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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杨寻瑾心情好,陆漪不是非得知道他这是何意,她抿了下被亲得很不舒服的嘴,道:“我们起床?”
杨寻瑾看着她,应了声:“好。”
他再瞧了瞧她那被他亲得又红又肿的小嘴,不由又啄了口,品到他留在她唇上的气息,颇觉满意。
稍顿了下,他缓缓从她身上起来坐着。
陆漪下了床,心觉自己的嘴唇肯定有些难看,便向他问了可以用的药在哪里后,去到药阁上了药才出门。
她见到亭内的襄锦夜,面露惊讶:“锦夜姐。”
襄锦夜缓缓品着茶,目光探究地落在她身上,一时未语。
陆漪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便道:“我先伺候公子洗漱。”言罢,她离去。
后来她端着水回来,进了屋。
自从有她在,张陆自觉多余,已经识趣地越来越少过来,她进屋就见到杨寻瑾自己穿好了衣服。
陆漪熟练地伺候他洗漱,二人都未出声。
妥当后,她又出来去到归惜苑口唤来婢女去准备早膳。
她转身瞧了瞧亭内的襄锦夜,便步了过去,问道:“太子妃的情况如何?”
襄锦夜道:“老样子,她这身子素来虚,小毛病不断。”
陆漪坐下:“锦夜姐与她很熟?”
襄锦夜倒了杯茶递给陆漪:“我们认识有些年头。”
陆漪喝着茶,想了想后,道:“公子说她是心病,所以她那是抑郁成疾?”
前世她亦是抑郁成疾,最后没了命,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襄锦夜叹了口气:“都是固执的人。”
陆漪想起太子妃对太子的态度似乎是不冷不热的,便知其中的事情定然是不简单,她没有私自随便过问。
她转而对襄锦夜道:“我有件事要拜托锦夜姐。”
襄锦夜闻言挑眉:“与我要说什么拜托?”
陆漪稍默后,道:“在沂都城北以南的桂巷有个屋子被毁的小院落,我想要锦夜姐带人去帮忙修好那屋子。”
襄锦夜问她:“那是?”
陆漪叹道:“那也是我的家,昨日我惹怒公子,公子他……”
襄锦夜想了下,又问:“他毁了你的家?”
陆漪点头。
襄锦夜有些怔:“看不出来,他居然那么残暴。”话语间,她上下打量着陆漪,好在见其没哪里伤着的样子。
陆漪继续道:“还有任嬷嬷的牌位,锦夜姐也帮忙换一个。”
襄锦夜诧异:“你们公子那么不仁道?”
陆漪低下头。
襄锦夜问她:“他那么过分,你能受得了他?”
陆漪却反道:“常夕饶多年如一日的把你当仇人对待,从来没顾忌过你的尊严,他不是更过分?”
襄锦夜笑了笑,没再说话。
陆漪看着其神情,欲言又止。
襄锦夜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的意思,而是转而道:“你与你们公子睡在一起?莫不是……”
陆漪立即摇头:“没有,我们单纯睡觉。”
襄锦夜道:“那也不是小事,我看你们公子对你的态度着实不好,他如此待你,可有娶你的打算?”
“这……”陆漪心里也没底。
这时杨寻瑾由屋里步出,陆漪抬眸见到,过去问:“你想做什么?”
他看着她,道:“练箭。”
陆漪便去到院口吩咐守卫随她一道准备家伙。
襄锦夜仍坐在亭内,单手托腮看着陆漪来回忙碌的一幕,后来她又瞧了瞧目光也一直落在陆漪身上的杨寻瑾。
她感觉懂这两个人,又好像不懂。
杨寻瑾立在架子旁练箭,陆漪候在他身旁递箭。
常夕饶踏进归惜苑,就见到院内三人待着沉默无言的一幕,他的目光落在襄锦夜身上,脸色沉下。
襄锦夜笑着朝他眨了下眼,俏皮得很。
自从国师府有了陆漪,襄锦夜出现在这里已是常事,常夕饶气也气不过来,干脆不理会她。
他过去将杨寻瑾拉到屋里,问道:“又犯病了?”
杨寻瑾负手沉默。
都以为杨寻瑾的心疾是出自温家,源于陆漪那玉镯中的无佛散,但常夕饶如陆漪一般清楚,其实不然。
其中原因,也只有杨寻瑾自己知道。
常夕饶又问:“这到底是什么病,那么难治?连你自己都治不好?”
杨寻瑾从桌旁坐下,回了句:“不用担心,死不了。”
外头,襄锦夜看了看屋里的方向,对陆漪道:“毁了牌位可不是小事,我先去那桂巷瞧瞧,把牌位给整了。”
陆漪点头:“谢谢锦夜姐。”
襄锦夜抚了抚她的脑袋:“跟我说什么谢,就是你,看起来是大概失去自由了,以后有得受。”
陆漪道:“我甘愿。”
比起失去杨寻瑾,她什么都愿意受。
襄锦夜理解那种甘愿为一个人付出,将一切都置之度外的感觉,便未劝什么。
她离开国师府,直奔陆漪所说的地方。
到了桂巷,她推开院门,踏进院中,入目的便是一座被毁得颇为彻底的屋子,越过那一片废墟,可看到屋里那碎裂的牌位。
她不由心中嘀咕,这杨寻瑾果然够过分。
所谓死者为大,他也太无所顾忌。
她步到屋前,朝里瞧了瞧,便一路或拾捡,或使用武功清除着各种障碍,小心到了中堂前。
捡起碎成几块的牌位,她吹了吹,正准备带出去,抬眸间忽见房里那倒下打开的柜子里有一件眼熟的东西。
那是一个护身符。
她怔了下,便又小心过去进房拾起。
她诧异:“这……”
这只护身符,是她与常夕饶婚前,她送给他的。
记得那时他即将随父出战,她说要送护身符给他,他说只有卫国寺时鸿大师那里求来的护身符,他才会接受。
时鸿大师的护身符千金难求,不是想要就能要,她知道,他故意那样说,为的不过是离开前都不用再见到她。然而就算如此,她也仍去了趟卫国寺,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如愿求来一个他愿意要的护身符,在他临行前,追到他,将护身符给了他。
但这护身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由思起当时他收下这护身符时,那极为勉强的表情。
莫不是他转身就把护身符给扔了?然后被小漪或是任嬷嬷给捡到?
细细想来,他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
收起护身符,她离开屋内,抬眸忽见另一白衣女子踏进院中。
她顿步看着对方:“你是?”
对方淡道:“陆白羽,你手中牌位给我,这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襄锦夜闻言,便多看了看对方,见其与陆漪确实生得颇为相似,稍顿后,就将牌位给了对方。
她道:“小漪说,这屋子也得修缮。”
陆白羽道:“我知道。”
襄锦夜点头,心觉对方既然是陆漪的母亲,自然信得过,她没多言其他,只再看了其一眼,越过离去。
陆白羽回头瞧着她的背影,眸色不明。
襄锦夜出了桂巷,大路上停着她的马车,素来不喜过得像个废人的她没上去,而是沿着大路步行着。
因着襄府就在附近,她对这条路颇为熟悉。
缓行间,她不由想起护身符的事,便低头拿出护身符边走边瞧着。
这护身符看着虽年头不少,却不像被用过,想来真是常夕饶转头就扔了。
思及此,她颇为无奈地抬头,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是李晋,詹事府詹事李大人之子。
李家亦是在这附近。
襄锦夜自小与李晋的关系不错,但自从她设计嫁给常夕饶后,李晋也像其他人一样,对她失望透顶,自此二人形同陌路。
他似在因为其他事情走神,抬眸不经意看到她,便脚步微顿。
襄锦夜收回目光,与之继续陌路。
随着二人渐渐离近,都没有要打个招呼的意思。
她本以为二人的这次相遇,会像没发生过一样,未想擦肩而过时,耳边响起他清润的声音:“锦夜。”
她颇为诧异地侧头看着他。
他也瞧着她,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她便问他:“你想说什么?莫不是又要数我一顿?”
李晋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默了瞬后,却是道了句:“没什么。”话罢,他越过她离去。
襄锦夜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未唤他。
银欢骑着一匹马缓缓行过,恰将襄锦夜与李晋说了些什么,又看着对方背影的一幕收入眼底。
他挑了下眉,忽觉得有点意思。
他未逗留,继续悠悠地朝着国师府的方向去。
国师府归惜苑中,杨寻瑾与常夕饶一人拿了把弓,算是在比射箭,至少常夕饶是这么认为的。
陆漪未去当那箭侍,坐在亭内托腮发着呆。
银欢踏入归惜苑,目光由杨寻瑾与常夕饶身上越过,落在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漪身上,他稍顿,便朝她步过去。
他见她没察觉到自己的靠近,便在她耳边忽然喝了声。
陆漪大惊,陡然回神,侧头看到是他,便不悦问道:“你干什么?”话语间,她抚着受惊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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