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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帐发出了剧烈的抖动,然后停了下来。
长庚撑起双臂,惊讶地看着身下俏面之上浮着大团的桃花粉红、挂着晶莹湿露般的香汗的屈颂。她正浅浅地阖着眼睛,睫羽轻颤,像痛楚所致。
绿鬓松乱,发上的两支绿玉凤头珠钗左右滑落于雪白颈边,香肌薄汗,如春云腻雨。
他还是忍着不敢动,心里的震惊盖过了这时一切的冲动。
“阿奴……”
他低声唤他,吻她的脸颊。
屈颂睁开眼,慢慢地环住他的腰。
这一夜仿佛才刚刚开始。
……
漫长的荒唐之后,屈颂早已闭目陷入了沉睡。
长庚将被褥拉上来,盖住两人。一直到这时,心里的惊疑还没有完全消除,他的左臂揽着怀中酣睡的美人儿,沉默地看了她一个时辰,才终于感到疲倦,睡了会儿。
他再度醒来之时,屈颂也正于同时睁开了眼睛。
天还没有亮,花烛燃尽,屋内已是一片漆黑,但宫中却有隐微的鸡鸣传来,应是再有片刻便会放亮了。
屈颂回过神,对上了长庚看得专注的视线,想到昨夜种种面颊便烧得厉害,可还是忍不住,从锦衾底下伸出了藕臂,用指尖擦去他唇角的血迹。
他的身体状况屈颂不想直接问他,多半得到的是假话,她索性装聋作哑,想了想,说道:“天色还早,怎么不睡?”
长庚却摇了摇头。
隔了片刻,他的脸上又带了几分小心,问她:“阿奴,你会后悔么?”
“后悔什么?”
屈颂困倦不已,身上也还痛着,一时没想到他问什么。
他顿了顿,变得更小心了:“后悔昨晚……”
她与聆泉那么久了都没有发生什么,却给了自己。
屈颂气笑了,这下双爪齐下,一齐掐住了长庚的脸肉。
她挣扎着爬了过去,缓缓地爬上长庚的胸膛,居高临下,女王似的盯着他,不许他动。
长庚的身体立马就僵住了,只剩两颗眼珠还在心虚地转。
屈颂一下便心软无比,讨伐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她看着他,放柔了嗓音,道:“长庚。”
他小心翼翼地与之对视着。
“我心悦你。”
他原本迷蒙的双眼立即睁大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错愕。
连屈颂都不知道,她原来带给他的创痕有这么深,深到这样的一句话他都不再敢相信了。
她捧住他的脸,慢慢地俯身下来。
“长庚,这几年,我的心意,一如当年离开新田那时,从未变过。长庚,我从十五岁时就想嫁给你了。”
脸庞愈来愈低,终于浅浅地、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鼻尖,长庚一动不动,等着那串带着微微湿热的呼吸洒落下来,浸润了他的脸庞。
她的双手依旧温柔地捧着他的脸,低低地说着。
“是上天还怜我,让你终于成为我的夫君。”
长庚的呼吸愈来愈急,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屈颂身上看了她片刻,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急促地翻过身,再度把她压了下去。
他急切地朝她求证:“你说的可是真?”
窗外不知何时起有了淡淡的一缕曦光,照耀在大红的罗帷之上。
长庚的眼眶鲜红,几乎没有一个眨眼,牙咬得很紧,眼底充满了焦急和疲惫。
晋侯昨晚一面敦伦一面吐血的情状太吓人了,屈颂完全不敢再来一遍,心道他肯定又起了意,骗自己说些好话,他好顺理成章地继续做昨晚的事。可是她却腰酸腿痛,完全不敢相信这么生猛的晋侯竟是头一次,也太能折腾人,于是咬紧了嘴巴不说。
长庚等不到,又露出失望的脸色,仿佛在说,孤就知道你这妇人坏得很又在骗孤。
这一下直接让屈颂又愧疚万分,嘤嘤哼哼、含含糊糊地说了两句,他听不见,逼迫她要大声,她不肯,长庚就使坏,手钻进了被子里挠她痒痒,屈颂被闹得面红耳赤,求饶地抱住了长庚,不住地发出告饶的娇声软语。
“长庚,我心悦你。”
他作乱的手终于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像个等待着大人撒糖的孩子。
屈颂气喘微微,笑看着他。
“我想过忘记,但忘不了。我的心里一如从前,装着一个叫长庚的少年,他霸道又小气,他进来了以后,别人就再也进不来了。”
长庚的双眸终于明亮兴奋起来了,他伸臂搂着她,重重地给了她一记亲吻。
最后不出所料,他又拉下了锦被,继续要做昨晚还未尽兴的极乐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说情话嘛,没那么难,颂颂心里想。
果然长庚是最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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