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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他从系统001那里所得?到的信息,素和熙曾轻取会元,而年幼素和熙半载,与素和熙一同参加会试的素和玥仅仅位列会试第六,在殿试中,素和玥位列二?甲第三。

即便才学远不及素和熙,素和玥亦当?上了这临山县的知县。

倘若素和熙未曾坠马,未曾伤了右足,导致被取消了殿试资格,素和熙定?能位列一甲,供职于翰林院。

纵然不能入翰林院,要取代素和玥当上这临山县的知县显然是易如反掌。

可惜,假设仅仅是假设而已,事实不容更改。

素和熙确确实实坠马了,素和熙确确实实伤了右足。

他忍不住怀疑是否素和玥或是其母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致使素和熙坠马?

素和熙乃是嫡长子,而素和玥的生母崔氏原是素和熙父亲的外室,素和熙的生母一开始全然不知这外室的存在,还以为自己与素和熙的父亲将一生一世一双人。

素和熙的父亲在崔氏产下了素和玥后,喜不自胜,将他们母子?迎入了府中,让崔氏做了妾室,气得?素和熙的生母大病一场,素和熙刚满十岁,便溘然长逝了,其后,即使素和熙的祖父母百般反对,崔氏仍是被扶正了。

是以,素和熙的生母是被素和熙的父亲与继母联手害死的。

素和熙的生母乃是名门闺秀,而素和玥的生母则是一商贾之女,其父生意惨淡,两者相较,前者娘家虽然没落了,亲族凋零,若论品貌前者远非后者及得?上的。

倘若素和熙安然无恙,素和家的家业大部分将由素和熙继承,素和熙的官运应较素和玥亨通,素和熙将永远压素和玥一头。

这素和玥与其生母崔氏的动机未免太过充分了些。

一念及此,他一身的皮肉都发紧了,雪白的毛毛更是根根竖起。

素和熙从肉铺铺主手中接过半斤五花肉,正欲去买梅干菜,一侧首,见得?裴玉质这副戒备的模样,抚摸着裴玉质的皮毛道:“玉质,怎地了?”

裴玉质以自己的毛脑袋蹭了蹭素和熙的掌心,继而抬起右前爪一指。

素和熙循着裴玉质所指望去,乍然见到素和玥,面上的笑意当即淡了。

裴玉质清楚于素和熙而言,素和玥的存在正提醒着素和熙的残疾与落魄。

原本素和熙一直压素和玥一头,现如今,素和玥已是知县了,若能做出政绩来,许能被调至京城,而素和熙失去了殿试资格,被赶出了家门,沦落成了一个人人可欺的穷书生。

且素和玥的生母使得素和熙幼年失恃,还是素和熙被赶出家门的罪魁祸首。

素和熙应当?对素和玥又羡慕又憎恨吧?

他直起毛茸茸的身体,一双前爪搭于素和熙侧颈,三瓣嘴抵上了素和熙的耳孔,声若蚊呐地道:“子?熙,我?在。”

“我?知晓你?在,我?绝不会再将你?推给阿玥了。”素和熙固然记得?自己昨日已对裴玉质承诺过此事了,但因他对此事——对自己这一过错耿耿于怀,因而,又强调了一遍。

他若并未犯这一过错,裴玉质便不会身受重伤。

“嗯,我?只属于你,绝不可能移情别恋。”裴玉质言罢,又乖乖地蹲于素和熙左肩之上了。

素和玥朝着素和熙走去,待行至素和熙面前,他失望地道:“阿兄,我?听闻你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少年表白了心迹,阿兄,你?怎会是断袖?”

素和熙淡淡地道:“我?为何不能是断袖?”

素和玥劝道:“阿兄,及早回头是岸吧,我?会为阿兄隐瞒此事,不会禀报于父亲。”

“我?为何要回头是岸?我?心悦于玉质,不惧被全天下人所知,至于爹爹那儿,你?想禀报便禀报,不想禀报便不禀报,皆由你自己定?夺,与我无关。”素和熙越过素和玥,到了卖梅干菜的摊子?前。

素和玥追了上去,痛心疾首地道:“阿兄,你?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前几日还写信于父亲,为你美言,你?若并非断袖,许再过些日子,便能回家了。”

“自打我?出事后,素和府已不是我的家了。”素和熙不耐烦地道,“素和大人,你?何苦对我?这一介草民纠缠不休?还不快些回县衙去,仔细被人以玩忽职守之罪名参你?一本。”

素和玥叹气道:“阿兄,你?若有何难言之隐,尽管来县衙寻我。”

素和熙不再理会素和玥,目不转睛地挑选着梅干菜。

少时,他将自己挑好的梅干菜递予摊主,摊主用油纸将梅干菜包好,才上称。

他将铜板给了摊主,便从摊主手中接过了梅干菜。

裴玉质用一双毛前爪抱住了素和熙的脖颈,同时用毛额头摩挲着素和熙的耳根,作为安慰。

“我?无事,你?莫要担心。”素和熙点了一下裴玉质毛脑袋,正要去买鲤鱼,突然被一好事者拦住了:“书生,原来你竟是素和知县的兄长。”

“与你何干?”素和熙越过此人,而后去买了鲤鱼、白蟹、年糕、龙须菜以及素鸡。

裴玉质忧心忡忡,鲜红的圆润的眼珠子望着素和熙不放。

素和熙一手提着所买的食材,一手将裴玉质从自己左肩之上捉了下来,继而捧于掌中。

裴玉质吐出嫣红的小舌头来,舔了舔素和熙的掌心。

一回到家,裴玉质便从素和熙掌中一跃而下,足尖一点地,已成了一白衣白发的少年。

他一把抱住了素和熙,郑重地道:“子?熙,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素和熙放下食材,回抱了裴玉质:“玉质,我?无事,我?既已成了断袖,既已心悦于你?,便不会朝三暮四,更遑论是与女子共结连理了。”

“我?相信子?熙,但素和玥……“裴玉质话锋一转,“我?们不若离开此地吧?”

素和熙心下了然:“玉质是怕我?再见到阿玥,心生不快?”

裴玉质不承认亦不否认,复又道:“我?们不若离开此地吧。”

素和熙矢口拒绝道:“我?并不想离开此地,我?不愿再做懦夫,再见到阿玥便再见到阿玥吧。”

眼前的素和熙果真与先前截然不同了,裴玉质颇感欣慰。

素和熙思及自己甚少向裴玉质提及己身之事,他既已与裴玉质两情相悦,便该当?开诚布公。

“玉质。”他先是唤了一声,继而亲了亲裴玉质的唇瓣,才道,“玉质想知晓我?的过去么?”

裴玉质虽然已从系统001处,知晓了七七八八,但他更想由素和熙亲口说予他听。

他也亲了亲素和熙的唇瓣:“子?熙若想告诉我?,我?便想知晓;子?熙若不想告诉我?,我?便不想知晓。”

“我?想告诉你?。”素和熙牵着裴玉质的手,行至椅前,自己在椅上坐下了,并让裴玉质坐于自己腿上。

裴玉质侧身坐下,双手环着素和熙的脖颈,忐忑不安地道:“子?熙,我?不若变成原形吧,我?太重了些,压着子?熙的右足了,恐会让这右足不适。”

素和熙摇首道:“不妨事。”

裴玉质盯着素和熙的右足:“当?真?”

“当?真,我?骗你?做什么??”素和熙微微一笑,“玉质坐好。”

裴玉质将侧颊贴于素和熙的心口上,道:“好吧,子?熙若是难受了,定?要让我知晓。”

素和熙颔了颔首,一面揉着裴玉质的发丝,一面回忆道:“从我知事起,阿娘便病骨支离,几乎日日以泪洗面,原因是爹爹在她怀我?之时,有了外室,安置于别院,那外室便是阿玥的母亲崔氏,阿玥出生后,爹爹将崔氏迎入了府中,以奖励崔氏为素和家开枝散叶。

“起初,爹爹尚有耐心,日日来见阿娘,而阿娘要么?不愿见爹爹,要么?对爹爹不假辞色,要么?向着爹爹哭泣。为了与阿娘重修旧好,爹爹承诺阿娘,再也不纳妾了,阿娘轻易地相信了爹爹,与爹爹过了一段恩爱日子。

“然而,一日,有求于爹爹的一小吏送了一名美人给爹爹,爹爹得了美人,由于顾虑阿娘的心情,不敢享用。美人从小学的是勾引男子的手段,爹爹本就垂涎于她,美人一使手段,爹爹便上钩了。

“爹爹心怀侥幸,故技重施地将美人安置于别院。阿玥的生母崔氏对这新来的赵氏心生妒忌,去阿娘面前嚼了舌根。阿娘终是对爹爹彻底地失望了,不愿再见爹爹。

“阿娘缠绵病榻良久,早已容颜憔悴,原本爹爹之所以想与阿娘重修旧好是为了讨好外祖父,外祖父时任右丞相,官位远高于爹爹。

“我?四岁那年,外祖父过世,我?那舅舅又不争气,未能谋得?一官半职,我?的母家就此败落了,族人四散,各谋生路。那之后,爹爹懒得?再哄阿娘,阿娘既然不愿见他,他便干脆将新人赵氏从别院接入了府中。

“爹爹负心薄幸,教阿娘受尽苦楚,我?认为爹爹若没有把握,便不该向阿娘发誓今生今世除了阿娘之外,再无别的女子。当?年阿娘在众多翘楚俊才中选择了口蜜腹剑的爹爹,当?真是识人不明。

“阿娘常常教导我,不可对女子许下根本做不到的诺言,我?一直记得?阿娘那时候的神情,阿娘应当?在回忆与爹爹的甜蜜往昔吧?”

“玉质。”素和熙凝望着裴玉质,一字一顿地道,“玉质,我?与爹爹不同,我?体内流淌着阿娘的血液,我?绝不会做负心人,你?定?要相信我?。”

“嗯,我?心悦于子?熙,自然相信子?熙。”裴玉质发问道,“后来如何了?”

“后来……”素和熙阖了阖双目,才继续道,“我?五岁那年,阿娘再也忍受不了爹爹了,欲要与爹爹和离,爹爹没了外祖父的制约,满口答应,让阿娘赶紧走,但因我?乃是嫡长子,爹爹不许我随阿娘走。为了我?,阿娘只得留了下来。

“我?十岁那年,阿娘过世了。我?在阿娘坟前起誓定?要拜相封侯,以证明我远较弟弟们优秀,为阿娘争一口气。阿娘过世不足一月,由于阿玥的生母崔氏怀上了身孕,爹爹便将其扶正了,阿玥从我的庶弟,变作了嫡弟,不过这仅仅是名分而已,我?永远都不会认可崔氏。”

裴玉质瞧着素和熙气得?起伏不定?的心口,低下首去,隔着衣衫,亲了一下。

于素和熙而言,己身亦是害死其母的帮凶吧?

素和熙挑起裴玉质的下颌,覆上了裴玉质的唇瓣,进而侵入了裴玉质唇齿间,肆意搅弄。

有些粗暴,但并不疼。

裴玉质并未反抗,乖顺地承受着素和熙的亲吻。

上个世界的素和熙曾经更为粗暴地亲吻过他:第一回是因为他对素和熙道自己已与其成亲了,夫夫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素和熙则认为他们连交/欢都不曾,何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又告诉素和熙自己愿意与其交/欢,他的言行被素和熙解读成了同情,以致于触怒了素和熙;第二回是因为素和熙呷师兄的醋了,素和熙非但粗鲁地亲吻了他,还命令他撑开来一观……

其实只消是素和熙的亲吻,无论是粗暴的,亦或是温柔的,他皆酣然受之。

少顷,裴玉质顿觉口中酥/麻一片,手指情不自禁地插/入了素和熙发间。

素和熙惊觉自己兴许伤了裴玉质,慌忙将其松开了。

裴玉质眸中水光潋滟,怔怔地端详着素和熙。

素和熙掰开裴玉质的下颌,仔细查看,确定裴玉质并未被他咬伤,方才松了口气,即刻向裴玉质致歉道:“玉质,对不住。”

“我?喜欢被子?熙亲吻,粗鲁一些亦无妨。”裴玉质舔了下自己的唇瓣,引诱道,“子?熙再亲亲我?吧。”

素和熙垂下首去,极尽温柔地吻住了裴玉质。

裴玉质心驰神迷,面染红霞,一吻罢,软声软气地道:“子?熙,我?心悦于你?。”

素和熙抬指揩着裴玉质的唇瓣道:“玉质,我?亦心悦于你?。”

裴玉质趁机含住了素和熙的指尖,随即含含糊糊地道:“再后来如何了?”

素和熙正欲将自己的指尖从裴玉质齿间抽出来,这指尖反而被裴玉质咬紧了些,他索性任由裴玉质咬着,继续回忆道:“我?日日挑灯夜读,于乡试中得了解元,又于会试中得了会元,阿玥较我?年幼半载,回回与我一同应试,我?回回都胜过他,自是春风得?意。

“我?还畅想着自己于殿试中被陛下钦点为状元的情形,我?将打马看尽长安花,我?将被封为翰林院修撰,我?将成为阿娘的骄傲,我?将对所有向我?贺喜的人道是阿娘教导有方,我?才能三元及第,我?将继承外祖父的遗志,一改朝堂的腐败风气,我?将名垂青史……然而,天不遂人愿。”

他面生苦笑:“殿试前夕,乃是阿娘的忌日,爹爹政务繁忙,并未与我?一同前去祭拜阿娘,我?仅带了一小厮。爹爹虽早已与阿娘不睦,不过爹爹最好面子,为了博得?好夫君的名声,差不多每年都会与我一同去祭拜阿娘。如爹爹所愿,朝中的同僚俱以为爹爹是举世难得的痴情种。可爹爹假若是痴情种,怎会有两位妾室?因为朝臣三妻四妾者众多,爹爹仅有两位妾室,算是少的了?”

言及此,他面上的苦笑变作了冷笑:“我?打马经过一山坡之际,陡然窜出一尾黑蛇,马儿受了惊吓,猛地向前疾奔,我?猝不及防,未能及时拉紧缰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小厮立即将我?送去就医,我?人事不省,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待我?转醒,我?发现自己的右足动不了了。

“我?苦苦哀求大夫,定?要将我?的右足治好,大夫却是连连叹气。其后,我?被小厮送回了府中,崔氏一见到我的惨状便哭了出来,让我发笑,而爹爹则是满面愁容,默然不语。阿娘离世后,因我?书念得?不错,爹爹还算疼爱我,在外人面前,总是夸我?很是为他长脸,不愧是他的嫡长子。

“爹爹官拜礼部侍郎,寻遍了京中名医来为我?治疗右足,遗憾的是,起身下榻已费尽我?全身的力气了,任凭我如何拼命,我?都不能让自己恢复如初。

“时日一长,爹爹便将希望寄托于阿玥身上了。在我没能参加的殿试中,阿玥得?了二?甲第三,较爹爹当年高上一位。爹爹认为其能官居礼部侍郎,阿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这右足整整治了两年,前半年,爹爹若是得空,便会来探望我?;若是不得?空,便会差心腹来探望我?,他希冀着我?能好起来,高中状元,光耀门楣。后一年半,爹爹几乎是对我?不闻不问。

“崔氏对爹爹吹了不少枕边风,两年过去,终是成功了,爹爹默许崔氏将我?赶出了家门,我?如同一件被废弃的物件般被丢了出去。崔氏撕下了慈母的面皮,将数百枚铜钱掷于我身上,口称生怕我?饿死街头,伤了父亲的颜面。我?受不得?她的羞辱,抬足便走,将我?随身的衣物当了,才得?了些盘缠。

“我?离开京城后,便到了这临山县,并在此定?居了,因为这临山县乃是我母族之所在,虽然这母族早已无人在临山县了。一晃眼,又已过去了两年。我?中会元那年,恰巧及冠;我?被赶出家门那年,二?十又二?;今年我已二十又四。这四年来,我?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又从失望到绝望,活得浑浑噩噩。

“不知不觉间,我?成了自己康健之时最为厌恶的那种人,没有目标,没有骨气,空有一副活着的肉身,无异于行尸走肉。玉质……”

他顿了顿,与裴玉质四目相接:“玉质,多谢你拯救了我?,尽管我?的右足十之八/九治不好了,但我?最起码寻回了出事前的心性。”

裴玉质将素和熙的指尖吐了出来,正色道:“是子熙自己愿意让我拯救,我?才能拯救子?熙,我?不过是向子?熙伸出了援手而已,是子熙自己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不管子熙的右足能不能治好,子?熙都是我心目中最为伟岸的男子。”

素和熙含笑道:“是因为有了玉质,我?才能做出最大的努力。”

“既然如此,这功劳我便不推辞了,我?让子熙再世为人,子?熙定?要好生报答我?。”裴玉质顾盼生辉,面含春色。

素和熙会意:“大恩无以为报,我?便以身相许吧。”

裴玉质牵了素和熙的手:“子?熙这副身体我?要定?了。”

“这乃是我的荣幸。”素和熙又与裴玉质接了个吻,才道,“饿了吧?”

裴玉质不答反问:“子?熙坠马之初,具体病况如何?”

素和熙答道:“双足瘫痪。”

当?时的日子暗无天日,他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一日十二?个时辰都须得?有小厮照料。

他曾想过自尽,又怕下了地府,见得?母亲,令母亲伤心。

他努力地让自己面对现实,但他却先一步麻木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此废物一般过一生亦不差,至少毋庸再头疼如何出人头地。

经过一阵子的麻木后,他终于寻回了些心气,努力地复健。

复健期间,他日日皆要摔跤,他压根不记得他统共摔跤了几回,只记得?自己一身擦伤、摔伤,青青紫紫,新旧交错,从未好过。

待他能站起身来了,他努力地下得?床榻,出了卧房,走到了父亲书房前。

他希望父亲能鼓励他,能夸奖他,然而,父亲却仅仅是瞥了他一眼,道:“没看到有客人在么?还不快回房去。”

没有鼓励,没有夸奖,只有厌烦。

父亲觉得?他让其在同僚面前丢了颜面。

他认为是自己恢复得?还不够好,只要恢复得?再好些,看不出半点曾经坠马痕迹,父亲便会鼓励他,夸奖他了。

回房途中,他听到了不少奴仆的嘲笑,他让自己假装不在意。

待回房后,他继续复健。

三月后,他的右足又好了些,跛得?没有先前明显了。

这次,未免惹父亲生气,他先命小厮向父亲通报。

他以为父亲会期待他的变化,可是父亲只让小厮告诉他除非他能彻底痊愈,不然,便不用去见父亲了。

他自我安慰父亲待他严厉,是为了让他更加努力。

不过无论他如何努力,右足都无法彻底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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