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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些话还是不了了之了。
宋甫朱将晋仇带到了陋室中,这里除干草外再无其他,硬要说的话,还会有虫子。
“今后你便住在这儿了,卯时初必须起来,晚一刻赏一鞭子,不想挨的话,就塌下你的腰,用你的手去沾水擦地!”宋甫朱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却在几日后又道:“西侧那一大片都是你需要擦的,别以为卯时起来就行了,你得把地擦完,全部擦完,不擦完就睡觉,也得挨鞭子。”
晋仇当时正弯腰擦地,卯时起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擦地却很难,他没做过这种事,以前晋家被灭后的那十年,他过得很不好,受了些皮肉伤,却从未被这样要求过。因此做起来很是生疏,几乎一日才能擦完一小片,西侧那么大的地方,休说一日,便是十日,都难以擦完。
更何况他很少弯腰,这种带着屈辱的动作委实不好。
宋甫朱走后,晋仇将布放在地上,呼吸着天地间的灵气,暂做休缓。
“你还真是从小读书修仙的贵公子,这点事就觉得累了?”殷烈倒挂在房梁上,拉抻躯干,因房梁太高,显得他声音有些模糊。
晋仇早已察觉他的到来,“此事实无必要。”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让人弯腰来做。如他不是信守礼法,不便做瘫地的无赖,早已放下手中的湿布了。
“什么必要不必要,宋甫朱现在是你的主人,你是她的奴仆,她叫你做的事,再无必要,也是必要的,崇修仙人不至于不懂这一点。只是平时束缚他人束缚的好,到自己却不成了。”单腿勾住脊梁,殷烈倒吊着晃了晃,突然松开腿,直直地落了下来,势如坠天雄鹰,落地却飘忽如雁羽。
“你只是做不好,人要是做不好一件事,就会去逃避。但你以往的行事使你哪怕要逃都得给自己找个理由。”殷烈有些玩味的笑了,他从晋仇手中抓过湿布,拿在手里,“我跟你讲,这真不是什么难事,看你不会,我就给你演示一番,今天我擦,明天你就得自己擦了。”
说完,殷烈将自己的衣衫系紧,像匹豹子般半匐在地板上,他撩起衣袖,露出线条修长有力的手臂,冲了出去,转瞬就擦完了一片,晋仇看地有些呆,他明白殷烈的着力点在腿上,但这动作委实有些不像样,透着股天真的意味。
殷烈自己却乐此不疲,擦完一片又一片,短短一刻已擦完所有,中途洗了几次布,废去些时间,否则能更快些。
完事儿将布叠好,站在晋仇面前,“看见没,有天赋的人连擦地都是快的,你看看你,连腰都弯不下去,哪怕不会做,也得放平姿态。”平日最不爱放平姿态的就是他,如今口中这么说的也是他。
晋仇接过布,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殷烈的头。
殷烈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抿起嘴,露出这张脸最真实的冰冷,“谁允许你摸我的,你是我什么人?你不知道这于理不合吗?”他的声音因心情的变化而显出几分粗哑。
晋仇的手已放下,他的指尖还残留着那顺滑温暖的触感,只是现在有些凉了,“你父亲会这般做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与其问这些,不如问问你的晋地,外面都谣传你死了,你竟一点不上心。只要不烧到晋地自身,战火再大你也无动于衷吗?”
“以我现在的身体,着急也无用。”
“谁会信你的鬼话,你直接说自己一点不在意不就行了。放着那几家闹,闹得修士都死了,你再站出,说是力挽狂澜,宛如救世一般,对不对?”殷烈不是随便说这话的,晋仇掌管修仙界这么多年,很多举动明显是为了削减修士的数量,甚至削弱现存修士的法力。
他是巴不得天下修士都死光的。
“殷烈,别想太多。”晋仇淡淡地说道,他神色很平常,过分的平常。
殷烈撇嘴,百无聊赖地走了出去。
出门却看到了冷寒泽,“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再讲个谎话骗我上钩吗?”上次被骗的事他一直耿耿于心,虽然他自身没事,晋仇却被害地失去了法力,这本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他总开心不起来。
冷寒泽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他不言语,只是跟在殷烈身旁,前些日子殷烈忙着学擦地,如今看来果然是为了崇修仙人,在有些事上殷烈真是不诚实的很,冷寒泽打了个哈欠,离殷烈更近了些。
第二日,殷烈未去擦地,晋仇也未去擦地,他起的还是很早,却不曾碰过布。
宋甫朱晚上来看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挥着鞭子,扬言今晚要是擦不完,就要抽死他。
晋仇未动,元河洛却偷偷来了,他沾湿布,未用法力而擦了整个晚上,第二日太阳升起才直了腰,迟迟睡去。
晋仇没和他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层层的宫殿。
这天白日,他还是未擦,殷烈还是未来,宋甫朱朝地上抽了一鞭,将地抽开条裂缝。
大骂道:“今天你要是不动,我便动!”
晋仇当时未看宋甫朱,他望着阴云密布的天,说道:“你现在便可动手。”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宋甫朱掏出别在腰间的鞭子,将其伸展开,“你看好了,我一鞭就能抽地你骨头都露出来!”
晋仇前几日的伤彻底地结痂了,他站地笔直,恍若根本未将宋甫朱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他挨了第一鞭,从他背后抽来,割裂麻衣,后背的骨露了出来。
宋甫朱像是见血的豺狼,未抽之前还有所忌惮,抽了后却仿佛上了瘾,一鞭接一鞭,乐此不疲。
晋仇闭上眼,倒在血泊中,听见了殷烈的声音,“你还真想把他抽死?”
“我小时候听他的故事就想把他抽死了,要不是怕叔叔怪罪,我得养一窝窝蚂蚁,咬死他。”
“宋甫朱,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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