得,他当然知道,可是……
殷道衡问:“不然你以为你的魂魄为什么可以复原?你以为你是无缘无故魂飞魄散的吗?”
殷寒的浅色的瞳孔急剧收缩,握紧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当然是用谢砚秋的魂魄缝补的呀,只要将?你散碎的魂魄用他的几缕魂魄缝合,你就可以‘重生’了呀!”
殷道衡反问,“你不记得吗?”冷笑,“哦!也对,爹忘了,爹早就把你的大部分记忆都封住了。”
殷寒哑声:“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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