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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心里把她当做女魔头,这礼物也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或许,这就是云舟的可爱之处。
谢南烟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当夜色越浓,云舟的侧颜就看得越是清晰。
终于,云舟搁下了毛笔,终是画完了。
她将画纸收拾到了一旁,整齐地铺展开来,俯身一张一张地吹了吹,忽地像是喘不过气来,便挺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几口,等缓了过来,她又扯了扯裹胸的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南烟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底,眉心渐渐地蹙了起来。
云舟突然蹲了下去,在书案下不知在弄什么?
谢南烟看不见云舟的身子,她探头望了望,发现还是看不见,便索性从檐边跳了下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窗外的飞檐上。
“咣当!”
瓦片发出一声脆响,当即便碎了一块。
“什么人?!”
巡防的将士话音才出口便后悔了,赶紧对着谢南烟点头示歉。
谢南烟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巡防,便一步踏上了窗台,欺身跳入了房中,一抬眼便瞧见了抱着竹条惊恐万分的云舟。
“你……你怎么有门不走,偏偏要爬窗户啊?”
谢南烟皱了皱鼻子,昂着脑袋,“我高兴,怎的?反正这千里山庄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怎么进屋就怎么进屋。”
云舟知道说不过她,也不想跟她斗嘴,她缓了过来,沉声道:“你还有伤,别撕到伤口又赖我……”说着,她忽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放下了竹条,快速将平铺在案上的六张图纸收了起来,藏在了身后,“我还没做好,你还不能看!”
“站好。”
谢南烟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她将酒壶放在了一边,走近了云舟。
云舟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背心已贴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还能怎么办?只有站好了。
谢南烟终是停了下来,离云舟只有一步之遥,她的目光沿着云舟的下巴往下看去,最后落在了云舟的胸口。
“南烟姐姐……你也有的……”云舟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小声提醒。
谢南烟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侧脸过去,瞧了一眼这支毛笔笔尖沾的是朱红,便提起了毛笔,再次警告道:“别动,否则,我便让木阿来伺候你了。”
云舟的心跳蓦地跳快了一拍,红晕从耳根渐渐蔓延上了双颊,一张小脸瞬间烧得通红。
谢南烟的笔尖来到了她的胸口,在她的衣裳上画了五下,便眯眼笑道:“小舟子,瞧瞧,是不是比你方才那个五指印好看多了?”
原来。
云舟悬起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原来她方才揪扯裹胸布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手上沾染了墨汁,那五指印留在上面,若是被旁人瞧去了,只怕真要以为她被谢南烟袭了胸。
现下被谢南烟画了个小花瓣点缀,那五指印瞧上去就更像隐约的树枝。
“本姑娘可不想被人误会。”谢南烟伸手拿起了酒壶,“小舟子,你可别多想。”说完,却轻轻地在云舟眉心点了一下。
笔尖越是冰凉,就越衬得云舟的双颊烧得滚烫——这女魔头方才的举动,是人都会乱想她想非礼于她!可偏生这女魔头行事就是这样滴水不漏,这下好了,反倒是她不对,乱想那些轻薄的画面自己吓自己。
谢南烟放下了毛笔,窃笑着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待转过脸时,早已将笑容全部绷了起来,“本姑娘还等着礼物呢,你愣在那儿做什么?”
云舟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做礼物,她往前走了一步,藏在身后的画纸便悄然飘落了一张。
她没有发觉,谢南烟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画纸上画着一个骑马的女将军,白色官服配着黑色长袍,迎风拉满了长弓,那眉眼很是熟悉——
就是她!谢南烟!
“谁准你画本将军的?”谢南烟突然发问。
完了!完了!好像惹到女魔头了!
似乎连蜡烛都被谢南烟吓了一跳,烛影摇曳了一下,整个房间骤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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