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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

徐扣弦吃撑了后又坚持开了瓶红酒庆祝找到工作,喝了两杯才想起来,自家老爷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她打了个冷颤,从沙发上坐起来,找出应慎行的微信,给应慎行发了个“有空接电话吗?”

应慎行那边没回消息,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他似乎在应酬,背景音是酒杯碰撞的声响,“有事?”

别看欣虹地产跟应氏地产闹的水火不容,实际上结下梁子那十几年都是徐扣弦爷爷跟应慎行爷爷的主战场。

徐扣弦跟应慎行没仇没怨,她喊过应慎行几年学长,还跟他妹妹应谨言做过三年初中同班同学。

当时端的算得上好闺蜜,可后来应谨言单方面从她们这票人的社交圈里消失了。

时隔多年,铁不铁不好说,但好歹也是实打实的朋友。

徐扣弦是直说的,“我回国了,找工作的律所是你公司控股的,面试已经过了,麻烦你帮我交代一声走个后门。”

“行。”应慎行答的干脆。

半小时后,徐扣弦收到了条微信好友申请。

备注:邵恩。

徐扣弦一怔。

还是通过了好友。

国际惯例,加了好友,先看对方资料朋友圈。

头像是西装革履面朝落日的背影,介绍就五个字“没回是在忙”。

“真是够骚了”,徐扣弦心说。

朋友圈是全部可见,概率保持在一年一到两条,还多半是转发法律条文,除了几年前的一张硕士毕业照外,再无其他个人信息。

北大法学硕士,徐扣弦咂咂嘴,切回聊天界面。

徐扣弦:[邵律微信号都不宣传下自家律所吗?]

邵恩:[推荐-名片,律师-邵恩]

邵恩皱眉回她:[这是我私人号。]

徐扣弦:[其实我只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问您,应总应该跟您讲了,是公事。]

邵恩:[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用大号跟你聊走后门的事情?]

徐扣弦连连道:[不不不,私人号就挺好的,亲切,都是实在关系,不要搞那些虚礼貌套的。]

邵恩那边正在输入,输了半天,就发过来了个短句:[嗯,确实是实在关系。]

徐扣弦扶着额头,暗骂妈卖批。

语音通话就挂了过来,徐扣弦手急眼快从桌上捞起耳机线,接了起来。

邵恩的声音似乎淬过了酒,比徐扣弦白天听到的,脆了些许,也更冷,“你今年二十三周岁,美国法硕实际上九个月,转学接着读的法学博士,算你三年毕业,海外工作一年。也就是你差不多十九岁就本科毕业出国了对吧?”

“是,五岁念小学,小学跳了两级,所以十九岁本科毕业。”徐扣弦如是答。

“你的学历没任何问题,能力我没看到过,但我觉得应该还可以。现在问题出在了你的国内律师执业资格证上……”邵恩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按照年限推算,你根本不可能在国内律所实习过一年时间,证是挂靠的吧?”

国内律师执业资格证要求再律所实习一年时间,有律所社保证明,才有资格参加考试,大概实际需要一年半的时间才能拿到执业资格。

徐扣弦皱眉答,“嗯,考试是我自己考的,但实习这方面的确是挂靠拿的。”

“你找的挂靠律所靠谱吗?”邵恩并不意外她的话,继续往下问。

挂靠这事,无名律师干了也就干了,无人关注,只要业绩没毛病,不踩线,也很少被人扒出来。但一旦被爆出来执业证来源有问题,经过律师协会查证后实习期会清零重算事小,知法犯法,执业生涯基本上就毁了。

时隔多年,徐扣弦回忆了下犹豫道,“应该没问题。”

邵恩叹了口气,“你人在哪里,我们需要见一面。”

墙上的挂钟告诉徐扣弦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她试探性地问邵恩,“要不明天?”

“我明早八点钟的飞机出差,四天后回来,你觉得如果你爷爷要整你,能等到四天后?”邵恩的语气强硬,“地址。”

徐扣弦乖乖报出了这套房子的地址。

房子是大学时候徐止买来给她做生日礼物的,位置极佳,莅临豪华商圈跟数所学区,价值不菲。

在徐扣弦印象里,爷爷同她还算是亲厚,从小到大对她的管控都没有过于严苛,她也一直顺着父辈们希冀的路走下来,至多是上大学时候干预过她的“暗恋”对象。

不过徐扣弦跳级跳多了,大学毕业时候也才将将十九岁。

上大学时候还不满十五岁。

少女时期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朦胧,她从始至终也没因为这件事恨过怨过爷爷半句,只把这归咎于是长辈对孙辈的合理保护罢了。她一路读书工作下来这些年,虽然算不上顺遂心意,没能做喜欢的诉讼,可到底也是沾了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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