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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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见这人根本不想管她，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得失魂落魄回了家。回到家，家中又是一片狼藉，她相公正鼻青脸肿地抱着头，畏畏缩缩蹲在墙角，而公婆则是相互依偎，捧着不满三岁的儿子流涕痛哭……

桃子强打起精神上前扶着公婆，询问家中究竟发生何事。公公面如死灰，半晌才哽咽着道：“赌坊的人又来要钱，见我们拿不出来，就在家中打砸一通……”

婆婆泣下如雨，“也不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桃子浑身冰冷，泪珠凝固在眼眶里面，想掉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她也想向天发问，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负责跟踪的人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乐呵呵地去找宋娇和张二郎汇报情况。宋娇听完也没耽搁，当即和张二郎一起驾着牛车去往桃子家。

宋娇示意张二郎在一边等着，自己来到桃子家门前，抬手敲门，问道：“有人在吗？”

桃子无精打采过来开门，一见门外站着宋娇，登时身体发僵面上发白，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你看起来很怕我？”宋娇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桃子，轻声道，“莫非我是吃人的妖怪？”

桃子绷直身子，不敢答话。宋娇双手环胸倚在门口，歪着头看着她，“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情？”

桃子一脸苦涩，尴尬不已，低声道：“您说笑了。”

“是吗？”宋娇皮笑肉不笑，“你确定你不准备说些什么？”

桃子沉默不语，脸色极度难看。两人僵持许久，桃子才磨磨蹭蹭跨出门来，声若蚊蝇，“去、去那边说话吧。”话毕轻轻将大门关上，引着宋娇到了一处僻静巷子。

待两人站定，宋娇才沉下脸来，朗声质问桃子道：“我记得我待你不薄，工钱从未少给一分，你为什么要从食肆偷方子？”

桃子一个激灵，只觉被人用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冻得她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桃子没有承认宋娇的话，只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硬着头皮说道：“东家的话我听不太明白。”

“还挺能装！”宋娇冷哼一声，“东家就免了，我可当不起！我们店里也不养狼心狗肺的小偷！”

桃子脸色一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呐呐道：“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哟，”宋娇见她还要装傻，心底升起三分火气，当即绷着脸，怪声怪气道，“还笑得出来？脸皮可真够厚的，怪不得尽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年头做贼也要三分本事，偷了东西还能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戏班子的台柱都没你厉害，你干脆去庙口唱大戏得了！”

“张二嫂子讲话好生难听，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干了那些事情？”桃子被宋娇一口一个贼人激怒，敛起笑容，凝眉怒目，一口咬定宋娇冤枉她，“不分青红皂白便一个劲冤枉我，您不要太欺负人了！”

宋娇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嗤笑一声，继续嘲讽，“你还真是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不承认便罢，我这就去找县蔚大人说理去！”

“别以为我空口白牙，张口诬陷，实话告诉你，你做的这些丑事我都有证据，你且耐心等着吧！”说罢也不等桃子反应，径直和张二郎一起走了。

桃子让宋娇臊得面红耳赤，进退维谷，捏着拳头呆愣着目送着宋娇二人离开，只觉耳边轰鸣阵阵，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两人走出不远，桃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东家，求你饶了我这回吧，我实在没有办法啊！”

宋娇没搭理她，她已经给过桃子机会了，是桃子自己咬死不认，不肯珍惜，现在下跪磕头也没用处。再说了，一句简简单单地没有办法就可以肆意盗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了？简直笑话！

二人来到刘捕头那，宋娇捡着重点把桃子的事情一一说了，才道：“李记食肆实在欺人太甚，竞争不过便用此等下作手段，这口气我委实咽不下去，还请刘捕头帮着说道一二。”

刘捕头一脸为难，叹道：“不是我不肯帮你们，实在是这李记的李四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我也无能为力。李四不是好惹之人，我看你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忍过这个当口再做打算。”

宋娇理解刘捕头的处境，也不为难他，自个儿找街头卖字画的先生写了诉状，拉上张二郎就去县衙申冤。先前没有证据便罢，如今事实确凿，这么大的亏她不可能轻易吃下，李四不给个说法她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县令对张二郎的快速堆肥法印象颇深，见他携夫人一同到县衙告状，立马换上官服升堂，和颜悦色地让二人奉上状纸，陈述冤情。

待听完二人话语，县令黑了脸，沉默许久，说道：“这事情恐怕有所误会，二人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宋娇心中咯噔一声，心头凉了半截，县令的态度摆明了要包庇李记，莫非她要白白吃下这个哑巴亏？

宋娇十分不甘，跪直身子，朗声道：“大人，桃子已经亲口承认她为李记偷过方子，此事绝无误会，还请大人明察！”

县令见宋娇不识抬举，咬着不放，登时一拍惊堂木，“好大的胆子！”

宋娇不卑不亢，“请大人做主！”

张二郎亦是一脸坚定，“请大人明察！”县令死死盯着宋娇夫妇二人，见二人面色坚毅毫无畏惧，丝毫没有给自己面子的意思，心中禁不住恼怒起来。片刻之后，县令冲着师爷招招手，吩咐道：“传李四和桃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