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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炀国军营里很早便吵吵嚷嚷起来,士兵们伸着脖子等着看觅寻的笑话,结果他们站在营帐前望了一整天也没有望来觅寻的身影,眼看日头渐渐落下,士兵们后知后觉,这才明白过来,
感情那小白脸是畏罪潜逃了呀。
军营里议论纷纷,到处是放肆的嘲笑声和嗤骂声。
站在士兵身后的夙九兮远眺前方被夕阳染上血色的树林,树林里风止叶悄,寂静无声。
他眸中光影波动,默了半响,最终漠然离去。
刚刚回营,立刻便有一个仵作打扮的人来报,说尸体不见了。
他口中的尸体便是日前死于夙九兮剑下的刺客。
据他所言,那尸体交给他后他便一直放在停尸间,熟料今早起来去验尸时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夙九兮闻言后蹙眉,沉声道:“难道死人还能走路不成。”
仵作被他冰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颤声道:“殿下,属下句句属实啊!属下也不知道那尸体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说不定是...........”
“说下去。”
“说不定是那刺客的同伙潜入军营,将尸体带走了........”
夙九兮冷笑道:“若真如此,本将军岂非养了一群废物。”
仵作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心中后悔不迭,连忙跪在那双高高在上的黑金靴旁,身体抖得像秋天里的落叶,“属下失言,殿下赎罪啊!”
夙九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响,方道:“罢了,事已至此,本将军便是治了你的罪又有何用,起来吧。”
“多谢殿下”
仵作依言慢吞吞地起身,心刚刚落回肚子又听得那道阴柔冰冷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传扬出去。”
“是”
夙九兮点点头,没有他话,仵作立刻识趣地行礼告退,他退下后,夙九兮不禁陷入沉思。
突然冒出来的刺客,莫名其妙消失的尸体..........种种一切实在惹人怀疑,若在平时,夙九兮不难将这一切同觅寻这个来历不明的书生联系到一起,但此刻,
他只要一想到这一切极有可能与觅寻有关,便觉得烦躁不安。
他隐隐察觉到觅寻的来历并不简单,绝不像他所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可是他却..........不愿意相信。
这时,营帐外忽然变得喧哗起来,夙九兮蹙眉唤来人,“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士兵面色激动道:“回殿下,是觅寻回来了,他骑着那匹雪花骢回来了。”
夙九兮一怔,随即往帐外走去,营帐外早已经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或吃惊或羡慕或佩服地望着夕阳下,骑着骏马缓缓而来的白衣翩翩贵公子。
那匹桀骜不驯,性情暴烈的雪花骢此刻如同大犬一般忠诚乖顺地驮着马背上的人——闲打纸扇,薄唇含笑的觅寻。
漫天云霞匍匐在他身后,在边疆波澜壮阔的夕景中缓辔而行,优雅而又慵懒地骑着骏马穿过人群,在众人如潮水般的惊呼声中来到夙九兮面前。
马上伸下来一只修长的手,在夕阳下带着不真实的温暖和晕眩。
觅寻坐在马上,笑吟吟地望着马下银甲墨发的俊美将军。
围在两旁的士兵们像是被惊住了一般,统统没了声音。
觅寻俊朗的轮廓,含笑的唇角在这静寂与夕光之中显出油画一般的魅惑与动人。
夙九兮望住那双幽澜瑰丽的浅灰眸,像受了蛊惑一般,神思恍惚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带上马,拥入怀中。
觅寻咬住他圆润冰莹的耳垂低笑道:“美人,可要坐稳了。”
话音刚落,高喝一声“驾”,扬起马鞭策动骏马,在夕阳下潇洒地奔腾而去。
留下一地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的士兵。
风在耳边猎猎而过。
磅礴巍峨的山峰不断往后退,觅寻穿过小树林,拣了一条羊肠小道直往山顶而去,漫天金光披洒在云层,一轮夕阳挂在群山叠嶂之中,越显出边疆特有的壮丽和浩渺。
夕阳无限美。
觅寻在山顶一颗断树前停下马,下马后伸手去扶夙九兮,夙九兮看了他一眼,犹自跳下了马。
“将军,此地可入得了你的眼。”
觅寻也算是头一等的厚脸皮,受此冷遇丝毫未放在心上,不尴不尬地收回手,接着又翩翩打起描金纸扇,笑说道。
他本就生得一副极好的相貌,此刻在波澜壮阔的山顶苍穹前长身玉立,笑打纸扇,越发衬得他洒脱不羁,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夙九兮看着他这样一副模样,瞳仁一深,那双狭长冰冷的凤眸里有了细微的波动,须臾又消失在夕阳暖红色的光中。
“甚好。”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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