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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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阳街道后面狭长的小巷子里，几个男生捂着小腹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一旁的少女蹲下身，对着里面比较健壮的一个戳了戳他的脸蛋儿：“你就是三中的头儿？长得不错，就是太菜了。”

男生很不服气，立刻瞪圆了眼睛，一头蓬松的小卷毛乱糟糟。

少女邪邪一笑，小卷毛收了气势变成小绵羊，脸深深埋进胸口，不想让眼前这个漂亮的女生看见自己丢人的样子。

明明刚才被打飞的时候更丢人，想泡美人不成，反被美人一拳撂倒。对，一拳，就一拳，小卷毛忽然想起之前小弟说的那个漫画——一拳超人。

三中的头儿还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年少轻狂还要面子，哥儿几个立马一骨碌站起来要打回去，但是眼前的少女魅影似的，几个转身就变成了现在的场面：尸横遍野。

妈的，动作都没看清。小腹隐隐作痛，小卷毛现在明白了：他根本打不过少女。

少女从男生们身上搜出他们的钱包，拿在手里掂了掂，有的里面能听到硬币叮当的响声，她皱皱眉，一个个翻开来看。钱最多的是小卷毛的钱包，材质好，里面好几张红色毛爷爷，剩下的几个钱包里都只有十几二十块。

“没钱就不要跟人家混了，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少女把钱少的几个丢回去，只拿走了小卷毛的钱包，帅气转身毫不留恋。

“等等。”小卷毛抬起头，皱眉龇牙，“好歹留个名，下次再战。”

少女停下脚步，回头挑眉，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从嘴角噗地挤出一个单音节：“呵。”

不就是想泡她么，她也是嘴欠，说人家长得不错。

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一直掂量那钱包就没停过，少女学着电视剧里山大王的腔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焰阳高中的穆倚乔。想约架随时欢迎，想泡我门儿都没有。”

穆倚乔说完，自己差点先乐出声来。太顺口了，好像在古代活过似的。掩饰性清清嗓，扛起地上的书包单肩背好，临走前又瞥了眼小卷毛。

心情莫名不太好，抱胸倚着墙角站了一会儿，她斜睨着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的几人，忽然一拳头砸在墙上。水泥墙面年头久了掉渣子，有的地方凹凸不平，穆倚乔指骨上立刻起了一片红点子。

咚的一声闷响给小卷毛震得嘴角微抽，小心翼翼想抬头看看穆倚乔脸上什么表情，这么一动就牵动了青紫的肌肉，疼得直倒吸气。

这次穆倚乔真的走了，头都没回。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脱掉校服塞进书包，露出被藏在宽大运动服下面的白色紧身背心和牛仔短裤。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穆倚乔掀开满是划痕的翻盖，黑字掩埋在刺眼的白光下。

是联系人发来的，说是已经到了。她噼里啪啦在按键上操作一通，很快就回复过去了，然后翻了翻包里。

见底的口红和碎成两半的粉饼惨不忍睹，反正淡淡涂一层也不影响使用，寿命还有很久。

小镜子中的自己略显成熟，又带着少女的青涩，一眼瞥到头发，她沉思了一会儿，一咬牙给自己涂了个烈焰红唇，有点像刚吃完小孩。

啧啧啧。穆倚乔捋平衣角的褶皱，刘海一甩大步向前。

远远看见联系人，她深呼吸，闭眼再睁眼，灿烂笑容跃然脸上。

焰阳街道的位置不是很好，隔几条街就是D市的娱乐区，校董们就要不要建新校区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不止一两次了。

白天还好说，一到晚上就是映天红——全是光鲜亮丽的霓虹灯散发出来的光芒，总有家长反映孩子学不进去习。按理说这种地理位置的学校不好招生，但焰阳升学率高得惊人，连着七八年出省高考状元。老师们也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学生，那片儿全是坏人。

“坏人”穆小姐正挽着小哥哥在娱乐区陪笑呢。

联系人是个大学生，明显对穆倚乔很有兴趣，问这问那，比如多大了，比如为什么这么小就干这行。

穆倚乔面儿上笑呵呵，其实心里早把人骂了百八十遍——有钱谁爱干这行啊，吃饱了撑的吗。这行这行，听着就不像好话，她又不是来卖的。

手表的时针已经过了数字六，前言收回，她卖的是她的时间。

陪聊才他妈浪费时间呢，还得防备被人动手动脚。

“明天晚上五点半，别忘了，我五点来接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给你准备。”联系人一一交代，生怕穆倚乔跟鱼一个记性就给忘了。

男生好面子，穆倚乔门儿清，甜甜附和着，她知道直男这种生物就喜欢可爱的女生，不论真假——不然怎么有那么多傻子。

穆倚乔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联系人终于停下，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乔乔，回去注意安全。”

“哎！小哥哥再见！”呕。还乔乔，不知道这时候提出送她回家的请求更好吗，架不住没吃晚饭，穆倚乔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