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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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和张二郎陪陈喜他们聊着天，齐大带着仆人一起收拾小麦。去岁宋娇种的小麦不多，齐大便将其全部晾在院子里，打算等这些金灿灿地麦穗全部晾干，再用梿枷进行人工脱粒。

小麦收完，宋娇定做的糖车也可以取货了，张二郎在村头买了块空地，雇来匠人开始建造糖坊。宋娇把想供宋禄念书的事情和张二郎说了一嘴，见张二郎不反对，遂亲自回一趟娘家。

马氏还在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却又舍不得彻底同宋娇一家翻脸，是以见宋娇和张二郎主动上门，遂以为二人是来给她赔礼道歉。马氏原本还想拿乔，晾一下宋娇，不想宋禄是个不争气的，见到阿姐上门就兴高采烈地跑去开门。

马氏偷偷扒着门缝一瞥，瞧见二人两手空空站在门外，活似个木头桩子一般。马氏面色一变，气冲冲地转身走回廊下，双手抱臂倚在柱子边上，没好气地瞪了宋娇二人几眼，道：“你们来做什么？”

“娘，我来给你商量个事。”宋娇懒得同马氏客套，开门见山道，“我看小弟聪慧，想让他去念几年书。”

“念书？”马氏冷笑几声，神色十分不耐烦，“家中哪有钱供他念书？你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睁眼看看，这家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拿什么给他念！”

“原本先前叫你拉拔一下娘家，你死活不肯，如今倒会张嘴就来。”马氏一想到这茬就来气，“若是你肯教你老娘一些谋生手段，我们禄儿这般聪明，如何会念不成书！”

宋禄闻言，忙上前拉了把马氏的袖子，低声道：“娘，您说什么呢！”

马氏挣开他，阴阳怪气道：“禄儿啊，人就是要认命！你读不起书，非是当娘的不肯供你，而是你阿姐不愿出力，逼得你读不成书！”

“你还是同你那不争气的爹一样，安心做个的泥腿子罢，读不读书的，莫要再提了！”马氏继续自说自话。

宋禄年纪尚小，马氏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甩得宋禄一个踉跄。宋禄窘迫不已，求饶般看了一眼宋娇，想让宋娇和张二郎先回家去，不要再这白白受气。

宋娇都快被马氏气笑了，也没理宋禄，冲着马氏不冷不热道：“我不过说了一句，娘就要唠叨十句。”

“说了半天不就是不肯出钱吗？这钱我来出便是，娘又何必絮絮叨叨没完！”宋娇说道。

马氏听见宋娇讽刺她正要回嘴，蓦然听见宋娇说要自己出钱，急急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怪马氏不信，这年头念书花的银子可不少，宋娇在她心中就是一只尖酸刻薄的铁公鸡，任谁都别想拔走一根毛。

不待宋娇回话，马氏立刻又道：“你真的肯出钱？”

宋娇颔首，轻笑道：“我原本就没想着要娘出钱，娘这么大反应作甚？”

宋娇这话臊得马氏有些羞赧，面色忽红忽白的，小心翼翼看了宋娇半晌，才期期艾艾道：“那、那我明日便送他去村学那读书？”七家村和上村都由王里正管辖，马氏说的村学自然也是共用，位置正好在七家村村外三里路。

宋娇嗯了一声，掏了个钱袋子递给马氏郑重说道：“这是一年的束脩和小弟的书本费，多一分都没有，娘自己看着办吧。”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马氏有些不得劲，这不孝女还以为自己会把这些银钱贪了不成？撇嘴道，“你放心，我才不像你，是个拎不清的！”

宋娇冷哼一声，“最好是！”说罢也不想再留在马氏那，拉着张二郎转身要走。

宋禄早就知道自家阿姐要送他去读书，因此倒也不怎么激动，只是追在宋娇二人身后，将二人送出村头，一路走一路向二人道歉。

宋娇揉了揉宋禄的头，交代他道：“好好念书，若对杂学感兴趣，就来姐姐家，姐姐教你。”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宋娇发现宋禄动手能力很强，只要是不太复杂的东西，宋禄一般很快就能学会。

宋禄重重点头，大声道：“阿姐放心，我知道的！我定会好好念书，日后报答阿姐。”

宋娇勾起唇角，“那我等着。”

时间眨眼即过，不知不觉见，糖坊已经完工，而开春种下的早稻也要准备收割了。因家中足足种了二十五亩稻子，为尽快收成，除齐大六人之外，张二郎还额外请了好几个村民帮忙。陈喜一早就向张二郎打听好他家收稻谷的时间，待收成那日，便叫上工部的几个匠人，同好友顾斐一起，来宋娇家实验改善过后的木轨车。顾斐乃是当朝户部侍郎，是永丰皇帝的左膀右臂，因能力出众，被皇帝派来邕州办事。听说陈喜人在邕州，顾斐过来探望，恰逢木轨车完工，顾斐也想跟着见识，陈喜遂邀他一同来宋娇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