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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雁又成了馥园的常客。
和当初答应成为和亲公主一样,整日无忧无虑似的,连蓝秧都十分感?慨,长公主平日里即便再空闲,总少不得要为几位少爷小姐操操心,可现在人不在眼前,吃穿用度都换了旁人操心,蓝秧才真正的感?觉到这种久违的……闲。
“长公主,姚氏今日去了一趟王府。说是去探望小王爷,后来才想起小王爷已经去了宫里,陪伴太后左右,原想给您请个安,但您也不在府上,她就先走了。”
周玉雁捧着茶杯,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蓝秧想了想,又道:“长公主可还记得,之前姚氏要为毋原侯府的姑娘说亲的事情吗?”
周玉雁转眼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蓝秧眼中露出不屑:“这?事儿黄了。”
“黄了?”周玉雁拧眉头:“傅修宁下了人家姑娘的面子?”
以他的性格,说不定还真能做出来。
蓝秧轻笑一声:“的确是下了面子,不过不是傅大人,是另外有人。”
周玉雁不解:“傅修宁风头正盛,难免有人想要与他们傅家联姻亲。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谁这?般损德?”
蓝秧哼了一声:“这?个人,长公主也?认得呢!”
仪国公府的那位少国公夫人。
“少国公夫人……”周玉雁喃喃道:“贾氏?”
蓝秧轻笑:“可不就是她。”
“这?个女人,从前与傅修宁定过亲不错,可是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凡要脸面的,谁不是将这?道大防给守着?况且傅大人如今如日中天,风头正盛,别说是仪国公府,就是今上本人,也?对他另眼相看,这?贾氏若是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该懂得自己身份尴尬,多的越远越好,可她倒好,哪儿都不去,就追着毋原侯府要与傅家定亲的那个姑娘,在小宴上将人损的无地自容!”
如今气候回暖,万物复苏,正是一年之计,馥园许多景也慢慢地顺着时节复苏,无论姑娘家还是公子哥儿都喜欢在这时候外?出小聚,赋诗清谈,讲究的是一个风雅。
毋原侯府与仪国公府不是一路,所?以贾氏和白卉杀到那处时,才显得突兀。据说贾氏从头到尾的确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同行的人里少不得几位巴结她的贵女与府中妯娌,加上白卉那个眼高于顶的丫头,只道这?傅修宁再怎么风光无限,也?是贾氏从前不要了的,没想到现在被毋原侯府的这?姑娘当做个宝。
奈何这?毋原侯府的姑娘,无论家世背景,容貌涵养,才艺品性,没有一样能胜过少国公夫人,到底是有什么?信息能得傅大人垂青?
更有甚者,白卉明里暗里直言,傅修宁自从退亲之后再也?没有谈过婚事,贾氏是他这?些年里唯一一个定过亲的姑娘,恐怕这?侯府姑娘想要虏获傅修宁的心,还得学学贾氏的音容笑貌。
周玉雁听笑了:“白卉当真这?般直白?”
蓝秧笑眯眯的:“也?就是奴婢转述,她自然不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可是在那样的地方,谁不是一颗心长百个心眼儿呀,话中深意稍微揣测便能清楚明白,再者,那侯府姑娘都羞的快哭出来了,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蓝秧有些唏嘘:“这?侯府姑娘也?是个有气性的,回去就要府里断了这?个念想,大有宁嫁庸人不做替身的意思,也?是个叫人钦佩的姑娘。侯府这?头大概是被她的态度给吓到了,这?事儿以后还不会不会提奴婢不知道,不过眼下当是不会再提了。”
周玉雁忍不住以手扶额:“这?个贾氏,脑子有问题吗?”
也?不怪蓝秧会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白卉虽然冲动又骄傲,但是不可能这么?没有脑子,她依附皇后和太子,住在仪国公府里,一旦少国公袭了国公爵位,贾氏就是国公府的主母,若没有贾氏的授意,白卉怎么可能拿着贾氏的清誉来说这?些没脑子的话?
所?以拿清誉开玩笑的不是白卉,而?是贾氏她自己。
还有一件事情,蓝秧并没有告诉周玉雁。
贾氏如此破釜沉舟,好像完全不怕这?之后有人拿她与傅修宁的关系说事儿,挑拨离间,将仪国公府和傅府的关系恶化,这?让她想到了之前长公主和傅大人之间有传言的事情。
傅大人刚刚高升之时,外?界就传闻幕后操作者是长公主,傅大人高升也?是因为有长公主利用淳于氏的帮助在帮忙。
现在贾氏上赶的要和傅大人之间不清不楚……
站在一个忠仆的角度,蓝秧总觉得这?个没脑子的贾氏像是在攀比什么?似的……
比谁的流言更暧昧?
咦!
蓝秧猛摇头,觉得自己的猜测略有一些大胆。
贾氏哪有这?个无聊。更何况,即便她真的有这?样不可思议的想法,又怎么能跟长公主比?哼!
仪国公府的小院内,婢女端着茶递给贾氏,有些无奈道:“夫人何必这?样做?若是让少国公晓得了,该如何是好?这?实在是有损夫人您的清誉。”
贾氏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担心的表情,反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不知道是在笑女婢口中,自己的那个夫君,还是她自己。
“有什么?好怕的,他这?样窝囊没有主见,凡事还要母亲帮他拿主意的人,恐怕也?没有什么?脸面也言。”
婢女大惊:“夫人莫要胡说。”
说什么?来什么?,奉少国公气冲冲的从外面冲进来,怒目盯着贾氏:“你干的好事!”
贾氏神色淡然的望向他:“何事?”
奉少国公一怔,旋即更加生气:“你还故作不知?你和阿卉是不是见过毋原侯府的姑娘?你可知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流传什么??”
贾氏故作不知:“流传什么??”
奉少国公气急败坏:“母亲让我来问你,你和那个傅修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次你们见面,说是要打听情况,其实你们是去幽会了对不对?他对你还是余情未了是不是!”
贾氏看着他的神情越发的厌恶:“你到底在说什么??”
奉少国公呼吸急促,“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贾氏勾勾唇角,冷笑一下,她猛地站起来,朝着他走近一步。奉少国公无端端被妻子的气势给震慑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贾氏表情冷淡:“夫君这?样说,可要伤了我的心了。上次分明是母亲允许,让我去向傅修宁探听消息,与我同行的还有阿卉和管家,那日我也?的确带了有用的消息回来,现在夫君要旧事重提,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
奉少国公气的连连点头:“好!好!你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那这次呢?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阿卉心性单纯,若非有你唆使,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你真的认为不合适,自然会去阻止,可是你没有!”他气笑了:“我知道傅修宁如今步步高升,京中姑娘看的眼热,可是你别忘了,即便你是他唯一的未婚妻,那也是从前的事情,如今你已经嫁到仪国公府,若你再有这?样不检点的行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奉少国公拂袖而?去,婢女泪眼莹莹的要去追,可是人已经走了,她只能回来安慰贾氏。
贾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么,难道是担心少国公对我离了心,便也歇了要收你做通房的心思?”
婢女一抖,赶紧跪下来求饶,连声道不敢。
“不敢?”贾氏轻声笑着:“那我也?明着告诉你,你若衷心些,我不介意推你一把,可是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最好清楚一些,再敢生出二心,你那还留在贾府的家人,你自己看着办。”
婢女面露惶恐,哭着磕头。
贾氏施施然起身,一身冷漠的走进房间。
因为贾氏和白卉的这?么?一出,京中果?然开始流传傅修宁和贾氏之间的流言,包括之前他们在馥园私下见面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
两人之间本该从退亲之后就再无瓜葛,贾氏嫁进仪国公府之后,一直都相安无事。可现在的流言说的他们像是一直藕断丝连,甚至有人说,这?贾家小姐和傅家公子从一开始就是情投意合情深义重,当初若非傅家在淳于氏争权失败之后失势,早已经结为夫妻。贾家小姐被迫嫁进仪国公府,与情郎分别,傅修宁为了贾家小姐,多年不娶,近乎而立依旧孤家寡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傅家因为这些风言风语,一时间陷入了忧喜参半的境地之中,对傅家二老来说,儿子能有所?成,他们也跟着高兴。虽说京城人见风使舵,眼看着他们傅家势头好了就开始攀附,但是宁哥儿到了年纪要成亲也是事实。现在这少国公夫人和宁哥儿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们也尴尬得很。奈何傅修宁从一开始就对这?种传闻毫不在意,嗤之以鼻,他们做父母的没道理先怀疑自己的儿子真的对那仪国公府的少夫人有什么?心思。
好在,没等这?种儿女私情的事情闹大,另一件事情先传入了京中——邬哲登基不满一年,先是王后归国不返,现在又是他亲自追过来,直接导致了羌国国中开始有些不太平,流言四起。同时,与羌国交恶的摩诃国开始蠢蠢欲动,野心暴露。
至此,邬哲实在是不适合再在羌国待下去。
……
这?日下学,翟泽收拾好自己的笔墨文具,带着今日写好的文章去见庞老。
自从被庞老拿母亲的文章刺激之后,翟泽进来十分潜心的研究母亲的文章,力求写的更加好,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庞老鉴赏一番。
规矩的坐在一边等待时,翟泽的眼神不断的往庞老那边瞟,有些拿不准这?一次的成绩如何。
庞老看到最后,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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