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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王府选婿,成了洛阳城里无人不知的热闹事。
但很快,臣民议论?更多的,是安王府那位小?郎君如何汹涌来袭,势如破竹的过关斩将?。
最终得东海王青睐首允,成了洛阳城里第一个凭实力当赘婿的贵族公子。
此时终究得天盛帝鼎力支持,东海王与王妃一番商议后,决定将?两个孩子的婚礼定在洛阳。
待他们成亲后,再一同返回东海郡,也算是叩谢陛下隆恩,让两个孩子敬陛下一盏媒人酒。
彼时,天盛帝刚纳新妃,不知是不是受琼珠那一曲的影响,新妃极擅曲艺,又与钟妃娘娘关系交好,一时间恩宠隆重?风头无两,天盛帝也心情大好,这盏媒人酒喝的很是顺心。
“也就是面?子上的事情,等回到东海,还要再举行?一场婚礼。”
“那里有看着琼珠长大的亲长,没道理她成亲大喜,连一杯水酒都喝不到。”
萧武抱着手靠在门边,对忙着给他收拾东西?的家人作交代。
萧恒已不知说?他什么好。
说?是入赘,但其实跟送个儿子给东海王府有什么区别?
此事他甚至没有和?母亲父亲商量。
但让萧恒意外的是,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好像都自动忽略了这个事实。
尤其是母亲。
她从前?会对阿武发火失望,恰恰是因为在意。
若真的可有可无,岂会为他动情绪。
就连这一次,母亲也恨不得把半个府邸都给他搬去东海。
萧武看在眼里,在萧恒的催促下,终是对母亲作了一番宽慰。
琼珠那话说?坚决,什么永驻不出?,但其实没那么严重?。
永驻不出?,是指东海军,若以?儿子儿媳的身份前?来洛阳探望,陛下和?东海王府都不会追究。
谁还能真让安王府割去一道血脉?
若往小?人之心的方向想,陛下未尝没想过将?所谓的赘婿发展成自己的眼线。
安王府在洛阳势大,又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东海郡若有异动,萧武便是标下掌控全局的关键。
所以?,其他的因素是其次,一年见不到几面?才是真的。
安王妃听完,竞对萧武露了个极其温柔的笑,说?:“知道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萧武盯着安王妃看了许久,忽道:“母亲,您的遗憾,儿子会替你弥补回来的。”
安王妃正在为他折衣裳,闻言动作一顿,缓缓转头望向萧武。
萧武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挠挠头:“我……”
“你是为了这个,才同琼珠去东海郡?”安王妃忽然问。
萧武从母亲话中听到了几分质疑与不满。
他立刻道:“自然不是,儿子是真心喜爱琼珠。”
安王妃神色一松,继续折衣裳:“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没人不需要你来弥补什么。”
萧武张了张嘴,本想解释什么,但见母亲如此神情,又默默闭上嘴。
有天盛帝坐镇,萧武和?琼珠的大婚举行?的风光又热闹。
随着安王府与东海王府联姻,琼珠勇招赘婿,大缙边海防御力量无形之中又被加强了一层。
百樱女王此次前?来盘算极多,其中一条便是挑唆东海郡与洛阳的关系。没想,此行?不仅令她竹篮打水一场空,连百樱国?引以?为傲的技艺,也在东海郡乐氏的对比下黯然失色。
敏敏公主在之后几日,不断地想找琼珠切磋。
奈何琼珠先是病倒,再是忙于大婚准备,压根没工夫搭理她。
然后,敏敏公主便遇上了刚刚进宫的那位娘娘。
两人年龄相仿,又同样精通乐理,两厢撞上,免不得一番切磋。
没想,敏敏公主这次又输了,且又是输给一把胡琵琶。
敏敏公主大受打击,再不谈什么切磋较量,整日由驸马陪着。
天盛帝知道这事后,面?上虽与女王笑着打圆场,只道是闹着玩,实则心中得意又骄傲。
那位年轻的娘娘由此越发得宠,甚至在琼珠与萧武大婚时得以?入席。
是后宫里除皇后和?钟妃娘娘之外唯一一个可参宴的妃嫔。
从前?,琼珠只是听说?皇室婚宴隆重?繁琐,知道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个中麻烦。
天盛帝划了一处行?宫作为二人举行?婚礼之地,又邀群臣观礼。
琼珠好不容易病愈,都没闲散两日,便被捉着学习礼仪规矩。
她从小?在东海郡长大,虽也学过礼仪,但还没到吹毛求疵的地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
琼珠被折腾的惨,加之怜氏近来对她格外温柔,她便斗着胆子前?去卖惨。
没想,怜氏收起自己的慈母之心,嘲讽道:“自己选的郎君,怎么着也得抗住,是不是?
琼珠的卖惨计划就此夭折,该学的还是得学。
终于到了大婚这一日,琼珠没有辜负多日来的辛苦。
一场热闹的婚仪走下来,半点错处都没出?。
观礼的宾客许多都是之前?参加过宫宴的朝臣,忆及东海王府这位小?女郎当日的风姿,再看今日这举止有度的新妇,纷纷赞叹起东海王教女有方。
面?对赞美与祝贺,东海王府上上下下皆宠辱不惊,便又是令人刮目相看的一件事。
一日忙碌过去,红绸遍布喜气?萦绕的行?宫渐渐褪去了白日里的嘈杂。
萧恒捏了捏鼻梁,浑身酒气?:“你倒是会躲。”
萧武这一整日的笑就没淡过,此刻面?对帮他挡了所有灌酒的亲大哥,他正正经经的搭手一拜:“阿兄大恩,愚弟铭记于心,定当相报。”
萧恒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笑道:“少来这套。”
他看向新房的方向:“你能争来这一日,靠的是你自己的本事。我们帮不了你什么大忙,这点小?事,还是可以?代劳的。”
萧武前?一刻还在玩笑,这会儿竟有些眼涩。
萧恒见他神情有异,笑了起来,催着他进房:“你留着精力,可不是为了站在外头吹冷风的。”
萧武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新房内,红烛摇曳,萧武推门而入时,飞快对着屋内几个宫婢竖手作噤声状,又摆摆手。
剩下的仪式,他自己来就行?。
宫婢会意,一一退下。
萧武看着在床边歪坐着的人,拢拳轻咳一声。
很好,她完全没有反应。
萧武眯起眼睛,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
琼珠太累了,还没等到萧武,已经靠着床边打盹儿。
可她到底没睡熟,眯一眯罢了。
萧武那一声轻咳她已回神,此刻往身边一坐,她便立刻惊醒。
萧武促狭一笑,顺势搂住惊醒的少女,作凶狠模样:“好啊,我在外头费力应付,你倒是轻松自在,都先睡上了?”
琼珠迷迷糊糊,完全没有被吓到。
萧武看的忍俊不禁,俯首在她脸上狠狠一亲。
他虽没喝多,到底沾了酒气?,琼珠这回倒被吓到了。
她捂着脸颊,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看,当日有多意气?风发,此刻就有多懵懂呆滞。
殊不知,她这样的反应,越发勾得萧武心痒难当。
这颗珍贵的明珠,终究是被他护在了怀里。
萧武精神好得很,起身去准备了两盏合衾酒。
琼珠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慢慢弯起来。
对哦,他们已经成亲了,从今日起,就是夫妻了。
萧武端着酒回来,递给她一杯。
琼珠红着脸与他交杯共饮,然酒入喉头,少女微微皱眉。
“这酒怎么甜甜的……”
萧武嘴角含笑道:“是果酒。”
“果酒?”琼珠新奇道:“这也能作合卺酒吗?”
萧武收走她手里的酒盏,斜了她一眼:“听你的意思,是很想大醉一场啊?”
他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话语里带了促狭之意:“那我可不敢给你喝。”
琼珠脸颊更烫,想起了之前?她喝酒大闹王府的事情。
她是真的不能喝,一喝就上头。
琼珠冷不防被他提及糗事,握拳打了他一下:“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提!”
萧武一把接住她的拳头,冲她挤眼一笑:“没办法,我脑子好,再过多久都记得。”
琼珠也想起来最初认得萧武时他是何等撩闲,今日的特殊与过往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也叫她心中涌起一股格外浓重?的喜悦,笑着与他嬉闹起来。
萧武从前?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今日又高?兴,两人闹着闹着,便一上一下叠在了床上。
萧武脸上的玩笑渐渐褪去,伸手替她卸下头上笨重?的发冠。
红帐轻动,裙衫帛带散落一地,交叠的身影慢慢滑下。喜宴的热闹已过去,房中的热闹,这一刻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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