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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青云回来,擦擦头上的汗,站在床前道:“姑娘,午时?出入厨房的人?,加上厨娘一共六人?,现?下都捉了,堵了嘴捆着了。林管事也?已经派人?在那儿守着了,断不会?有人?跑掉。奴婢来之前也?叫人?去世子?爷回府的必经之路处等着了,一旦见到世子?爷的马车,就立即禀报。”
江宁点点头,手按着痛楚不停的小?腹,有些无力道:“你和林管事也?费心了,先去吃些东西,待一会?儿你们再一块儿去那些丫头身上,和她们的屋里仔细搜搜,看能不能找到那药。”
青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柔声道:“姑娘先忍着些,奴婢已经叫小?冬熬药了。”
江宁摇摇头,面色苍白一笑:“我没事,更痛的我都受过,这不算什么……”
青云见她坚强,笑笑走到水盆处拿过帕子?沾了水,到床边细细的给她擦了脸和手,这才转身出去。
随意用了一些饭后,青云便和林管事一起,先是将那些捆住的丫头,通通搜了身,可既然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证据自然不会?直接放在身上,所以她们什么也?没搜到。紧接着她们就去搜房间,结果找了半天,也?依旧是一无所获。
林管事热的不行,圆润的脸上红通通的擦着汗,道:“青云,我看是没那么容易找到的,还是先别?找了,你赶紧去照顾姑娘要紧,等世子?爷来了,此事有他处理,便一定会?有个结果的。”
青云也?没办法,只能点头。
房间里,江宁已经沉沉睡去。
小?冬坐在床边,轻轻的给她扇扇子?,见青云回来了,小?声道:“青云姐姐,姑娘睡着了。”
青云点点头,看着床头摆着的空药碗,静默无声的在一旁坐下了,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呢?
直到夜幕降临,齐易南才过来,一进内室,他便看到江宁长发?散了满枕,正在躺着。
见他来了,江宁慢慢的坐起身,目光微微散落出一丝哀伤看着他。
青云一直在屋里,见他来了,起身上前行礼,轻声道:“世子?爷,事情经过,林管事应与您说?过了吧?”
齐易南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几日不见,突然一见她却如此苍白无力的神色,目光中浮起怜惜,拉住了她的手,语声微沉:“如何?身子?好些了吗?”
江宁点点头,细白柔荑握着他的手,眼神含着水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齐易南无声一叹,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转头看向青云:“谢铭在外头,叫他去审吧,一个时?辰之内要有结果。”
“是。”青云领命而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时?静静的,江宁看着他深邃的眸光,缓缓直起身子?,双手抱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我好像,不该跟你来……这才几天,就给你惹麻烦了……”
“这不是你惹的麻烦,是麻烦惹的你,你不必有负担。”齐易南说?着,大手揽着她肩膀,“安心,一切有我。”
江宁靠在他肩上,缓缓点头,闭上眼。
他来了,一切事情肯定会?有结果,她等着他处理就是。
后厢房,谢铭和青云一起挨个拉人?过来审问,可是一番审问下来,没有一个老?实交代的,又?都是姑娘家,基本?是一问就哭了,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谢铭思来想去,得换个法子?,便亲自骑着马跑了一趟,问大理寺借了一条细犬。
这种细犬,狗鼻子?贼灵,一般用来查各种私贩案子?,一查一个准。谢铭将细犬带回后,青云早就将午时?江宁只尝了一口的那碗面拿了出来,放在细犬鼻子?底下一闻,细犬汪汪一叫,谢铭便松开了绳子?。
纯黑的细犬,鼻子?一边嗅着,一边往厨房去,谢铭和青云急忙跟了进去,就见细犬的鼻子?在厨房锅灶处一直徘徊,片刻后好像确定了什么,便停在那锅灶前,突然开始凶恶的叫唤起来。
“汪汪,汪汪汪!”黑色细犬凶恶的叫个不停,谢铭便蹲下翻那些杂物,果然不过片刻就在一块松散的砖石下,扒出了个纸包,打开一看是药粉。
青云拧眉无奈道:“亏我和林管事还去丫头们的住处翻了半天,原来东西竟藏在这里,这要不是这条细犬,谁能找得到?”
谢铭嘿嘿一笑:“不愧是狗鼻子?啊,可真是灵。”说?着,又?给细犬闻了闻这药包后,拉着绳子?走出厨房。
青云看着谢铭,问:“我觉得是谁给姑娘下的药,已经有了定论,你觉得呢?”
谢铭哼哼道:“应该是那烧火丫头不错了,不过未免冤枉好人?,还是再细查查。你想啊,若真是那烧火丫头下的药,那她肯定是摸过这个药的,多少也?会?残留一些味道,就让细犬再试试。”
青云笑笑,看着谢铭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明亮:“你办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慎仔细。”
“那是,不然能在爷身边呆这么些年吗……”谢铭得瑟的说?着,拉着细犬到了关着丫头们的房间,青云推开门,谢铭放了细犬进去。
这一次细犬闻了许久,好似有些难度,但最终还是在烧火丫头小?艺的身前站定,凶狠的瞪着小?艺狂叫起来:“汪汪,汪汪汪!”
小?艺一下就吓哭了。
内室,小?冬早就点了许多蜡烛,屋子?里亮堂堂的。
江宁又?服了一次药,肚子?不是那么疼了,脸色也?恢复了一些,此刻正坐在床头,端着一碗粥慢慢的喝着。
齐易南站在床前,低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小?艺,冷声道:“老?实交代吧,谁指使你的。”
小?艺害怕的直打哆嗦,低着头泪流满面,迟迟不敢开口。
青云见此,缓缓道:“事已至此,证据确凿,你最好老?实点说?,还能少吃点苦,若再执迷不悟,先打折了腿,慢慢审你也?行的,反正你也?跑不了。”
小?艺一听?,哆嗦的更厉害,眼泪落得更凶,片刻后狠狠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名字:“这药……是府里的刘梦姐姐给我的……”
齐易南闻言,看向青云,青云走向他,小?声说?:“好像是外院的洒扫丫头,跟谁有关,还需查。”
“叫谢铭去把人?带来。”
“是。”
谢铭便又?去跑腿。
江宁吃了东西,身上有了些力气,也?不疼的出汗了,就叫小?冬弄了水来,去干干净净的洗了个热水澡,再出来的时?候,谢铭还没回来,夜已经更深了。
林管事叫厨房做了宵夜,青云正服侍着齐易南在厅里用。
江宁站在屋里,一边细细的擦着头发?,一边看着小?冬换下沾了血的被子?。
目光掠过那上面一大片的血迹时?,眸色越发?幽深,这一次若不是发?现?及时?请了大夫来看,若是大意放任不管,那她岂不是从此以后,就再也?失去了生孩子?的资格。而自己所想,所盼的一切,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晃神之间,齐易南进来了,看着她目光呆呆的坐在镜子?前,不知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就上前去站在她身后,一手拖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勾唇一笑:“还在担心?”
江宁柔柔一笑,摇头:“不是……”
这回答极其无力,齐易南笑笑,低头吻吻她的额头。
江宁转过身来,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沉默片刻后,轻轻的说?了句:“我只是怕……伤了身子?,再没法有孩子?了……”
“不会?的。”他温柔的答:“回头,多找几个好大夫,一定能调理好的。”
“嗯……”
又?过了没多久,江宁头发?还没全干,谢铭回来了,带着小?艺所说?的刘梦。
人?被绑着双手,带进屋子?里的那一刻,刘梦一见齐易南,眼神更是充满了恐惧,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其实从被府里带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此刻看见齐易南,又?见着跪在角落的小?艺,便直接往地上磕头:“求世子?爷饶命!”
“交代吧。”他说?着,坐在了窗边的软榻上,挨着江宁。
江宁自然的,将头靠在了他肩上,抱着他的手臂。
刘梦抬头来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传言中的寡妇,柔美怜弱的样子?,眼中流出几滴泪,咬了咬牙说?:“那药……是,是世子?妃院里的,香草给奴婢的……”
世子?妃。
齐易南的眸一,一瞬便紧缩了,薄唇亦抿着。
江宁亦是指尖一颤,缓缓的将头从他肩上离开,看着他复杂的目光,动了动唇,却不知说?什么。只是心里震惊,竟然是世子?妃,她原以为会?是张牙舞爪的应素文?做的……
青云安静的站在一旁,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
刘梦说?完许久,都不敢抬头,可是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让她害怕,她不禁悄悄的抬眸去看,只见世子?的眼神,冷的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她不禁身子?一颤,缩了缩脖子?。
齐易南缓缓的站起来,冷眸平静的看着青云:“先带走关起来。”
“是。”青云便带着刘梦和小?艺离开。
江宁低着头坐在榻上,双手轻轻的交握着,世子?妃……单这三个字,她就知道,这一次的苦头,她是必须白白咽下了。
齐易南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大手放在她的发?顶,语声柔和:“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府去,这件事情,我去问她。”
他说?完,就要离开。
江宁抬眸看着他,拉住了他的手,目光蓄满哀伤:“算了,你别?去了,我不要紧的,她不想我生下你的孩子?,我……不生就是了……只要她肯容我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
晶莹的泪,从她眼眶落下,齐易南的心,瞬间好似被扎了一下,想起在长海时?,她跟着那个禽兽受尽委屈。
当时?他看不起那禽兽的行径,如今,她跟了自己,却还是受委屈。
他带给她的,也?并不全都是好。
便心怜的伸手将她往怀中一揽:“放心,这件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深夜的泰兰苑依旧灯火通明,沈京兰早已卸了妆发?,早就过了就寝的时?间,她却坐在窗边,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缨穗站在她的身边,双手紧张地揪在一起,脸上愁云密布:“世子?妃,您别?不说?话啊,咱们该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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