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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不问?,哀家却不能不说。”薛太后扫了季昀一眼,眼中带着浅浅的安抚。
继而挑挑眉,望着萧瑶,眼锋锐利:“你是不是偷偷去过青菱河?”
呃,母后怎么还一开口就兴师问?罪呢?
萧瑶悄悄替自己捏了把汗,手中一下一下轻摇着的纨扇,乱了频率,她干笑着回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季昀心道不好,忙起身?替她告罪:“太后娘娘息怒,青菱河一事,臣愿一力承担。”
“傻孩子?,方才哀家不是说过,往后你跟昭昭一样,唤哀家母后便是。”薛太后立时变了脸色,眼尾都笑出了细细的褶,“你都替她担了这么久,也该叫她知道谁待她好。”
薛太后眸中希冀,清晰可辨,季昀从善如流:“母后言重?。”
对季昀的话,萧瑶深以为然,母后着实言过其实,季昀是替她顶过污名,可也谈不上待她多好,他心甘情愿入宫当皇夫的目的,打量谁不知道呢?
想到?此处,萧瑶心里打了个突,平素从未听说季昀去青菱河寻欢作乐,怎么那日,就这么巧,他偏偏就在画舫上呢?
会不会是,他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知晓她要去青菱河,特意布置好一切,还把薛直引去,自导自演一出英雄救美??
萧瑶越想越心惊,他年纪不大,心机却几乎长她一轮!
什么替她定污名?就是为着今日,见她如何为他的“赤诚”动容吧?
想通其中关窍,萧瑶登时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马揭穿他的伪善和假正经。
可刚一开口,还没发?出声儿来,便被薛太后一记犀利眼锋扫地噎住。
“你那日是不是穿男装去的?你可知,被季昀护着飞出画舫的,并不是什么小倌,而是你?偏他为了护住你的名声,一句话也不曾辩解,把满京城的流言生生受了。”
“母后。”萧瑶有些委屈,眼尾一耷,唇瓣一扁,可怜兮兮。
那日出状况,也不能怪她,错的是薛直啊!
而且,季昀替她顶了污名,全是季昀的阴谋,又不是她让他如此的?
“你偷着去青菱河一事,哀家可以不追究,可你须得跟季昀好好的,让哀家早些含饴弄孙。”
听了这话,萧瑶竟生出一种嫁入高门大户,被婆母催生的诡异错觉。
这明明是她自小长大的皇宫啊!
“母后,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呀?您这话里话外都在帮季昀。”萧瑶委屈巴巴,夹起一只灌汤包,狠狠咬了一口。
季昀阻拦不及,却见她已将包子?吐在碟中,被香气浓郁的汤汁烫得眼泛泪花。
被她问?得心口一震的薛太后,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一面招呼宫婢拿些冰镇过的瓜果来,一面笑骂:“叫你还胡说,烫着了还得哀家心疼。”
萧瑶含了颗冰镇过的葡萄,舌尖痛意总算缓和了些,待太医来细细看过,她才知道,烫得并没有她想象中严重?。
她摆了摆手,让跪了一地的宫婢、嬷嬷起身?:“平身?吧,是本宫自个儿不小心。”
殊不知,季昀悄然凝着她侧颜,眉眼一派暄和,他心仪之人并不是个被宠坏的娇弱公主。
薛太后坐在他们?对首,将季昀神?色瞧在眼中,她也年轻过,至今尤记得武帝望着她的眼神?,哪有不懂的?
当下抿唇笑开,怕小辈们?害羞,就着方嬷嬷的手呷了口茶。
清凉的茶水将笑意压下去,薛太后才清了清嗓子?,冲方嬷嬷道:“把哀家昨日放在多宝格上的锦盒取来。”
“什么锦盒?”萧瑶隐隐有所猜测,面上一喜,也顾不上舌尖上丝丝的疼,边问?,边朝多宝格方向张望。
只片刻,方嬷嬷便将锦盒取来,递给薛太后。
萧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锦盒,猜测着母后送她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比送给季昀那个伪君子?的好才是!
这么直勾勾盯着,她半点没留意,在看见方嬷嬷手中锦盒的一瞬间,季昀修长的指骨颤了颤,泰山崩定亦不改色的神?情倏而龟裂。
薛太后眼角余光见着季昀的小动作,眼尾笑意渐深,将锦盒推至萧瑶手边:“你这丫头,方才不是还为哀家没给你准备礼物生气?哀家早备着呢,你呀。”
说到?此处,她故意顿了顿,扫了季昀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萧瑶面上,意有所指道:“回去再看。”
坐在回紫宸宫的御辇上,萧瑶一直亲手捧着锦盒,捧得久了,还有些沉。
记着母后的叮嘱,她并未打开来看,脑子?却转得飞快,浮想联翩。
母后神?神?秘秘的,是里边的东西过于贵重?,还是羞于见人?
她自幼被母后和皇兄宠着长大,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是以,萧瑶更?倾向于后者。
该不会是……春宫,咳咳,那啥,秘戏图吧?
这般一想,锦匣像是被烈日晒融了,竟有些烫手。
萧瑶自诩博览闲书,此类书倒真没涉猎,主要是没地儿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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