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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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贺朝让她抄写这书干什么?!
羌意笔下一顿,昨日裴贺朝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再次浮现在眼前,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这厮妥妥地在消遣自己啊!
“公主,你怎么不抄了?”芙蓉侍候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
羌意抬眼看了下她,嘴角一勾,冷笑道:“抄?我当然要继续抄啊,不过,我要换一本书。”
芙蓉一脸懵。
“芙蓉,你去藏书殿帮我找一本书……”
等芙蓉离开,羌意抱拳靠在椅背上,心道:左右也已经得罪裴贺朝了,她为何要乖乖听话呢?
又想到十日后裴贺朝看到她所写的东西可能会露出的神情,羌意的嘴角便止不住地扬起。
其后的几日,羌意几乎都是在书案前度过,抄得累了便晃到延华宫慰劳一下羌以泽和原玉峥。
一日羌意照常带着芙蓉从颐安宫往延华宫走去,路过泰和殿后门时,恰巧撞见两个身穿绯袍朝服的男子在角落处私聊。
羌意耳尖,一下便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她脚步一顿,抬手示意芙蓉放轻脚步,跟着她一道隐在一道宫墙之后。
“公主?”芙蓉用气腔低声询问。
羌意立刻轻嘘一声,指指外头的两个人,然后将耳朵贴近墙面。
仅与她们一墙之隔的那两个男子并没有任何发觉,谈话也在继续。
“刘兄,你这消息哪儿来的啊?”其中一个人的嗓音较细。
“我有个远房表兄便是梁州商会的,他们这商会的人对这次赈灾款的事再清楚不过了。”这是另一个人,声音较前头那个更粗些。
“之前的赈灾款难道真是摄……”
“嘘,这事啊八九不离十,不然他为何这么急地赶去梁州。”
“刘兄说得有理,早就听闻梁州那河堤判官背景不一般,看来还真是裴家的表亲。”
“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如今朝中上下哪件事不是他们裴家经手的。”那个被叫作“刘兄”的人轻哼一声,“他现在赶去梁州,恐怕就是要把那些知道实情的人给……”
“啧啧啧……”
羌意靠在墙后,在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双眉已经狠狠皱起,心里甚至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
那头的话还在继续,话里话外皆透着看不惯裴贺朝的意味。
她终是忍不住,轻咳一声,然后在戛然而止的谈话间隙中绕过宫墙,走了出去。
外头那两人看到她时显然一怔,有些尴尬,却并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也是,在这些人心里她羌意和裴家还是有所区别的,在他们看来,嘉安公主对裴贺朝也应该是充满怨恨的。
“下官叩见嘉安公主。”
那两人反应过来后,还是安安分分地行了礼。
可羌意却并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反而冷冷地垂眸看着二人道:“在人背后嚼舌根,这就是你们每月领着朝廷俸禄该做的事?”
“下官知错,请公主恕罪!”两个人回得很快,但听着并不走心。
“摄政王此去梁州乃是公事,你们身为朝中官员不为国为民建言献策也就罢了,还在这里随口攀诬?”
羌意这话,立场已是十分明确,就是在替裴贺朝说话,这话一出,底下跪着的俩人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其中一个甚至忍不住抬起头。
“公主……”
听声音正是那个“刘兄”。
“怎么,刘大人还有话说?”羌意轻睨了他一眼。
“公主,下官所言并非是随口胡诌,而是我那在梁州的兄弟亲口说的。”
羌意往前一步,轻哼一声:“怎么,你那兄弟是专门查案的吗?”
“……不,不是。”他语气一滞。
“那他是亲眼所见了喽?”羌意夸张地双手轻拍,一副惊讶的神色。
“……也,也不是。”
那“刘兄”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个一向温吞的公主会如此咄咄逼人,吓得伸出手在额间直擦着汗。
“既然都不是,那本宫送二位一句话,祸从口出,还望二位大人惜命啊。”羌意轻笑一声,“若是心有愤懑,不若努努力,说不定你能成为下一个裴家呢。”
……
羌意怼完那两个嚼舌根的大臣,反身往颐安宫走去。
“公主不去看皇上了吗?”芙蓉问道。
“嗯,累了,回宫歇息。”
羌意说完,余光却瞥见芙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侧过头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芙蓉一听,立刻将憋了半路的话问出口:“公主,你为何要帮摄政王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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