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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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邕州府，天已经彻底黑了。宋娇料定今日摆摊的人会很多，早早就请了一个闲汉帮着占个好位子。闲汉虽整日游手好闲，但狐朋狗友多，倒还真的给他们占了不错的一个地方。

远远看见宋娇夫妇赶着牛车过来，闲汉搓搓手，将两人引到地方，笑呵呵道：“位置我可是给二位占到了，顶好的地方，这钱嘛……”

宋娇一听便明白闲汉的意思，当即掏出钱袋子，数了一百六十个铜板递给闲汉，答道：“你放心，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便同先前所说一样，位置好就多加一半的钱。”

闲汉收了钱，乐滋滋地招呼同伙走了，走之前还和宋娇说，若是再有这种事还找他，他定能找一个比现在还好的位置。

宋娇道了谢，和张二郎一起卸下牛车，支起烧烤架，点着炭火，随后用扇子在一旁拼命扇风，张二郎则是去找地方栓牛。

等张二郎回来，宋娇的碳已经点燃了，便让张二郎把折叠桌子打开，将要用的调料放上去，随后用赶紧抹布擦洗烧烤架。待梨碳越烧越旺，宋娇一手抓了二三十根烤串，开始烤起肉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新鲜的羊肉串啦！现抓现杀的大崖羊，好吃又划算啦。”宋娇一边烤肉一边吆喝，浓郁的烤串香味随风飘散，引的旁边摊贩频频侧目。

宋娇自顾自吆喝，只要有人经过她都要问对方来不来几根烤串。

有那好吃的客人，逛完夜市觉得饿，被肉串香味吸引，闻着味走到宋娇摊位前面，问道：“这个羊肉串怎么卖？”

宋娇扔出手指头，笑嘻嘻道：“不贵，才一文钱一串！”

“一二三四五，我看你这上面拢共也就五片肉，怎么就要一文钱？”客人有些不满意，“肉包子都没你卖的贵！”

宋娇不慌不忙，解释道：“郎君不要嫌贵，我这崖羊可是我相公现去山上抓的，味鲜着呢，十足的上等肉，再说我这调料，都是我用上好香料亲手调配的，配上烤肉特别好吃，吃过的邻居街坊都说好，郎君不信可以尝一尝，不好吃我不收你的钱。”话罢自信满满地拿起一根羊肉串递给那位郎君，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吃完就跑。

张二郎一边帮着扇风，一边留意宋娇手里翻滚跳跃的烤肉，瞧见有不小心烤糊的，就立即要用剪子将其夹掉。

“的确好吃，”那客人也不客气，接过羊肉串吃了两口，频频点头，张口夸赞，夸完麻利掏出钱袋子，“给我来个三十串吧。”

“好的，”宋娇迅速翻动手中肉串，待其烤好便递给张二郎。张二郎结过肉串装入油纸包中，递给面前之人，沉声道，“三十文钱，您拿好，这个东西要趁热吃，冷了膻味就出来了。”

客人接过尚在滋滋作响的小肉串，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打开油纸包，拿出一串塞入嘴中，只见他从右到左一拉一扯，顷刻之间肉片全都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竹签。

宋娇见他吃的喜庆，又额外送了他两串，说是开张生意，讨个吉利。客人得了便宜，美滋滋地走了。

由于这烤肉味道实在是香，摊子位置也好，宋娇还很会吆喝，再加上给试吃又给得勤，宋娇的生意十分火爆，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一整头羊切出来的肉串便卖光了。

卖完之后，宋娇和张二郎腾出手来，把从家里带来的烤馍吃了，然后用水把炭火浇熄，将附近卫生打扫干净，又把所有东西收拾妥当，一一搬到牛车上，并额外给了守车人两个铜板请他帮忙照看，这才携手逛起夜市来。

邕州府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常住人口达百万之多。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往来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街上亦是人山人海，车马人群皆不可驻足。

宋娇和张二郎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一走便走到大运河畔。瞧见河上灯火辉煌，船上彩袖纷纷，河水碧波粼粼，宋娇一时间看呆了。

两人在河畔停留许久，遥遥听着船上商女悦耳动听的琵琶之音，内心满足感油然而生。

宋娇突然道：“二郎，去前面首饰铺给我买个金镯子吧！”

张二郎闷声应下，让宋娇原地等待，转身挤出人群。片刻之后，张二郎回来了，给宋娇套上了一个冰凉凉金灿灿的大镯子。

宋娇抚摸着手上的镯子，面上笑开了花。她素来喜欢金饰，曾经非常渴望心上人能送她一个纯金打造的大镯子……可惜她前世没来及恋爱，镯子自然也没戴成。

等两人逛完夜市，已经三更天了，宋娇没打算回家，而是和张二郎一起去了提前订好的客栈。

由于大量外地商客涌入，宋娇她们订到的客栈十分偏僻，需要穿过一条弯弯绕绕的胡同，还要七拐八拐走数里路才能到。

宋娇有些困顿，懒懒坐在牛车上假寐，张二郎怕宋娇不舒服，牵着牛缓步在小巷子里行走。

半梦半醒之间，宋娇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仔细嗅着香气分辨。

张二郎见宋娇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香气味道不对。”宋娇皱紧眉头，满脸戒备，“好像是迷迷香的味道。”迷迷香是一种含特殊香味的花草，这种花味道寡淡，普通人很难闻出，只有像宋娇这种异能者或是十分精通药理的人才能分辨得出。

迷迷香花如其名，具有强烈的麻痹性，用在人身上，只需片刻就会致人昏迷，要睡足两三天才能清醒过来。

张二郎听见宋娇这么说亦是警惕起来，四下看了一眼，说道：“你坐在车上别动，小心一些，可能是遇到劫道的了。”

宋娇嗯了一声，紧紧拽着牛车把手。两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不敢有丝毫放松。

过了一会，宋娇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声道：“迷迷香的味道越来越淡了，恐怕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不好，可能有问题，今天逛夜市的人多，怕不是遇上拐子了！”宋娇突然叫道，“二郎，我们必须要跟去看一下。”

张二郎没有反对，翻身跳上牛车，说道：“你指路。”宋娇嗯了一声，捏紧张二郎的衣角，指挥他朝迷迷香传来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