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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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时候，小橘猫都喜欢黏着孟子虞，它现在个头长得有些快，衣服口袋如今只能堪堪塞进一个头，于是孟子虞只能多穿宽松的外套，好将它偷偷藏进怀里带到图书馆。

晨子也乐得当个空巢老爹，每天只在宿舍准备好猫粮小鱼干等必需品，还找孟子虞要了一张他们系的课表，人家要上课了就提前把猫接回来，等这个夜不归宿的不孝子自己酒足饭饱后，再卡着孟子虞下课的时间将猫送过去。

有时候来得早了，就直接拎着猫站在教室门口等一会儿。

晨子的发小看得一乐，“知道的是你们在做交接，不知道还以为你天天接送女朋友上下课了。”

晨子不以为然，照旧每天按时按点接送“女朋友”。

孟子虞读的专业课程安排得很满，早上的课也多，晨子吃不惯食堂的早饭，有时就会订一些周围酒楼的早茶外卖，如果接猫时正巧赶上孟子虞要上早课，就会顺便多订一份带过去。

最开始孟子虞还会拒绝，晨子倒也不强求，只是下一次依旧如此，多订出来的东西他一个人吃不下，最后只能浪费掉。

这样一来二去，孟子虞也就逐渐习惯了早上有课的时候和晨子一起吃早餐。

那年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前一秒呼出的气下一秒就会凝结成雾状的冰，大一的新生们在教室内考得昏天黑地，结束后浑噩的脑袋被屋外冰冷的风一冻，便又重新雀跃起来，聚在一起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个寒假要怎么过。

似乎只要不挂科，就万事大吉。

晨子这个寒假和新年要飞到新西兰度过，他的家人已经提前出发，并且也给他买好了机票。

放假前，他又找到了孟子虞，本意是准备在寒假期间将把小奶猫寄养在他家，省得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家伙去了澳洲会水土不服。

孟子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口说自己想想办法。

寄养宠物对于晨子这种人来说本来算不得什么事，孟都市虽然不大，却也能找出几家靠谱的宠物寄养店，先来找孟子虞也是感觉出对方似乎也挺舍不下自己这只“不孝子”。

所以当听到孟子虞说“想想办法”的时候，晨子的第一反应就是人家其实并不想接手这个麻烦。

但潜意识里他又在否定这个猜测，于是索性找人简单打听了一下关于孟子虞的事。

他并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爱好，然而就是那些人尽皆知的过往，却是与孟子虞那副孤高表象下的截然相反的人生。

孟子虞说的“想想办法”并不是托词，而是真的需要想想办法。

孟子虞年龄比晨子要大一岁，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但初二那年家里出了大变故，为此还休了一年学，从此以后就一直跟着叔婶生活。

他高考的成绩好到不可思议，而最后之所以选择来T大的原因也非常简单——这里给出的奖学金最多。

寄人篱下，连自己都不好照顾，更何况是一只猫呢。

转眼间寒假已经来临，孟子虞按照约好的时间提前等在宿舍的大门口，最后却看到晨子空着手就来了。

“猫呢？”

除了T大的宿舍，晨子在孟都还有一套风景不错的平层公寓，刚一放假他就带着猫搬回了那里。

这次来也只给孟子虞带了一把钥匙。

自己家的门钥匙。

“你想它了就随时去看，整个寒假我都不住在那里，不用考虑方不方便。”

孟子虞脑子懵懵地接过钥匙，事情便这样落定了。

真正进入寒假后，孟子虞就在叔叔家附近找了个便利店打工，偶尔也会给中学生补一下课，如果当天课程结束得早，他就会坐公交来到晨子的公寓陪小橘猫玩上小半天的时间，也当做是给自己放个假。

自从孟子虞家出事后，他的抚养权就落在了叔婶那里，孟子虞父母过世后留下了两处房产，其中市中心的一套就是他们一家人四口人现如今的住所。

那是孟子虞和父母一起住了十余年的老房子，明明哪里都是熟悉的，每次回去却又仿佛是一个外人。

等到了过年的那天，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度，家里因为堂弟姥姥的到来而提早吃了年夜饭，一家人挤在不大的客厅里说说笑笑，只有堂弟因为成绩的问题前两天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如今还冷着脸。

于是孟子虞又被叔叔拎出来当了次“别人家的孩子”，婶婶敷衍地应和，只有堂弟的姥姥不高兴外孙被比下去，随口驳了一句，“会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我们轩轩健健康康的才是第一位。”

长辈既然开了口，余下的场面也就奔着父慈子孝开始发展，孟子虞独自坐在右手边的凳子上看了会儿春晚，最后还是借着出去转转的名义拿了钥匙从家里走了出来。

因为是春节，公交车早早就下了班，他正巧赶上一趟末班车，坐在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兜兜转转后还是在晨子那套公寓旁下了车。

晨子的公寓里有两扇大大的落地窗，孟子虞抱着小橘猫在黑暗中席地坐在窗前，江边忽然有人放起了烟花，璀璨的烟火炸裂在静谧深邃的苍穹之下，铺天盖地，火树银花。

突然，公寓的门锁响了，晨子穿着不算厚实的羊绒大衣，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寒意。

孟子虞向后扭过头，瑰丽的烟火映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化为转瞬的星光，仿佛一同坠入进了他的眼中……

重新开学后，晨子又恢复了每天的按时按点接送橘猫的生活，偶尔也会约个学霸局，由孟子虞当主讲，给他和室友发小几个人做做查漏补缺。

作为回报，晨子也会带着并没有多感兴趣的孟老师逛一逛周围的酒吧夜市，等半夜三更时，再带着他一起翻墙回宿舍，有天实在回不去了，就直接在周边的酒店开了个套房，也算是帮助孟子虞体验了把全套的夜生活。

大一下学期时，晨子他们的班导布置下了一个研究课题，学校里的图书馆缺少一些这方面的专业书，正巧他看课表孟子虞那天下午也没课，于是就拉着人一起坐车去了市图书馆。

他们在里面呆到了下午五点，晨子无意中看到外面天阴了下来，就让孟子虞先行回去，然而就在他离开后的一小时，天突然就变成了诡异的土黄色。晨子预感到这个天气有问题，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