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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曜自感罪孽深重,为了不再刺激到她,此后再未登门。
他依旧在等,等着天市城破,等着兵荒马乱,等着名正言顺打破那道门。
院门很容易打开,如今他掌家,什么?钥匙拿不到?可她心?中的那扇门呢?非大动荡大刺激,恐怕终生都打不开。
可是安平曜没等到战事,等到了安平晞的死讯。
那日是她十?九岁生辰,他早上要出门,提前让人将钥匙送去给杏姨,嘱咐她去探望,若可以的话?带妹妹出来走走。
原本他正与太仆商讨军马事宜,突然接到随从密报,连忙抛下手?头事务便奔了出来。
她早就该进宫去质问,可她一直没有去,他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去了,若是早知道她今日要进宫,便是天大的事他也会推到一边,然后护送她去。
他比想象中冷静的多,总觉得一切应是误会。
她才不会跟别人争吵,更不会在外人面前失态,她只会和他争吵。否则何至于等了两年多才进宫?
安平曜飞马疾驰到宫门外,看到桑染正伏地恸哭,他跳下马一把抄起瘫在地上的桑染,沉声喝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桑染抬头看到他,当即如遇救星,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公子,小姐……小姐……”一句话尚未说完,却因为太过激动猛地晕了过去。
“阿晖,将她先带回去好生照料,我进宫去问个明白。”他将桑染推给身后黑袍银甲的英武青年道。
朝晖一把接过来,将桑染横放在自己马背上,面露担忧道:“二哥,一切小心。凡事等家主和大公子回来再做打算。”
安平曜没有说话,大步往宫门口走去,呈上腰牌道:“烦请通禀东宫,云麾将军安平曜求见!”
“将军稍等,末将这就去通传。”值守的禁军统领不敢怠慢,忙接过牌子道。
他没有见到太子,只见到了侍读学士风涟。
她并未去东宫,而是只觐见了皇后。皇后在栖凤阁设宴,为其庆生。
“安平小姐心?情还不错,和娘娘有说有笑,其后同登沐风楼,奴婢们未曾跟上,只隐约听到发生争吵,随后便是娘娘惊恐的尖叫,等奴婢们赶过去,就看到栏杆前只剩娘娘一人,正哭地几乎昏厥,待她平静下来后才说出安平小姐癔症发作,一时失控竟越过栏杆跳入了碧灵江……”
这是安插在皇后仪仗中的宫女口述。
宫里已经安排人手去打捞,他也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等回到家时天色已晚,他径直去了别院。
桑染依旧昏迷不醒,他便站在黑暗里等。
她醒来时看到他,猛地坐起身哭出了声。
“事发之前你让人回去传话?,可是有所察觉?妹妹她……早就有此打算吗?”他颓丧而绝望地问。
桑染扑下地膝行过来,抓着他的袍角泣不成声“二公子明鉴,事情绝非传闻中那样,什么?突发癔症失足坠江都是骗人的……小姐不会去寻死的,绝对不会……”
她说早上出门时安平晞神色宁静平和,说她已经想通了,打算效仿大公主云桢出家入道远离红尘。
“二公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小姐没有病,她只是心里太苦了,她从来就没有……”
安平曜极为震惊,胸膛剧烈起伏着,俯下身双手紧扣着桑染的肩,厉声问道:“此话当真?”
桑染忍着肩膀上碎裂般地痛苦,咬牙切齿道:“苍天在上,若有半句虚假,奴婢愿下十?八层地狱。”
他松开了她,直起身道:“东宫对此事毫不知情,我打听过了,妹妹并未去过东宫。事发之时只有皇后一人在场,随行宫人和沐风楼值守禁军都在三丈开外。皇后贤名远播,而晞儿……”
他顿了一下,紧紧握住拳头,决然道:“云家欺人太甚,我绝不会让妹妹白白蒙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桑染百感交集,颤巍巍的爬起来,跪在他面前忍着泪道:“奴婢愿效犬马之劳,请二公子吩咐。”
“你先起来,当务之急是找到妹妹的下落。方才你跟我说的话?,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奴婢明白。”桑染拭泪道。
若是她自己萌生死志便也罢了,就只当是解脱,反正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若能找到尸骨便将她好生安葬,他去为她守一辈子墓,也算是一种陪伴。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便拼个头破血流也要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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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走出院门,就见朝晖急急迎上来道:“二哥,家主回来了,让您去前厅。”
前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管家领着众仆役战战兢兢的跪在院中,大气也不敢出。
安平曜刚迈进门槛,就听到一声断喝,“逆子,跪下!”
他不觉心?头一凛,快步走上前跪下道:“孩儿见过父亲。”
安平严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城中,连盔甲都没来得及卸下,一看到他登时满心?怒火,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
战靴厚硬如铁,他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只觉得胸肋处泛起钻心般的疼,连忙挣扎起来跪好,将喉头翻涌的血气压了回去。
“你眼里可还有为父?竟敢擅作主张打开院门?为父说过,要把她关到死。”安平严虎目圆睁,摘下铁盔照着他的脑袋就要往下砸,冷不防被人给接住了。
“家主息怒,家主息怒,”朝晖冒死冲上来拦住他道:“下人们都在外面看着呢,就算二公子有错您要动用家法,也请稍待片刻。府中出了这等大事,可不能再让外面看笑话?了。”
安平严怒瞪了他一眼,缓缓放开了手?,朝晖忙恭恭敬敬的接住铁盔放到了一边。
“父亲容禀,今日是小妹生辰,孩儿原想让她出来散散心……”安平曜拱手道。
却不料安平严愈发暴怒,咆哮道:“闭嘴,难道你忘了今日也是我小孙儿的忌日?”
他神情痛苦的皱了皱眉,缓缓垂下了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把你派出去的人马都撤回来,不用再大张旗鼓的找了,七日后正式发丧。”安平严大手一挥,冷冷下令道。
安平曜浑身一震,失声道:“父亲,妹妹生死未卜,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她……她可是我们安平家唯一的女儿呀!”
旁边侍立的朝晖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进退不得。
安平严冷笑道:“莫要忘了,你还有个大侄女,锦儿才是安平家唯一的女儿。至于这个孽障,早在一年前我便与她断绝了父女之情,依旧留着她不过是看在你亡母的面子上。生时于国于家无望,死后倒对朝廷是件幸事。如此一来,太子便可不用尊奉遗诏,婚约自然也就失效了。”
朝晖不敢再留,急忙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父亲,您怎可如此无情?”这些年他始终想不通,为何母亲过世后一切都变了,难道妹妹受辱不是安平家受辱吗?父兄为何都无动于衷?
安平严神色中满是厌弃,忽然俯身过来盯着他,低声道:“为父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她不是你妹妹,你可怜的妹妹一出生便夭折了,她只是为父从平王山中捡的一个弃婴。”
……
他捂着胸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前厅,只觉得天旋地转。
管家忙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家主怎么说?”
他刚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管家忙命人去传大夫,却被他抬手制止,“无妨,我休息片刻即可。传令下去,将搜救的人都撤回来。准备一下吧,七日后……正式发丧。”
管家满脸惊愕,忽的红了眼眶,终是没有多问,道:“是!”
“我出去一趟。”他吸了口气道:“让人备马。”
管家知他心?底郁愤难平,也不敢多问,只得回头吩咐人去办。
他连夜出城奔袭百里,直至天亮终于到了青鸾山下。
落桑观就坐落与青鸾山中,是南云鼎鼎有名的道家圣地,信徒众多香火鼎盛,在民众中威望极高。
虽然山势陡峭地形险峻,但依然阻挡不了络绎不绝的香客。
当年大公主不愿远嫁,便在落桑观入道,后来去云游四方再未归来。
他径自去了玄通院。
道童扛着扫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过来开门,看到来人不觉大惊,施礼道:“安平公子怎么来了?”
安平曜双眼赤红声音嘶哑,道:“我要见观主。”
“可是为了令妹之事?”还不等道童应声,就见一个面容清瘦须发稀疏的青袍道人缓步转了出来。
安平曜忙上前见礼,言辞恳切道:“求观主救我妹妹。”
青袍道人冷冷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她既已生无可恋,你又何须再执着?”
安平曜‘噗通’一声跪下,砰砰磕头道:“观主切勿轻信谣言,事情并非传闻中那样。我妹妹没有病,也绝不会去寻死。”
“公子先起来吧!”青袍道人抬手,道童忙丢下扫帚,将安平曜扶了起来。
“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求为何?”青袍道人捋须问道。
安平曜拱手道:“问卜!”
“你想知道什么??”观主又问。“小妹的下落。”安平曜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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